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一個找死的。”


    範文程和多爾袞等人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誰也沒有吭聲。


    皇太極的臉色陰沉依舊,那雙眼眸裏透露著攝人心魄的冷光,死死的盯著施染。


    “多鐸戰敗的消息傳來,你告訴朕,這是大喜?”


    “你告訴朕,這是大清即將要入主中原的征兆?”


    “好一個吉兆啊!”


    皇太極怒不可遏嗬斥道:“將他也拖下去,跟那個增兵員外郎一起砍了!”


    臥槽!


    施染整個人都麻了,什麽情況?


    他才離開多久,大捷就變成大敗了?


    “皇上,我不知道啊,求皇上饒命啊。”


    “求皇上開恩!”


    施染聲淚俱下,當場就跪倒了下來,磕頭如搗蒜般,嘭嘭作響。


    他要是早知道大捷變大敗,他連大政殿都不敢回來了。


    可皇太極卻不慣著他,這樣的廢物,他看著礙眼,當即就揮手讓帶刀侍衛將其拖下去。


    整個大殿裏,一下子安靜下來。


    誰也不敢吭聲,一向極少殺官員的皇太極,剛才一怒之下,就殺了兩個,他們都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如此暴怒的皇太極了。


    皇太極沉默許久,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道:“諸位愛卿,可還有什麽補救的辦法?”


    “大清入關一次不容易,若是能夠將明廷京師拿下來,關寧防線也將形同虛設!”


    整個大殿所有人都低下了頭,一聲不吭。


    現在還有什麽辦法能夠彌補?


    兵敗就是兵敗。


    想要重整旗鼓,談何容易?


    更何況現在張彧死了,高迎祥降了,大明無掣肘,他們想要再跟大明打下去,恐怕迎來的隻會是源源不斷的勤王之軍。


    皇太極見到眾人不說話,他心裏很清楚,不住歎息了一聲,還是看向了範文程,道:“範先生,有何教朕?”


    範文程沉默片刻,道:“皇上,這一次,雖然我們沒有攻下明廷京師,但大清兵鋒所指之處,無不膽寒,並且掠奪的財物,人口牲畜等等,也不枉此行。”


    皇太極苦笑一聲,範文程言裏言外,就一個意思,撤兵。


    “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皇太極期盼的看著範文程。


    範文程沒有吭聲,隻是拱了拱手,便退回了班列。


    皇太極歎息一聲,擺了擺手,道:“既然如此,那就撤兵吧!”


    ……


    ……


    與此同時。


    高迎祥投降的消息也已經傳到了京師。


    這讓京師滿朝文武一陣振奮,如同牛皮癬般纏著大明數年之久的陝西之亂,終於平定了。


    而高迎祥和數千降軍的處置也在朝堂上引起一陣熱議。


    有的官員認為,高迎祥在這次京師之戰當中,也起到牽製朝廷各處大軍的作用,應該將高迎祥和所有俘虜全部殺死。


    也有官員認為,賊首處斬,其餘俘虜發配為奴。


    為高迎祥求情的是一個都沒有。


    最後,在朱慈烺的建議下,賊軍所有的軍官全部處斬,株連九族,其餘普通賊軍,全部遣散回陝西。


    朱慈烺不認識高迎祥,也僅僅隻是在文字上見過高迎祥。


    高迎祥從曆史角度和現實角度來說,他們都是活不下去了,才會造反的,他們沒有錯。


    但從朱慈烺的政治角度來說,高迎祥就是陣營不同,敗了就該死。


    僅此而已。


    至於那些普通的賊軍,他們也都是活不下去了才跟著造反的。


    說起來,朝廷也是有責任的。


    如果不是大明朝廷官場腐敗,賑災不利,救災不力,陝西不至於變成這樣。


    所以,朱慈烺這才放過他們一馬。


    高迎祥的事情也就此告一段落。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朱慈烺也沒有多少的空閑時間,教導孫傳庭以火器為主,訓練火器的作戰方式。


    孔明燈也被造出來了,朱慈烺從京營抽調五千人馬,參與孔明燈空中作戰的能力。


    雖然孔明燈並不是戰機,但在當下這個時代,絕對算得上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除此之外,格物司也在第一時間擴建,大量打造武器,為北伐做著準備。


    在朱慈烺的建議下,格物司還改良了虎蹲炮,可以讓虎蹲炮打的更高,以此來對付韃子的孔明燈。


    糧草與其他軍械也在源源不斷的運送到北方關寧以及京師。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序的準備著。


    除此之外,孫承宗也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裏,成功收回兩河之地與遵化等地。


    多鐸大軍,幾乎沒有絲毫要逗留的意思,從京師敗退以後,就一路退出關內。


    三個月後,在朱慈烺出征的前一天,大同報社將朱慈烺再次率領一萬新秦軍出征北伐的消息,傳了出去。


    整個京師轟動!


    “什麽太子殿下要出征北伐打韃子了?”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這可是大同報紙上說的,還能有假嗎?”


    “我的天啊,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了,想不到我還能夠見到大明出關打韃子!”


    “太好了,殺韃子,報仇雪恨!”


    “……”


    京師內外,朝野上下,聽到這個消息,無一不振奮。


    這可是自薩爾滸一戰之後,大明第一次主動出關作戰。


    雖然當下距離薩爾滸一戰隻有十二年的時間,但是在這短短十二年裏,韃子多次兵臨城下,光是崇禎年間,包括這一次,就有兩次,險些讓京師徹底淪落。


    大清不斷的掠奪大明,對百姓更是殺燒搶掠,北方的大明百姓,無一不對韃子痛恨,因為他們或多或少都有親人朋友被韃子禍害!


    他們豈能不痛恨。


    而在整個京師沸騰的時候,皇宮裏,朱慈烺一家都聚在了坤寧宮。


    所有的後妃基本上都來了。


    烏泱泱的一大堆。


    “陛下,您難道就非要讓烺兒出征嗎?”


    “難道我們大明就沒有大將了嗎?”


    “那盧象升,孫承宗,袁崇煥,他們難道就不能出征嗎?”


    周皇後一邊抱著朱慈烺,一邊擦拭著眼淚,數落著崇禎。


    懿安皇後在一旁,心裏也很是不舍朱慈烺,現在朱慈烺可是大明皇室朱由檢這一脈的獨苗苗,可是寶貝的緊。


    “皇帝,還有一萬人是不是太少了?”


    “如果實在是不行,你好歹也多派點兵馬護送烺兒呀?”


    “你現在可是隻有烺兒這一個兒子。”


    懿安皇後也在旁邊說著崇禎的不是。


    其他後妃雖然不敢數落崇禎,但也對崇禎頗有看法,覺得崇禎太絕情了。


    崇禎委屈巴巴的攏著袖子,他不想嗎?


    是朱慈烺主動要去北伐的!


    帶多少兵馬,也是朱慈烺堅持隻帶這麽多。


    崇禎能有什麽辦法?


    當然,崇禎將這些情況說了出來,非但沒有獲得周皇後和懿安皇後的理解,反而還數落的更加厲害了。


    崇禎是有委屈難言啊。


    崇禎委屈縮在椅子裏,雙手攏著袖子,神色鬱鬱的模樣,頗有幾分寶寶很委屈,但寶寶不說的神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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