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渺被這個不要臉的男人震驚了。


    他們販賣人口,竟然還強奸幼女?


    好在他把自己喝得不省人事,沒有時間對她們動手動腳。


    有了這個插曲,原本好心情的趙麗萍此時也顧不上她們,自顧自的抓起一把香灰往傷處一抹,躺在床上休養了。


    這裏山高路遠,除了村裏人,沒有人來。


    包括醫生。


    有什麽病自己扛著,扛好了算好,扛不過去……


    扛不過去那就算了吧。


    她倒是沒有把兩個女娃忘記,這可是一萬六買回來的,金貴著呢。


    今天王富貴喝醉了,隻顧著看“貨”,沒有問價錢。


    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竟然花了這麽高的價買回兩個丫頭片子,非把她打死不可。


    她叫來大女兒:“小丫,院子裏那兩個人你幫媽處理一下。”


    “好。”


    小丫應了一聲之後沒有立馬出去。


    “怎麽了?”


    小丫怯怯道:“媽媽,你疼嗎?”


    趙麗萍聞言,仔細的看了眼小丫。


    多好多懂事的女兒啊,感到欣慰的同時也忍不住遺憾。


    為什麽小丫不是一個男娃呢,可惜了……


    “去吧,事情做完了在幫弟弟做頓飯。”


    “好。”


    於渺和葉悠悠站在門外,雙手被人像栓牲口似的拴在了門前的柱子上。


    她又累又餓,十分慶幸自己軟磨硬泡在來這裏之前喝到了幹淨的水。


    要不然,這天氣又熱,一路走下來非得脫水不可。


    “吱嘎——”


    門被打開,出現一個女孩子的臉。


    她動作輕柔的幫兩人鬆了綁,聲音脆脆的:“跟我來。”


    於渺想著,一般來說會把他們安置在柴房什麽的。


    後麵才發現自己的想象太過美好了。


    這裏是——豬圈!


    看著四周拱來拱去身上還帶著糞便的豬,於渺眉頭緊皺。


    “小姐姐,我們今晚住這裏嗎?”


    小丫看著於渺和葉悠悠臉上這麽幹淨這麽白,衣服也非常漂亮,自卑的低下頭。


    聲如細蚊:“我們家隻有這樣的地方,能住人的,我也住在這裏。”


    “什麽?”


    於渺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豬圈裏竟然有兩塊看不出顏色的布,就這麽隨意的丟在一旁。


    她說,這是她睡的地方?


    “現在是夏天,睡在這裏涼快……冬天的時候娘會讓我們進去的。”


    睡在豬圈裏涼快?


    好小眾的觀點。


    這附近的蚊子可有福了,可以喝血喝到飽。


    於渺見這個姑娘不像是對她們有敵意的樣子,也就沒有為難。


    畢竟她作為這個家的女兒都住在這裏,她們兩個外人沒有被趕出去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簡單的問冷幾句這個家裏的情況,小丫都沒有瞞著。


    別看這個家麵積不大,住的人可不少。


    以小丫為中心,除了爸爸媽媽還有弟弟耀祖之外,爺爺、大伯、還有大伯的兩個女兒也住在這裏。


    家裏隻有兩間房,一間是小丫他們一家人住,一間是爺爺還有大伯他們一家人住。


    “我們家真的沒有住的地方了……”


    小丫的手指不斷攪動著已經洗到看不出顏色也並不合身的衣服,看上去有些不安。


    “大伯的兩個女兒也是住在豬圈裏嗎?”


    於渺問道。


    誰料,小丫聽到這個問題頭埋的更深了。


    “不……不是,她們都住在房子裏,一年四季都是這樣。”


    於渺有些不解,這一家子重男輕女就算了,對女孩兒也不能一視同仁嗎?


    小丫表情明顯落寞。


    她自己也想不通,為什麽自己每件事情都已經盡可能做到最好,可是爸爸媽媽還是不喜歡她呢?


    一隻小豬仔輕輕的撞到她的小腿上,衝淡了小丫悲傷的情緒。


    笑著捧起小豬仔:“該睡覺了仔仔。”


    轉過頭對著於渺她們:“今天先睡覺吧,可能明天媽媽會讓你們進去睡。”


    於渺接過她給自己的毯子,另一條在葉悠悠的手上。


    “你呢?”


    “我不用。”


    小丫淡淡的回道。


    她知道這兩個城裏來的女孩是媽媽花了很多很多錢買回來給弟弟做媳婦的,比她金貴。


    把她們照顧好,或許媽媽明天知道了就會表揚自己。


    她這般想著,嘴角起了微笑,雙手環抱住自己,瘦小的身軀縮成了一小團。


    進入了夢鄉,期待著明天的到來。


    於渺見小丫已經背過身去,看了看身旁的葉悠悠。


    她眼神空洞,麵容呆滯,還沒有從周遭巨大的變故中緩過神來。


    半晌,她也躺了下去,幻想著她現在正睡在家裏柔軟的床上,上麵鋪著粉紅色的床單,枕邊有媽媽在溫暖柔和的光線下用輕柔的語氣講白雪公主的故事。


    睡著了都會好的。


    醒來了就能看見媽媽。


    葉悠悠把身上那塊薄薄的布料裹緊,好像這樣能帶給她一點安慰。


    可是閉上雙眼,腦海中馬上就能回想起那個伯伯用磚頭砸人的聲音,還有一大片的紅色……


    她也轉過身去,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如果引來了壞人,他們會把自己殺掉嗎?


    於渺睡在兩人中間,看著小丫和葉悠悠一左一右全都背對著自己,望著沒有任何遮攔的天空歎了口氣。


    這裏是哪裏,她該如何向外界求救?


    腦袋裏有過很多種設想,但是都不成立。


    肚子不合時宜的咕咕叫了起來。


    算了,還是活下來比較重要。


    先考慮一下明天能不能得到吃的和喝的吧。


    這具身體才五六歲,平時也沒有長時間的鍛煉,今天跟著趙麗萍走了這麽遠早就非常疲憊了。


    於渺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


    天剛蒙蒙亮,於渺都沒感覺自己睡了多久,就被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吵醒。


    比她先醒的是身旁的小丫。


    “我去看看,你們別添亂。”


    “好。”


    於渺揉著惺忪的眼睛,發現自己眼皮很厚很癢。


    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大包……


    這蚊子下嘴也忒毒了一些,怎麽往人家的眼皮上咬?


    葉悠悠見小丫走了,害怕的貼近於渺:“昨天到我們來的那個人……她在尖叫,在哭……”


    在尖叫,在哭?


    想到昨晚王富貴對她的態度,會不會是酒醒了之後又打她了?


    不應該,一般在這樣的村子裏家醜不可外揚,哪兒有大清早打媳婦兒的。


    “錢婆子,您腿腳稍微快些,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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