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千裏,火樹銀花。龍三看著道路兩旁的燈籠,又看了看迷糊的張武陵,不由一喜,“如果能一直住在這裏就好了。”


    張武陵看著龍三,眼神迷離,“我也是這麽想的,可是……我還要報仇。”


    “你不覺得與報仇相比,這才是你需要的生活嗎?”


    “如果是曾經,這的確是我夢寐以求的日子,嬌妻美眷,舉案齊眉,有爹娘、阿福。可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這一切都是柳無情害的。”


    張武陵扶著樹幹,望向星辰,“爹是對的,娘也是對的。”


    龍三平扶張武陵後背,“不要再讓仇恨折磨你了,過些安生的日子吧!”


    “不,我一定要報仇。”


    龍三無奈,扶著張武陵回到了木屋。張武陵躺在床上,龍三倒了一杯茶,喂到張武陵服下。張武陵迷離地看著龍三,“你真美。”


    龍三俏臉微紅,“你怎麽突然說這種話?”


    “不突然,我一直覺得你很美,是我見過最美的人。”


    龍三失意,“你是覺得薑顏美吧!”


    張武陵緩緩閉眼,“都美。”


    龍三失笑,為張武陵寬衣解帶,蓋好棉被。她撩開裙擺,看著小腿上的鱗片,黯然神傷,“時間不多了。”


    龍三走出木屋,向著一處溪流飛去,解開衣衫,跳入溪流中。溪流中水浪翻湧,波光粼粼。


    俄而,龍三躍出,穿好衣服,撩起裙擺,看向潔白的小腿,“傻瓜,你什麽時候才能愛上我?”


    龍三離開小溪,回到了木屋,躺在張武陵身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難道真要給你生孩子,才能擠進你的心裏嗎?”


    龍三晃了晃腦袋,麵紅耳赤,“我在想什麽呢。”


    張武陵側身,氣息撲麵。龍三看著張武陵的嘴唇,轉身躺平,平複心情,恬然入睡。夜半,張武陵摟住龍三,龍三美目圓睜。


    龍三轉頭,張武陵用腮蹭了蹭她,春風滿麵。龍三看著張武陵,心中思緒萬千。怎麽辦?怎麽辦!現在腦袋裏全是嬸嬸們的話。


    龍三深呼吸,張武陵皺了皺鼻子,抱緊龍三,蓋緊棉被。霎時,龍三的臉上傳來一陣溫熱感和柔軟感。


    夜空靜謐,星星怦然,鼓聲響徹天際。涼爽的深秋瞬間變得燥熱,汗珠從龍三額角滑落。


    龍三看著熟睡的張武陵,負氣嘟嘴,“真不知道你是真睡著了,還是假睡著了。”


    龍三欲要掙脫,張武陵抱得更緊了。幾次嚐試過後,龍三索性放棄了掙紮,縮在張武陵的懷中,安然入睡。


    初晨,屋外下起了朦朧細雨,寒意愈發強烈,刺骨的寒風悄然鑽入了深秋的懷抱。天空的圓洞逐漸擴大,烏墨濃霧自圓洞而出,在大地上蔓延開來。


    雞鳴聲起,千雲蔽日,烏墨濃霧鑽入水井中,鑽入小溪中,鑽入河流中……今日的公雞不知發什麽顛,一個勁表演鐵山靠。


    隨著公雞墜落雞棚,張武陵緩緩睜開眼睛,看著懷中恬然的龍三,心中驚恐,我怎會摟著龍三睡著了?娘說,摟著姑娘睡覺,就要娶她,這可如何是好?


    張武陵懊悔不已,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古人誠不欺我。


    張武陵緩緩將手臂抽離,龍三雙眸微動,迷離地看著張武陵,“你在做什麽?”


    “我……我……”


    龍三睡眼惺忪地看著張武陵,“再睡一會吧!我去做飯。”


    “我們昨晚發生了什麽?”


    “沒什麽。你摟著我,睡了一整晚。”


    張武陵後仰靠牆,如遭雷擊。龍三不明所以,關切詢問,“你怎麽了?是不舒服嗎?”


    “沒……沒有,沒有不舒服。我……會娶你的。”


    龍三茫然不解,“你怎麽突然想通了?”


    張武陵沉默不語,龍三滿腹狐疑,穿好衣服,下床做飯。張武陵透過大門,看著龍三,“薑顏,你會怪我嗎?”


    張武陵內心反複多次後,晃了晃腦袋,穿衣下床。龍三捧著魚,慌張地走到張武陵身前,“不好了,魚兒染病了。”


    張武陵笑了笑,“那我們今日就不吃它了,放它回去吧!”


    “不是的。天下水源自地而起,自天而來,皆為同源。魚兒染病,說明水有問題。”


    張武陵眉頭緊蹙,抱起龍三,一躍而起。慈愛村寂靜空冷,昔日的狗叫聲不複存在。幾名婦人打開房門,走到水井旁打水。


    張武陵連忙阻止,婦人看著從天而降的張武陵,連連稱奇,“大俠真乃天人也。”


    張武陵放下龍三,“各位,水裏可能有問題,快去看看其他人。”


    “大俠,水有什麽問題?”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村裏的狗不叫了,其餘牲畜也很安靜。”


    婦人們麵麵相覷,“大俠,這能說明什麽?”


    “可能瘟疫。”龍三麵色凝重,催促著婦人們,“先不要說這些了。快去通知別人,千萬不能引用此間水源。”


    婦人們扯開嗓門,破鑼聲響徹慈愛村。不一會兒,村子裏都走到婦人們旁邊,婦人們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張武陵環顧四周,向著草房而去。


    “安健大哥,你醒了嗎?”


    “張……兄弟,我有些……不舒服,恐……不能相見。”


    張武陵推門而入,看著躺在草垛上的姬安健,立刻抱起他,走出房門。他縱身一躍,禦空神行。旋即,張武陵來到冥都醫館。


    昔日冷靜的冥都醫館,今日卻早早排起了長隊。張武陵縱身一躍,站在房頂上向著冥都看去。各處醫館皆排起來長隊,藥鋪前人山人海。


    姬安健打起了擺子,張武陵眉頭緊鎖,“安健大哥,你堅持一下,我想想其他辦法。”


    姬安健擠出一絲笑意,無力點頭。張武陵抱著姬安健縱身躍下,買了一件厚實的棉袍,披在姬安健身上,扶著他向著大夫而去。


    “大夫,可否先為我大哥診治,我可以加錢。”


    大夫不屑一顧,“仁醫懸壺濟世,庸醫懸壺斂財。你若是想找庸醫,出門右拐。”


    “大夫息怒,我並無此意,隻是我大哥病的厲害。”


    “這裏的每一位病人都不輕,後麵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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