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格物司損失如何?”


    崇禎忽然詢問道。


    畢懋康等人聽到這話,不住神色黯然,畢懋康悲戚道:“回陛下,格物司大半官員和工匠被韃子擊殺,損失慘重。”


    在場所有人都不住沉默了下來,這是一個極為沉重的話題。


    不僅僅是格物司,整個大明其他各個衙門,以及諸多大臣,皆是死傷慘重。


    崇禎歎息了一聲,拍了拍畢懋康的肩膀,道:“這個仇,大明一定會報的!”


    “太子已經請旨北伐,朕也已經準了!”


    “接下來,你們就要好好協助太子,負責北伐武器,先前新秦軍中的火炮,多多益善!”


    “要是缺人,你們盡管在京師征召!”


    畢懋康,徐光啟和宋應星等人皆是渾身一震,要北伐了嗎?


    “陛下,請放心,臣等定當竭盡全力!”畢懋康雙眼微微泛紅,重重點頭道。


    崇禎頷首,環顧周圍眾人,告誡道:“今日之事,不管是這蒸汽機,還是北伐一事,誰也不得泄露出去,誰若是泄露半分,以賣國之罪論處!”


    “臣等遵旨!”


    成基命等人連忙拱手。


    崇禎沒有多說什麽,他隻不過是提醒一下他們而已,現在站在崇禎麵前的,基本上都是忠臣,若是奸臣,早在先前太廟的時候,恐怕就已經將他賣了。


    所以,他還是相信在場眾人的。


    這也就是為什麽這般國家機密,沒有絲毫忌諱的在這裏說及的原因。


    隨後,崇禎將清掃戰場的事情交給錦衣衛袁興韶和京營洪承疇來處置。


    孫承宗和盧象同等人則是出城修整。


    等到這些事情處理完畢,崇禎本想要放成基命等人回家休息的,畢竟,昨夜大家基本上一晚上沒有睡覺,大戰又緊急無比,所有人神經緊繃了一晚上,還有不少人受傷。


    但現在京師官員損失慘重,京師各地百姓損失慘重,還有北伐一事,需要準備,各部協調,事情比較多,且十分緊急。


    崇禎也隻好作罷,將成基命等人召集起來,商議諸多事宜。


    京師各地百姓死傷,以及房屋被毀等事情,崇禎和成基命等人商議,調撥錢糧安撫境京師百姓,協助京師百姓修建房屋。


    至於死於戰亂的官員,一一撫恤,空缺官員,由候補的進士和舉人暫時代為處理一切事宜。


    這些都有成例,都好處理。


    現在朝廷不缺錢,查抄貪官,殺勳貴,以及剿滅江南最大的兩個商會,繳獲錢糧無數。


    如果沒有錢,可能要議論很久,但有錢是另外一回事,直接拿錢平定京師人心。


    簡單粗暴。


    而北伐一事,可不比上次朱慈烺南下征伐江南,征討江南賊子,那是大明內部的戰事,補給相對來說要容易。


    可北伐一事,補給就沒有那麽容易了,所以調撥糧草,準備孔明燈,還有其他一些火器準備,經過崇禎和朱慈烺商議,最快也要三個月,需要六月底的時候才能夠北伐。


    朱慈烺建議,在籌備期間,可讓孫承宗率先一步,將兩河與遵化等地收回來。


    這其實也不是什麽難事。


    一般情況下,韃子在南下失利後,一旦撤退,就不會再留下太多的兵力在大明內地,全部撤走都是有可能的。


    因為他們再留在大明內地沒有作用,而且極為容易被吃掉。


    崇禎直接就準了。


    除了北伐外,大明當下最為嚴峻的問題就是陝西的高迎祥。


    朱慈烺建議現在韃子敗退,應當全力圍剿陝西賊寇,以防止賊軍再次做大,造成尾大不掉。


    崇禎現在是通過韃子和江南一事,也徹底看清楚了,造反的都該死!


    崇禎也沒有想著剿撫並用,直接就下達全麵圍剿,命令山西的盧象升,四川的秦良玉,進入陝西協助袁崇煥剿賊!


    崇禎的旨意獲得所有大臣讚同,現在大明要錢有錢,要糧有糧,不怕征戰!


    再者,現在江南平定,新商稅很快就能夠取代農稅,成為大明財政的主要來源。


    至於新商稅是否足夠,朱慈烺也考慮過,他並不擔心,因為後續還會有相應的政策,整頓商賈,組建國商為國聚財,補充國庫與內帑。


    大大小小的事宜,崇禎與剩下的文武大臣,商議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第二天,整個大明以京師為中樞,迅速的運轉起來,以北伐戰事為主!


    ……


    ……


    三日後。


    陝西宜川。


    綿延萬裏的大山裏。


    高迎祥與章創龍坐在營帳裏,兩人都是一臉愁容。


    當初在靈台的時候,他們意氣風發,響應張彧和項鴻坤,再加上大清南下,他們以為可以一展宏圖。


    在大明與各方勢力角力的時候,趁機漁翁得利。


    可誰知道,袁崇煥就像是瘋了一樣,調動陝西境內所有能夠調動的兵力,全力圍剿,還張貼懸賞,打探他們的消息。


    高迎祥被打的抱頭鼠竄,他一路從靈台逃到慶陽一帶,再逃到宜君一帶,現在再逃到宜川一帶。


    幾乎跑遍了大半個陝西!


    現在兵力損失不少,糧草器械也丟了不少,再這樣下去,別說是南下,怕是連陝西都跑不出。


    尤其就是前段時間,項鴻坤被剿滅的消息傳來,現在也不知道張彧怎麽樣了。


    他們一直在山裏逃,幾乎都快與外界斷絕消息了,所以,他還不知道張彧已經被剿滅。


    “哎,難啊……”


    高迎祥搖頭歎息,一臉憂愁,想想一年前,他是何等的威風,他在陝西振臂一呼,無數人響應,如今再看,他與喪家之犬有什麽區別。


    現在的陝西,在朝廷不留餘力之下,基本上已經沒有人願意跟他們造反,甚至在一路逃遁的路上,還有不少的兄弟逃了。


    而就在這時,陳斌一臉急切的跑了進來。


    “大哥,大哥,外麵有消息傳來了!”


    陳斌跑的上氣不接下氣。


    “什麽消息!”


    高迎祥和章創龍連忙站起來,高迎祥一臉緊張的看著陳斌。


    “兩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大哥你要聽哪一個?”陳斌詢問道。


    高迎祥嘴角微微一抽,又是熟悉的味道,上次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他先聽了好消息,然後再是壞消息。


    結果,兩個消息等於沒有消息。


    先聽好消息?


    高迎祥又怕重蹈覆轍,陳斌這個腦子缺根弦的,等會兒讓自己高興半天,結果袁崇煥等人加大力度圍剿自己。


    高迎祥有了先前的經驗,他強忍著不爽道:“先說說壞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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