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離開王家人視線的範圍,一直沉默的青靈蛇忽然停了下來。


    與它心意相通的許昕凝立馬就明白了它的意思,還以為它會一直憋著不說呢。


    撓了撓它冰滑的下巴,“決定了就去吧。”


    青靈蛇甩了甩尾巴,用頭頂了一下許昕凝的手,“可是我去了,就沒有人陪著主人了。”


    “沒關係,我不用陪。而且四舍五入也相當於你受了紫筠的恩惠,代替它去守蔣緋芷剩下的年歲,不正好償還了開智的因果嗎?”許昕凝笑眯眯地捧著手裏的迷你青蛇,語氣輕柔。


    在她的開解下,青靈蛇想通了,一步三回頭都往來時路飛去。


    待看不到青靈蛇身影時,許昕凝才故作老成地搖頭歎氣,“唉,終究是孤家寡人一個嘍。”


    許昕凝並不急,於是便隨意挑了個方向,尋著小徑慢悠悠地散步。


    順便清點一下係統裏的東西,這係統完善的越來越全麵了,擊殺濁怨還發放了獎勵,之前一直忙著沒時間看,這會正好看看給了什麽好東西。


    許昕凝掏出已經積攢了很多許久不曾吃的凝霜桃,一邊啃一邊查看係統。


    用意念點開任務欄,下方顯示著已經完成的任務。


    「突發任務:擊殺濁怨。」


    「已完成,獎勵待領取。」


    許昕凝領取了獎勵,是一個擊殺禮包。打開禮包後許昕凝瞬間獲得了一大堆經驗,她的修為從築基初期暴漲到了築基後期。


    許昕凝覺得她還能再找一隻怪來刷一刷經驗值。


    另外一個獎勵是一枚鳳凰翎和一張一次性傳送軸卷以及一枚怨珠。


    算上這枚鳳凰翎,許昕凝已經有三枚了,但她始終沒有解鎖可製作圖紙,隻能囤進包裹裏了。


    而這一次性軸卷許昕凝懷疑是係統臨時做好的,因為它是單向傳送,而且還是指定地點單向,隻能從凡間界的皇宮傳送至修仙界中桎木山脈的隨機地點。


    許昕凝所在的世界名為瀾明界,瀾明界又分了好幾個世界,其中瀾齊大陸與天明大陸共稱為修仙界,而瀾明大陸則是從修仙界劃分出來的的附屬界凡間界。


    兩界之間的壁壘隻有化神期修士才能隨意穿梭,其餘修士如要穿梭需借助各種靈器才可。


    許昕凝觀察了一下長得跟聖旨一樣的傳送軸卷,暫時不知道製作原理是什麽,不過也算是解了她現在的燃眉之急。將軸卷收入係統空間,許昕凝才觀察起這枚怨珠。


    但是點開之後發現係統並沒有對它進行詳細介紹,隻有一句話:精純怨氣所化。


    甚至都不能使用,也無法丟掉,許昕凝也取不出來。


    那能幹什麽,這玩意有啥用,浪費我一個包裹格子嗎?


    許昕凝盯著那顆灰白色的珠子,企圖盯出一些花來。


    直到她差點撞上路邊大樹,還是修士敏銳的感知讓她及時轉彎才避免了丟人事情的發生,許昕凝也還是沒能發現有什麽不同的地方。


    最終她隻能放棄探查,也不再糾結到底為何物,既然這玩意出來了,那肯定是有用途的,後麵自然會知曉。


    一路上走走停停,許昕凝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她打算去找人問一下路,然後去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皇宮,反正也沒說哪一個國的皇宮,應該是隨便一個都可以。


    凡間界靈氣稀薄,就算有月華留仙套許昕凝也不敢隨意浪費,她選擇旅遊路線。


    翻過一座座山,許昕凝能明顯感覺氣溫在升高,天氣也從下雪轉至雨或晴天,看來是走到南邊來了。


    許昕凝一路上不停地用留影石拍拍拍,記錄了一路上風景的變幻,心中某個點越來越清晰。


    站在山壁的凸石上,許昕凝望著下方。


    錯落的田野以山為點呈扇形展開,田野裏此時並沒有莊稼,而是淺淺的一層野草,錯落的房屋四散在周圍,再遠去一些是繁華的城鎮。


    一塊天藍色寶石鑲嵌的城鎮中心,一條條藍白色的水帶從寶石四周延伸,鑲嵌在大地上。


    好美啊,許昕凝感歎,順手想摸出留影石記錄這一麵。結果摸了半天,儲物袋裏是一堆已經用過的留影石,她沒有空白留影石了!


