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宋瑛的動作停滯,男人催道:“不往下摸摸?”


    宋瑛捧住他的臉,“我想看看你的樣子。”


    男人猶豫了下,“恩……”


    隨後男人熟悉地走到燭台前,找到火折子點了一盞燈。


    微微的光,映出男人的麵容。


    然而不等男人開口,一把簪子就朝著他刺去!


    “阿瑛!”


    油燈熄滅,發簪落地,發出叮的一聲。


    宋瑛回過神,難受地問道:“我剛剛……”


    “沒事的,阿瑛。”男人緊緊抱住她安撫,“沒事的……”


    脖子上沾著溫熱的濕意,男人繼續哄著,“沒事的,會好的,別想,阿瑛……”


    宋瑛抽泣道:“我討厭這樣。”


    看到男人的臉時她瞬間沒了意識,仿佛被拉入虛空,隻是落地的簪子提醒著她,剛才發生了不好的事。


    男人親了親她的臉,用輕鬆的語氣說道:“沒關係,偷情嘛,都看得清清楚楚了還怎麽偷?看不到人,抓奸都抓不到。”


    “去。”宋瑛破涕為笑,“哪有你這樣的……”


    男人擁著她,像安撫孩子似得輕拍著她的背,“好了,不想了,來說些開心的事?”


    “我不要說開心的事。”宋瑛踮著腳朝他下顎咬去,“我要和你做開心的事,偷情就要有偷情的樣子。”


    “好吧。”


    落了床,揚了幔,唯有貼身才是最安心的慰藉。


    *


    霍臻出殯的日子,哀鼓喧天,長街相送者不計其數。


    這對大胤來說是抹不去的陰霾,而這不僅僅是結束。


    霍臻下葬後的第二日,越少知就讓小陛下頒了一道旨意,任命鎮北公章俞之子章馳為護衛軍新統領,朝野無人出聲。


    夜裏,男人依約前來。


    宋瑛窩在他懷裏,聽他說道:“我之後幾日來不了了。”


    宋瑛第一反應:“你找到新情人了?”


    男人順著她的話,胡回:“恩,富養我的女人。”


    “說起來,你上次給我的金豆子,不會就是她給你的吧?”宋瑛想起了自己書房抽屜裏的金豆子和金元寶。


    男人承認道:“就是她啊。”


    宋瑛往床裏梭邊邊,“你怎麽能這樣呢?用她的錢來與我偷情,這樣多不好……”


    男人:“那你把金豆子還給我。”


    宋瑛:“你多久再來啊?我會想你的。”


    男人笑道:“想我還是想金豆子?”


    宋瑛:“本郡主是個貪心的人,自然都要。”


    男人忽而認真道:“阿瑛,再等等吧,再……”


    不等他說完,宋瑛重回他懷裏,“好,等你,睡吧,情夫。”


    次日午後,宋瑛請了雨先生單獨商議,開口第一句便是,“我要去見越少知……”


    *


    章馳看著還在昏迷的妹妹,怒道:“你家那瘋婆子害得雪蓉這樣,你就應該殺了她!”


    越少知臉色亦是難看,但並未回應。


    章馳又怒又急:“宋瑛中了幻音,霍臻溫峻都已死,霍雷鳴兩個兒子在萬臨,屆時讓越少寧從中作梗,霍家不足為懼,再則京城護衛軍又全歸於你我之手,越少知你究竟還在等什麽?!”章馳指了指章雪蓉,“你看看,雪蓉都變成這樣了,你還舍不得斬斷宋家那根搖擺不定的狗尾嗎?”


    越少知沉聲道:“陛下身邊的禦林親衛軍……”


    “不過區區兩萬禦林,城外可是還有我……”章馳立即打住,壓低聲音道:“行,你的安排我不管。但是我得為雪蓉出氣,宋晉卓那老狐狸早就棄了他這瘋女兒。”


    越少知看了看床上的章雪蓉,手指收緊,冷聲道:“隨你吧。”


    章馳:“哼!”


    夜裏,越少知來到璀茗園,宋婼兒的東西都還在。


    他招來新管家,毫無留戀地說道:“把王妃的東西都收了吧。”


    回了北廂園,越少知坐在亭內獨自飲酒。


    時下深秋,風起雨落,滴滴答答。


    於梁命人放下竹簾,擋住風雨,又溫了酒,倒入杯中。


    越少知看著他,“你的傷如何了?”


    於梁:“已無礙。”


    與他糾纏那人,其實並未下死手,隻為拖延。


    越少知輕啜了口酒,忽而神色不對地朝後院望去。


    於梁:“王爺?”


    越少知輕笑了下,舒展眉眼,放下酒杯,“她回來了。”


    北廂園後院有一條小徑,直通王府東側的小巷,那是宋瑛一開始自己提議修的,當時越少知也沒管她。


    小門兒打開的一刹那,宋瑛就站在那裏,小雨輕輕落在她身上,越少知執著傘走去,再取下自己的外衫蓋在她身上,牽起她的手,“回家吧。”


    宋瑛顯得十分乖順:“恩。”


    *


    “不好啦,郡主不見了——”


    一大早,後院就鬧起來了。


    就在無奇等人準備出去尋人時,雨先生道:“郡主去找王爺了。”


    “什麽!!?”眾人皆驚,無奇開嚷,“她瘋了嗎?好不容易才把她救出來。”


    韓定覺著他吵,直接給他頭上種了個包,問雨先生,“她是去找越少知解蠱?”


    雨先生:“是。”


    發兒急道:“可是,郡主不能跟王爺待那麽近,還那麽久,否則她會……”


    雨先生:“我與郡主合配了藥,能暫時抑製住兩蠱之間的羈絆。”


    “可是王爺那種人,怎會輕易解蠱。”


    眾人沉默……


    韓定問雨先生,“那藥能抑製幾時?”


    “五日是極限。”


    韓定恩道,“五日,夠了。”


    發兒歪頭,什麽五日夠了?


    *


    “怎麽又站在外麵?”越少知將外套披在宋瑛身上,“小心著涼。”


    宋瑛靠在他肩上,看著花圃裏枯萎的季月芳,“你什麽時候種的?”


    越少知:“一直都有。”


    宋瑛笑了笑,“越少知,你不問我去哪裏了嗎?”


    越少知:“你願意說就說。”


    “我和發兒去了將軍府,他們說我男人死了。”宋瑛輕撫上越少知的臉,“可我男人明明就是你,我想找你,他們不願放我走。不過好在那丫頭聽我的話,她一點都不懷疑地喝下我給她的茶水,然後我就跑出來了,我是不是很聰明?”


    “恩,很聰明。”越少知回握住她的手放到唇邊。


    宋瑛卻收回手,“有人來了。”


    越少知轉眸看去,竟是章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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