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現在我們怎麽辦?”


    “鄭興和鄭明他們該怎麽處置?”鄭彩有些為難的說道。


    這一次,跟荷蘭國那邊交易的事情,以鄭興和鄭明為首,幾乎牽扯到了鄭芝龍手底下大半的將領。


    問題不好解決!


    很是棘手。


    一旦鄭芝龍想要處理鄭興和鄭明他們,就會牽一發而動全身!


    “現在不宜大張旗鼓,眼下大明朝廷跟荷蘭國宣戰了,戰事在即,若是我們的事情被大明朝廷發現,我們可就兩頭都落不著好了!”


    鄭芝龍深吸一口氣,眼眸微微眯起,道:“現在這件事情,越是低調越好!”


    “你就當做沒有發現什麽,我自然會敲打他們!”


    鄭彩心裏雖然有些不爽,但是他很清楚,當下局勢所迫,由不得他們。


    就算是鄭芝龍想要懲戒,也不是現在,必須要另外換一個時機。


    “那普特曼斯那邊,您是準備書信解釋一番嗎?”鄭彩詢問道。


    “不!”


    “你派個心腹去跟普特曼斯解釋一番,是有人調換了貨物,若是還想要繼續合作,我日後一定會給他一個交代!”


    鄭芝龍冷聲道。


    現在,整個大明朝野都在關注著福建,他和普特曼斯有所來往,若是被有心人發現,這對於他很不利!


    鄭彩還是有些擔憂,道:“可若是普特曼斯他們不相信我們的解釋,將此事宣揚出去,那我們怎麽辦?”


    “宣揚出去?”


    鄭芝龍眼中閃過一抹寒芒,道:“大明現在向荷蘭國宣戰了,普特曼斯現在宣揚出去,不是有些太晚了嗎?”


    “他現在說出來的話,還有人相信嗎?”


    “如果他敢說出去,我們也有話可以說,這是他的離間計,離間我們和朝廷!”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們將會如他所願,徹底倒向大明朝廷,我想普特曼斯應該是一個聰明人,他不會那麽做的!”


    鄭彩還是有些擔心,畢竟,他們所作所為,可是極為犯忌諱的事情,等於是代替大明朝廷,跟他國簽訂合作協議,這是自成一國。


    大明能夠容得下他們?


    想想都是不可能的,這件事情要是東窗事發,他們可就全完了。


    “羽公,不要那麽憂心,做大事的人,首先要沉得住氣!”


    鄭芝龍寬慰了一聲,道:“東窗事發又如何,我們大不了回到海上去!”


    “我們本來不過是海上的海盜而已!”


    “要看寬一些!”


    鄭彩點點頭,心中苦澀。


    鄭芝龍道:“你先去做事吧,等到普特曼斯回複,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


    “伯父,您也別太過於操勞,好生保重身體!”


    鄭彩叮囑了一聲,便拱手走出了船艙。


    鄭彩剛剛一走,鄭芝龍麵色頓時陰沉的有些可怕,他一手就掃掉了桌上的茶杯,‘啪嘰’一聲,桌上的茶杯摔得稀碎!


    鄭芝龍臉上的橫肉不斷抽搐著,眼中光芒閃爍。


    他實在是氣憤!


    原本他在福建的局勢越來越好,如果再能夠借助普特曼斯的力量,橫掃整個福建沿海的海盜,他將會成為名副其實的海上之王!


    到那個時候,他誰的臉色都不用看!


    現在,大好的局麵,被他手底下的將領全部打破!


    他怎麽能不怒!


    ……


    ……


    雞籠山。


    爾曼達和莫裏斯終於回到了熱蘭遮城。


    這裏是荷蘭東印度公司,占據雞籠山後,建立的第一座巨大的古堡,後來衍生出城池。


    這裏是雞籠山對外和對大明最大的經濟樞紐,十分的繁華。


    爾曼達和莫裏斯看到熟悉的城市,看到熟悉的街道,激動的都快要流淚了。


    他們終於活著回到了雞籠山!


    爾曼達和莫裏斯兩人在洗了三遍澡之後,身上的味道才得以消散一些,但是那僅僅隻是消散了一些,還有著很大的味道經久不散。


    哪怕是他們用上了最為昂貴的香水,依舊掩蓋不了他們身上的味道。


    但是,他們已經等待不了了!


    他們在換上了一身衣物後,就立即來到了普特曼斯的辦公室。


    “長官,我們回來了!”


    秘書將兩人引入辦公室,他們飽含淚水的看向了普特曼斯。


    普特曼斯不住眉頭微微蹙起,拿起了一塊手帕,遮住了嘴鼻,一臉嫌棄的說道:“兩位先生,請原諒我的無禮,你們身上的味道實在是太大了!”


    爾曼達和莫裏斯兩人麵麵相覷,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心裏苦澀到了極點!


    他們最為親愛和敬愛的長官普特曼斯先生,竟然也嫌棄他們身上的味道!


    他們可是為了荷蘭國,為了東印度公司……才這樣的!


    普特曼斯長官怎麽能嫌棄他們呢?


    太委屈了!


    “將軍,大明朝廷如此羞辱我們,就是在羞辱您,羞辱我們荷蘭國,羞辱整個東印度公司!”


    “他們根本就沒有將您放在眼中啊!”


    “大明朝廷認為您一定不敢開戰!”


    爾曼達憤憤不平的說道。


    “沒錯,將軍,這一次大明朝廷敢如此有底氣和決絕的向我們偉大的荷蘭國開戰,必然是那鄭芝龍徹底投靠了大明朝廷!”


    “否則,他們哪裏來的底氣!”


    “您是知道的,大明福建沿海衛所那些所謂的水師戰船,不過是一些過時的小漁船罷了!”


    “鄭芝龍如此背信棄義,羞辱我們東印度公司,以為我們都是沒有見過世麵的野猴子,他們拿一些次貨來給我們充當高檔貨物,這也不是在羞辱您的智商,欺辱我們偉大的荷蘭國?”


    莫裏斯也是肚子的怨氣,他此時此刻,恨不得立即開上戰艦,就踏平整個大明!


    普特曼斯聞言,收起了臉上玩味的笑容,道:“剛才,鄭芝龍派人來跟我解釋,說這些就是一個誤會,他們那邊出了小偷,將上好的高檔貨物全部給換了。”


    “他會給我們一個交代的!”


    爾曼達和莫裏斯兩人聽到這話,整個人都懵了!


    這是什麽意思?


    這是不要開戰了嗎?


    要知道,他們之所以想要跟大明開戰,就是因為鄭芝龍賣給他們的貨物,跟他們事先說好的不一樣,讓他們認為這是大明朝廷在背後指使,鄭芝龍已經徹底倒向了大明朝廷!


    然而,現在鄭芝龍還在交涉,解釋!


    這要是不開戰了,那他們這些天,蹲在那個有夜來香的馬車上,蹲了整整一個月,不是白蹲了?


    去他娘的!


    勞資都被臭味醃入味了,你告訴我現在不打了?


    爾曼達和莫裏斯兩人臉色頓時陰沉的有些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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