    這怎麽可以?!


    許昕凝翻遍了所有儲物空間,都沒有空白留影石。


    係統商城也沒有賣,早知道她當初就學一下留影石的製作陣法了,遺憾。


    留影石的製作特別簡單,隻要在一塊石頭上刻下留影陣法就算製作完成,可奈何許昕凝沒學過那個陣法。


    撇了撇嘴,許昕凝閉上眼睛從凸石往下一躍,比蹦極還刺激的失重感傳來,風聲在耳邊呼嘯。


    輕巧落地,彈了彈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許昕凝朝著城鎮的方向走去。


    每一位還不會禦劍的修士都學習過趕路特有的技能:縮地成尺。


    再配合自己所學的一些身法,趕路嘎嘎溜。


    許昕凝很快就到了城門不遠處。


    “南豐城,進去看看吧。”


    見周圍人逐漸多起來,她也就不再快速移動,而是跟著入城百姓的後麵向前走去。


    很快她就發現,其他人都有意無意的與她隔了一段距離,連門前一些行乞的人都不敢靠近她。


    她看了眼其他人敬畏害怕的眼神又掃了一下自己,恍然大悟。


    這些人都是粗布麻衣,而自己還穿著五星服裝綺髾風華,就算她關閉了套裝的環身特效,衣服依然光彩熠熠,極為精致。


    許昕凝有些懊惱,早知道就換個衣服了,不過這樣也免去了一些麻煩。


    城衛顯然以為她是某位官家小姐,不敢有絲毫怠慢,極快地將她放進了城。


    走進城鎮,人來人往的喧鬧聲讓許昕凝有一種還在現代逛街的恍惚。


    可看清他們的衣著之後,她又搖了搖頭,怎麽可能呢。


    給自己施了一個法決讓周圍人淡忘她的存在,許昕凝便開始掃蕩了鎮上所有聞起來挺香看起來可口的食物,付完錢後悄悄藏進了儲物袋。


    一圈逛下來,許昕凝也知道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中間靠南的小國文窪國,國都在南豐城北上三十裏。


    許昕凝:……


    所以她前幾天走山路是直接繞過了這個國家的國都嗎?


    都怪係統地圖一點也不完善。


    許昕凝憤憤地炫完手中的陽春麵,與老板結完賬,離開了南豐城。


    這次她買了匹馬走的官道,不再使用縮地成尺,沿途景色倒也別有風味。


    在靈力的作用下,小馬簡直跟狗子一樣乖順,騎馬簡簡單單,從沒有騎過馬的許昕凝穩穩地坐在馬背上,任馬慢悠悠地前行。


    察覺到身後的小尾巴,許昕凝歎了口氣,摸摸馬頭,“小木頭,你聞到了嗎?好臭的血腥氣,肯定沾染了不少血案,你可不許學壞了。唉,像我這種善解人意的小仙女可不多了。”


    隨即指尖微動,她的身形便隱去,同時一道倒黴的詛咒籠罩了後方。她好善良,隻敢讓他們倒黴一年,壓製他們身上的陽氣,都沒有直接殺人。


    越是向前走,官道上的行人就越發稀少,到了臨近文窪城的時候,更是有許多人神色匆匆地離去。


    許昕凝輕輕拍了拍馬頭,示意小木頭停下來。小木頭便乖乖地走到大路邊緣的樹林中停了下來。


    許昕凝靜靜地凝望著前方的文窪城,以她修士的能力,一眼就能看穿城中的運勢。很明顯,文窪國在短短的幾天時間內已經被攻破,就連皇宮也被其他國家占領。


    看著那些匆忙逃離的百姓們,許昕凝不禁皺起眉頭,幾次抬起手卻又放下。


    文窪國的皇室昏庸無能,竟然不自量力地去挑釁大國,如今氣數已盡,國破已是必然的結局。隻可憐了那些無辜的百姓,他們將在這場戰亂中死去無數。


    許昕凝看著人們不斷從文窪城內逃出來,遠處漸漸升起了濃煙,那是戰火的硝煙。


    有一種很真實又虛幻的感覺籠罩著她,許昕凝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可是命數如此,文窪國就該今天滅亡,冥冥之中有什麽在約束著她,讓她不能冒然牽扯因果。


