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年。


    三月份。


    荷蘭東印度總部公司。


    此時,在大明的宣揚下,荷蘭東印度公司十萬大軍在雞籠山海域一帶戰敗的消息,已經傳到荷蘭東印度公司。


    整個荷蘭東印度公司上下一片嘩然。


    “什麽!”


    “十萬大軍就這樣敗了?”


    “一個都沒有逃出來,這該不會是大明放出來的假消息吧?”


    “我們根本就沒有收到半點的消息啊!”


    “還是假消息?你們難道就沒有發現奈裏斯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傳回戰報了嗎?”


    “我們可是出兵十萬啊,大大小小的戰艦上千艘,輔兵數萬,怎麽可能敗的那麽快?”


    “……”


    整個會議室一片嘩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這個是真的。


    他們派遣這麽多軍隊,都被大明擊敗,那麽,大明的軍事實力該是多麽的強大啊!


    “奈裏斯真是該死,去的時候,跟我們說,他一定會將大明擊敗的!”


    “可是,現在呢!”


    “十萬大軍,全軍覆沒,所有的戰艦,火槍,火炮,武器,全部一次性送給了大明!”


    “他是真的該死啊!”


    熱爾切斯滿臉憤怒的吼著,他氣的渾身直發抖,這一次的戰爭實力,已經足以動搖他們荷蘭東印度公司的根本。


    他們荷蘭東印度公司數十年的積累,隨著這些年,被大不列顛帝國打壓,他們就已經開始走下坡路,後麵又被明廷打壓,奪回雞籠山,還將他們在東方的許多分部一鍋端了!


    這再次削弱了他們的實力,現在他們又一戰損失了十萬士兵,那麽多的戰艦,武器,那可都是白花花銀子!


    再這樣下去,荷蘭東印度公司不用大明和大不列顛帝國來打壓,他們自己就要完。


    這讓熱爾切斯很是憋屈!


    “熱爾切斯,我們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我們現在最為重要的任務是,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大明帝國能夠將我們擊敗,說明大明帝國的火力比我們更加的強大,他們要是打過來怎麽辦?”


    “我們現在兵力削減了那麽多,還有武器,戰艦,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拿什麽來打?”


    有人慌張的說道。


    通過這一次次的失敗,他們不認為大明很弱小,是他們之前輕看了大明。


    這才會導致大明將他們一次又一次的擊敗!


    這讓他感覺到了恐懼。


    “是啊,大明打過來怎麽辦?”


    “我們打不贏啊!”


    “……”


    眾人也都慌了。


    “慌什麽!”


    熱爾切斯怒斥道:“大明就真的有那麽厲害嗎?”


    “七年以前,大明天災內亂不停,他們能有多厲害?”


    “他們的百姓們水深火熱,現在才過去多久,他們就能夠這麽厲害了?”


    “如果換做是你們,你們信不信?”


    眾人微微一怔,熱爾切斯說的似乎有那麽一點點的道理,大明腐朽,他們是清楚的,因為鄭芝龍跟他們做生意,也會交換一些大明的情報。


    他們很清楚大明七年以前的實力,內部腐敗,連軍餉都發不出來,到處有人在造反。


    現在短短七年的時間過去,大明就能夠從這樣一番亂象,變強?


    可能性有點低。


    坐在熱爾切斯右手邊的一個紅色卷毛的中年男人,沉吟了一聲,道:“熱爾切斯先生,我想你不應該忘記,我們在東方的殖民地,一個個被大明搶走,我們經曆了一次次戰爭失利!”


    “這些都是教訓,這些都是血淋淋的事實!”


    這位紅色卷毛男人是河南東印度公司的第二議會員摩多科多,他在東印度公司的地位僅次於熱爾切斯。


    摩多科多的話,頓時就得到不少人的讚同。


    “沒錯,如果是一場失敗也就算了,自從七年前以來,我們與大明交戰,我們就沒有贏過!”


    “我現在有理由懷疑,大明先前之所以將武器賣給我們,並不是輕視我們,也並不是因為大明驕傲自大,我覺得大明很有可能是沒有將我們荷蘭東印度公司放在眼裏!”


    “我們應該謹慎對待大明,重新考慮我們的戰略和策略,我們接下來跟大明的關係該如何的處理,這些都是問題!”


