一個小時以後,車緩緩的停了下來。


    梁鬆撐了一個懶腰,看似睡得十分舒服。


    這叫另一旁的侯亮平越發的不平衡,他滿身的泥汙臭汗,盡管坐在車裏,依舊覺得渾身難受至極。


    反觀之梁鬆整個人神清氣爽,因為睡了一覺看著越發精神明媚。


    陸亦可看出侯亮平的難受,從車裏給他拿出了一套嶄新的衣服。


    “局長,要不您換一下吧。”


    侯亮平一會兒還要見祁同偉,自然不肯輸了氣勢,省得叫人看低了去,以為他是一個軟柿子,任人拿捏。


    看著車停在服務區,侯亮平下去拾掇了一會兒。


    司機也下去休息休息,上個廁所。


    車裏就剩下梁鬆和陸亦可。


    陸亦可忽然有些緊張,盡管她覺得梁鬆的事情可能另有隱情,但這並不代表她覺得梁鬆是個人畜無害的家夥。


    畢竟曾經她被梁鬆用槍指著頭,還聽說了他許多事跡。


    正當她尷尬的想要打開車門說自己也下去上個廁所的時候,梁鬆突然出聲。


    “你叫陸亦可對吧?”


    陸亦可緊張的咽了一下口水,隨後點了點頭。


    “是,沒錯,是有什麽吩咐嗎?”


    梁鬆搖搖頭,“就是覺得難得有個腦袋清晰的家夥。”


    “我以為你們反貪局裏都是一像侯亮平這樣的蠢貨呢。”


    陸亦可臉色一變,盡管害怕,但還是要維護侯亮平的尊嚴,畢竟她也是反貪局的一員。


    “侯局長他隻是吹毛求疵,不肯放過任何一次細節,我覺得這種工作態度是十分可敬的,並不是蠢。”


    梁鬆笑了笑,沒想到陸亦可竟然會這麽說。


    “行吧,我收回我說的話。”


    陸亦可有些意外,畢竟梁鬆麵對侯亮平的時候,可沒這麽好說話。


    結果下一秒梁鬆的話就擊破了她的想象。


    “看來你們是沒有一個腦袋清醒的,怪不得會鬧到如今這個地步。”


    陸亦可眸子裏染著怒氣,“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如果你覺得我們的工作有問題,大可以直接指出來,像你這樣不配合什麽工作,一個勁的隻知道人身攻擊的,哪怕你無辜,也不會讓人覺得你無辜。”


    陸易可終於帶入了侯亮平的氣憤,畢竟梁鬆的態度看起來真的十分讓人難受,想要對他糾纏到底。


    而梁鬆隻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無辜就是無辜,不無辜就是不無辜,你們身為公務人員,所行所思皆應該根據事實情況來判斷,而不是自我想象!”


    “想要我配合?你們也該拿出點實際的東西,而不是在這裏妄自揣測。”


    陸亦可聽完以後,頓時有些啞口無言。


    梁鬆說的沒錯。


    就算在他們眼中梁鬆再罪該萬死,再過分,他們沒有任何證據指明梁鬆是個罪犯,就將他帶入到了這個身份中,如此情緒使然是辦事的大忌。


    陸亦可很快冷靜下來,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你說的有道理,我為我剛剛的言辭向你道歉。”


    “但我還是要闡明我們的初心隻是調查事實真相,隻不過你們把所有的線索隱藏的太好,我們無計可施,隻能用這種行為。”


    “畢竟那麽多大活人像是人間消失了一樣,我們沒有辦法把事情往好的方麵想。”


    “而諸多現象表明你是關鍵人物。”


    “我們隻是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陸亦可說的很誠懇,這半年來她跟著侯亮平東奔西跑,進行各種調查,找遍了各種途徑,確實是無計可施。


    梁鬆眼眸明亮的看著她,“如果從一開始你們的侯局長能有這種覺悟,想來我們之間也不會有那麽多誤會了。”


    陸亦可聽著梁鬆如此心平氣和的話,頓時覺得有希望。


    “那現在也來得及啊,你隻要把事情說清楚,我們就不會再有誤解了。”


    陸亦可說著還坐直了身子,往後轉著。


    梁鬆卻在這時搖搖頭。


    “晚了。”


    “晚了?”


    陸亦可沒明白。


    而就在梁鬆準備開口解釋的時候,侯亮平和司機回來了。


    侯亮平更是罵罵咧咧,一臉怒容。


    “走走走,爭取時間早點到新兵連!”


    他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事情真相了。


    陸亦可見壯還想對著梁鬆說什麽,卻發現梁鬆又閉上了眼睛。


    她沒說的話,隻能卡在喉嚨裏再咽下去。


    侯亮平壓根沒發現他們之間的異樣,看著梁鬆再次裝睡的模樣,狠狠的哼了一聲。


    車子再次開起來。


    這一次,一路暢通無阻,直奔新兵連。


    此時在新兵連的範天雷已經接到了梁鬆的奶奶和媽媽。


    梁奶奶和梁媽到了以後表明來意立馬有人通知了範天雷,範天雷就在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


    “二位來的不巧,梁鬆正好帶人出去訓練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梁奶奶一聽,頓時擔心的皺起了眉頭。


    “是出去打仗了嗎?”


    範天雷立馬搖了搖頭,“您想多了,真的隻是尋常的出去訓練,我立馬派人去叫他。”


    “您二位在這邊等一等吧,我陪著您二位。”


    梁奶奶看著範天雷肩膀上的徽章,就知道此人位高權重,又看這人對著她們這麽照顧,想來是很欣賞梁鬆。


    “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你啊?”梁奶奶笑著問。


    “我姓範,您就叫我小範就行。”


    “這不合規矩,我看您這職位是參謀長吧,我就喚你一聲範參謀長。”


    範天雷有些意外,沒想到眼前這個步履蹣跚的老人家竟然一下子便知道他的職位。


    梁奶奶看出他眼眸之中的困惑,笑了兩聲。


    “我兒子也是帶兵打仗的!他當時還是個連長呢,哪怕最後戰死沙場,也是為國爭光,死的榮耀!”


    梁奶奶現在提起兒子的去世,滿眼都是榮光。


    隻是細看之下,不難發現那一絲絲滄桑和心疼。


    範天雷忽然有些後悔。


    這樣一位犧牲了兒子來維護國家榮耀的老人家,他怎麽忍心去騙呢?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現在他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範參謀長,我兒子現在怎麽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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