    理智與情感天人交戰,許昕凝體內的靈力越來越紊亂。


    直到她看見路上急於逃跑的一家人,將跑得慢的小女孩扔下不管,她才恍然回神。


    指尖的靈力已經不受控製悄然發出,雙眼中是紅藍雙色的太極圖,她看到了每一個人身上的功過,金色與黑色糾纏,有些人金色多有些人則黑色多。


    漸漸地,她感覺自己的意識逐漸模糊,身體仿佛失去了重量一般,緩緩飄起。


    耳畔的嘈雜聲音漸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寧靜。她似乎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就像是以第三視角俯瞰大地。


    她看到自己的靈力如同一股清泉般源源不斷地湧出,纏繞在人們的靈魂之上。這些靈力根據每個人身上金色與黑色的比例,給予了他們相應的倒黴詛咒或福澤賜佑。


    戰爭的硝煙愈發濃烈,與灰色氣體相互交融,侵蝕著大地。它們如同惡魔一般,試圖升騰至天空,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其中。


    原本晴空萬裏的藍天突然變得陰沉,烏雲密布,電閃雷鳴。緊接著,傾盆的大雨驟然降臨,無情地衝刷著戰場上的硝煙和人群。雨水仿佛是上天的眼淚,試圖洗淨這一切的罪孽。


    許昕凝感到自己的魂魄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仿佛要炸裂開來。耳邊傳來係統尖銳刺耳的警報聲,讓她的心情愈發緊張。


    就在這時,一股強烈的拉扯感襲來,許昕凝眼前閃過一道亮光,隨後她的視野重新回到現實之中。


    當她再次睜開雙眼時,一股難以言喻的虛弱感湧上心頭。她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完全無法支撐住自己的重量。下一刻,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感襲來,她再也無法穩住自己的身形,直接從馬背上跌落下來。


    令人眩暈的耳鳴聲繚繞,許昕凝下意識想幹嘔,卻沒有力氣。


    她喘著粗氣背靠著及時跪下低頭的馬脖子處,才發現時間竟已過了三日。


    戰爭已經結束,天空再次放晴,文窪城已成一片廢墟,零星的火焰在雨中滅了又燃,滿地都是屍體。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氣,令人感覺窒息。


    許昕凝默然地看著眼前飄散的死寂,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她的靈力好像起了作用又好像沒有一點作用。


    命不該絕的會更加順利逃脫這場戰爭,注定淹沒在此的則會在死亡時減去痛苦,應該獲得報應的也會很快遭受。


    意識落在係統上,她發現係統界麵一直在泛紅,警報已經消失,她收到了一封係統郵件。


    點開查看,沒有署名和落款,上麵寫著:檢測到世界bug,已修複,補償已發放。


    下麵是一個精致的禮盒,許昕凝無心去看,待靈力恢複些許,就站起來向前方走去。


    心中默念著不太正宗的超度法決,將徘徊在此處的灰色陰魂送往輪回,一圈圈靈力波動,去除了屍體上的病菌,防止瘟疫的蔓延。


    或許是她盡力了,此時心中的波瀾漸漸平息,眼觀一場戰爭她卻問心無愧,她好像找到那個點了。


    是善良嗎?


    不是,她並沒有去挽救那些死亡的人們。


    修仙本就逆天而已,卻也順應天命。逆天不是違背天道,而是超脫凡塵,求長生之秘。順應也不是隨波逐流,而是洞察天機,行合於道。


    故修仙者,當以逆天之誌,行順應之事,方得大道之真。


    所以她無法進行幹預卻又能釋放幫助。無法幹預是限製,釋放幫助是因為她的心想要為他們做些什麽。


    許昕凝的眼神漸漸清明,目光逐漸堅定,無論如何她都知道自己的選擇不能違背自己的心,隨心所至,隨意而動。


    她的道是隨心。


    瞬間靈力激昂,體內桎梏破除,許昕凝已然是築基圓滿,隻差天劫便可塑立金丹。


    「叮,已領悟道心,解鎖附屬職業及其相關服裝圖鑒。」


    「獎勵五星服裝·寒霜鳳舞圖紙,獎勵四階丹藥凝金丹一瓶。」


    「檢測到已解鎖陣法師附屬職業,獎勵二星服裝·紋絡啟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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