    “……”


    不少人已經開始膽怯。


    “你們還真的是膽小,大明如果真的有那麽強大,那麽,這些年來,在海上,我們怎麽從來沒有遭遇過大明的水師?”


    “大明未必就有那麽強大,我想我們應該搞清楚,大明是如何將我們在東方的殖民地軍隊擊敗,還有這次戰爭的失利,我們必須要好好的分析一番!”


    “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夠分析出大明的實力到底如何!”


    “就算是大明強大又如何?”


    “我們荷蘭東印度公司也不是弱國,我們曾經也是這個世界的霸主!”


    “用他們大明的話說,瘦死的馬比駱駝大!”


    “……”


    還有一部分站在熱爾切斯這一邊,他們並不認為大明真的會強到離譜的地步。


    熱爾切斯雙手交叉,放在桌麵上,認真的分析道:“先前我們在東方殖民地之所以戰敗,是因為我們荷蘭東印度公司沒有孔明燈,所以,我們完全就處於劣勢地位!”


    “我們的人打不過大明,很正常,而且也很合理,完全就能夠推測的出來!”


    “如果有人不相信我說的這個點,那麽,我們可以實戰演練,我帶領擁有孔明燈的大軍,反對的人帶領沒有孔明燈的大軍,如果你能將我擊敗,我可以認同你們的觀點!”


    “如果不能,那麽,你所說的大明之所以強大,隻有在孔明燈之上。”


    “這一點有疑問嗎?”


    此言一出,眾人不住沉默了下來,這一點確實是無法反駁。


    孔明燈的強大,他們是有目共睹的。


    摩多科多沉吟一聲,看向熱爾切斯,緩聲道:“就算是你分析的對,那麽,這一次,你怎麽解釋?”


    “這一戰,根據我們的情報,我們的武器裝備與大明是持平的!”


    “我們還是敗的很慘,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熱爾切斯嘴角不住微微勾起,笑道:“你剛才已經替我回答了這個問題,你剛才已經說過了,根據我們的情報,我們現在的武器與裝備,甚至是戰艦,都與明軍相差不大!”


    “那麽,是什麽原因讓我們戰敗了呢?”


    “很簡單,那就是因為人的問題!”


    “戰場上,不僅僅是武器能夠影響到成敗,我認為指揮的問題更大,一個庸人當了將領,會讓手底下的人跟著送命!”


    “這隻能說明,奈裏斯的軍事指揮是有問題的!”


    “所以,不能將這次的戰敗歸結到大明的軍事實力很強上麵去!”


    眾人聞聲,再次沉默了下來,在戰場上瞬息萬變,一個小小的決策或許都能夠影響到整個戰場的成敗。


    可是,如果說大明不強大的話,這個理由完全也說服不了他們。


    因為,缺乏實質性的證據,他們與大明相距甚遠,大明水師的實力到底如何,他們很難刺探到。


    所以,他們並不是很清楚,大明的水師到底是有多麽的強大。


    熱爾切斯見到眾人不發言,也沒有認同,他仿佛看穿眾人心中所想,便笑道:“姑且算作是大明現在很強大,你們又要怎麽做?”


    “是投降,還是向大明賠償戰爭款?”


    “還是要成為大明的殖民地?”


    “成為大明的奴隸?”


    此言一出,眾人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熱爾切斯這句話說到點子上,他們分析出大明有多麽的強大又能怎麽樣呢?


    打又打不過,難道投降嗎?


    難道做大明的奴隸嗎?


    這一點,他們是無法接受的,他們荷蘭東印度公司向來隻有讓別人做奴隸的,殖民別國,哪裏想要成為別國的殖民地?


    “如果大明真的很強大,那我們該怎麽辦?”有人還是擔憂的說道。


    “接下來,我們不要輕易和大明發生衝突了,我們應該向波旁王朝學習,他們這一次,並沒有出兵,他們在瘋狂的積攢武器,研製和改良新的武器!”


    “或許,他們早就看到了這一點,他們認為大明或許很強大,所以,才會暫時蟄伏!”


    “我們也應該是這樣!”


    熱爾切斯淡淡的分析道:“至於其他的,你們不用擔心,隻要我們不再主動出擊,那麽,我們就沒有絲毫的危險!”


    “至於大明敢不遠萬裏來遠征,我們也要大明嚐一嚐失敗的滋味,在荷蘭東印度公司,在西方,是我們的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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