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偉沒想到侯亮平在這種時候,竟然還能如此嘴硬。


    “侯局長是還有什麽問題?”


    “就像你們所言,孫大橫行霸道多年,為何會突然在這一件事上栽了跟頭?”


    “你們所說的大人物?究竟是什麽樣的大人物!”


    侯亮平一根筋的死抓著這一點。


    能直接下令處決了孫大等人,並將此事掩蓋的密不透風,不留一絲痕跡。


    這樣的大人物,怎麽會注意到這偏僻村莊內的霸淩行為?


    梁鬆看著他這模樣,忽然很想笑。


    “侯局長,還真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


    侯亮平剛毅決絕,“事關民生百姓!容不得絲毫馬虎!”


    “如果這位大人物早有伸張正義的能力,為何不早早的來?”


    梁鬆隻覺得無語,隨後轉頭看向了範天雷。


    “範參謀長應該知道我父親是一等烈士身份。”


    範天雷點了點頭,但又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確實如此,當時因為這個,你政治審核問題標紅,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覺得你大有問題。”


    說起這個他就來氣,梁鬆父親的身份如果是一等烈士,為何不早早標出來?非要鬧到這種地步讓他誤會?


    梁鬆看出他的困惑,直言說道。


    “因為那一場戰役之中,我父親所帶領的兵如今已經是京都軍官政府界的高官。”


    “我父親的犧牲便是為了救下那位大人物。”


    範天雷一聽恍惚間想起了之前的那場對越自衛戰的戰役。


    隻一瞬間,他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因為他好似猜到了那位大人物究竟是什麽來曆?!


    而也正因為如此,他心底最為困惑的問題好似也尋到了答案。


    “所以說你各方麵如此優異,是因為那位的有意栽培?”


    梁鬆搖搖頭,“我父親為人正直,參加對越自衛戰也好,為了救下隊友犧牲也好,都是他自己的選擇,他很驕傲。”


    “所以我們不會以恩挾報,更不會因此去強要一些什麽。”


    梁鬆說到這裏時忽然有些心虛,但此刻他也不得不明說著,反正他們沒有證據,更不知道他有係統。


    “我的本事,就是我自己多年來自律訓練而成。”


    “沒有旁人任何關係!”


    說完以後,梁鬆眯著眼看向範天雷。


    “範參謀長這下滿意了嗎?”


    “我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假話,卻被你們如此妄自揣測。”


    “這隻能說明你們心思狹隘,目光短淺!”


    梁鬆罵的極髒,懟的範天雷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如果不是猜到了那位大人物的身份,此刻他也許還能為自己辯駁幾句。


    但是梁鬆背後是那位大人物在撐腰。


    他一個小小的參謀長,對對方而言,甚至連條蚊子腿都不如。


    更關鍵的是,梁鬆說的沒有錯,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做錯什麽,錯的一直是他。


    是他小心眼,一定要和梁鬆做對,才將各種髒水都潑在他的身上,還自以為正義。


    這麽說來,梁鬆其實給過他很多次機會。


    可是他都……


    意識到一切,範天雷忽然泄了氣,像是一個雙打的茄子似的。


    他縮在椅子裏不吭聲,也仿佛沒了氣息。


    事已至此,一切都晚了。


    他隻能靜靜的等待著自己的命運,為自己曾經的自以為是負責。


    梁鬆看著他這模樣,眼底沒有絲毫動容。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位高權重者,僅憑一己私欲就妄自揣測別人。


    就像上次他被剝奪軍籍一事。


    如果不是範叔叔認得他知道他的底細。


    他現在已經被釘在恥辱柱上,哪怕是他什麽都沒有做!


    所以範天雷現在所有的下場,都是他自找的。


    他並不無辜。


    侯亮平看著範天雷這模樣,心也是涼了半截,但他從始至終都沒做任何違法亂紀的事情,就算對方是個大人物,也找不到他的麻煩。


    “事已至此,誤會都已經解除了,那便沒什麽事情。”


    侯亮平說著就要跑。


    但被祁同偉發現及時攔住。


    “侯局長事情不是這麽辦的吧?”


    侯亮平臉色難看,“你什麽意思?”


    祁同偉沒說話,而是看向梁鬆,像是在聽他發落一樣。


    梁鬆緩緩站直了身子,目光陰冷。


    “侯局長是沒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情,可這並不代表你無辜。”


    侯亮平支支吾吾,“我怎麽了,我做錯什麽了?”


    “我不過是看你行為不正常,覺得你有嫌疑並且專注查案罷了,現在誤會解除了 不就沒事了,我有什麽錯?”


    梁鬆嗬嗬嗬的冷笑,“侯局長怕不是忘了你自己在車上的一言一行?”


    “而且據我所知,你身為反貪局局長這半年來一直死咬著我。”


    “半年毫無政績,甚至險些冤枉了我這個良民!”


    “侯局長當真以為自己做的不錯嗎!”


    侯亮平沒想到梁鬆竟然會從這個角度來抨擊他。


    “是,我承認我這半年確實沒有什麽政績,這個錯我可以認,但這和你沒關係吧?”


    梁鬆就算手再長,也不至於伸到他這邊。


    這是侯亮平的底氣。


    而梁鬆看著侯亮平這副厚臉皮的模樣,忍不住的舔了舔後槽牙。


    “這半年來你處心積慮,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我後麵,從始至終沒有掌握到我半分錯處,卻一直像審犯人一樣審著我!”


    “侯局長當真以為自己沒錯?!”


    侯亮平被梁鬆說的心虛的別開目光,還咳了兩聲。


    “是,我承認我態度不好,那我跟你道歉。”


    梁鬆搖搖頭,“不必了,像你這樣的人不配身居高位。”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死盯著我。”


    “你剛剛坐上這個位置,想要做出一番大成績,自以為我背後的人是什麽貪官汙吏想要放長線釣大魚!”


    “你這麽急功近利,根本沒有辦法為百姓做實事兒,也不配坐在這個位置!”


    侯亮平沒想到梁鬆竟然如此咄咄逼人。


    他一時之間有一些慌了。


    “我不是……”


    梁鬆直接抬手打斷,“侯局長不必向我解釋,以後自然有的是給你解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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