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命運雖由人類自己的行動決定,而人類的行為又時常受到命運的指引。”


    身穿黑鬥篷的老孫麵對莫沫連珠炮似的一連串提問,隻感歎了一句。


    窗外的雪悄無聲息地落在樹枝上、屋頂上和地麵上;屋內的莫沫坐在壁爐旁烤火,火光跳躍,將她蜷縮成一團映照在牆麵上的影子拉得時長時短抖動著。


    “所以……意思是我能改變人生劇情裏的故事情節,但是改變不了所謂的命運唄?那給我這功能有何用?我既幫不了別人,還給自己徒增傷感。”莫沫罵罵咧咧地說著。


    “也不是不行,隻是在別人的人生中,畢竟你隻是個參與者的角色。”老孫眼底黯了黯,聲音依舊平淡:“就拿你身邊嚴立和嚴婧這兩個例子來說,有的人會因為你的引導而徹底改變人生軌跡,而有的人則會像嚴婧那般執著。”


    “那就像你說的:天行有道,我這豈不是在公然地與天作對?”莫沫扭過脖子看他,“你確定我不會受到什麽天罰之類的?”


    “犯下的罪是永遠無法彌補的,或許吧,我們永遠都無法彌補我們所犯下的。”


    老孫從椅子上站起,轉身離開,臨走,他又說:“你現在能在這裏,也是一種所謂的彌補。”


    莫沫對老孫的話感到迷惑。


    見老孫是真的離開了,她便不再繼續苦惱下去。起身站在了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她開口問了一句:“這雪,什麽時候能停?”


    下一秒又似乎是想起什麽來,她自嘲地笑了笑。


    【這可是在自己的夢裏,這雪……怎麽可能會停呢?除非自己醒來。】


    這一次不像以往,以前從睡夢中醒來剛好是在清晨,這次醒來卻意外地是在深夜裏。


    她伸手將小毛毯蓋在仍舊熟睡中的閃電身上,然後起身自己來到了梳妝台前。


    沉默的夜燈下,莫沫來回在泛黃的冊本與工作筆記本中切換翻看。密密麻麻寫滿字的工作筆記本,裏麵記錄著莫沫所經曆的一切。


    深吸一口氣,她打算將今天發生的事情也一並書寫進去。


    【今天發生了什麽來著?】


    當莫沫的記憶回想到自己接完嚴婧電話後就回來了,她腦子“轟”地一下炸開。


    “完了!我居然連個解釋都沒有地就跑回來了!?”


    她這才覺得自己做得不妥,並且她百分百地確定自己的‘美人師父’肯定又要生氣了。


    一番思考下,莫沫還是決定打電話過去親口解釋一番。


    另一邊的趙文霆迷糊地摸到手機後,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後,眉峰眼尾暈染上冷意,薄唇緊抿壓下冰冷弧度。


    他翻身趴在床上,幽深的眸子緊緊地盯著還在亮著的手機屏幕,既沒有掛斷、也沒有接聽。


    終於,手機鈴聲消失,房間回歸當初的沉寂。


    趙文霆沉默地趴在那,又親眼看著手機屏幕暗下去。


    “……”


    【沒接,這麽晚了,應該是睡著了沒聽見吧。】


    “有病啊!誰三更半夜地打電話道歉啊!莫沫你在做什麽?”清醒過來的莫沫覺得自己又幹了件很離譜的事情!


    關掉手機,莫沫睜眼望著天花板,回憶著一天發生的事情,才好記錄筆記。


    【他今天為什麽要帶我去鬥獸場啊?還……還親自上場了,雖然那濕透襯衣下的八塊腹肌很誘人就是了,配上那張禁欲又帥氣的臉龐,簡直絕絕子!】


    “啪——!”沉寂的夜色中,莫沫清脆地扇了自己一耳光;打得麵頰生疼。


    【想什麽不好?盡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莫沫這才感覺自己罪惡感少了些。


    【出發前他就升階的問題對我敲打了一番,然後我們才去的鬥獸場,難道是在上什麽很新的課程嗎?】


    思來想去,莫沫的腦袋瓜還是沒有想通,於是她隻好把自己當天的經曆先記錄好,然後重新躺回了床上。


    因為嚴婧執意要將孩子生下來,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娛樂圈事業,嚴立和嚴牧、以及莫沫三人都覺得想要改變她的決心不太可能,於是同意了她的決定。


    “不管你有沒有工作,你和孩子都是咱們嚴家人,我養!”作為大哥的嚴立眉頭都不帶皺一下地做出了承諾和應允。不光是嚴婧,就連一旁的嚴牧和莫沫也都切身感覺到有家的溫暖。


    嚴立繼續上班、嚴牧也趕回了異能局。


    莫沫選擇了休假在家陪陪這位準媽媽嚴婧。


    還好,嚴婧並沒有因為知道真相而情緒萎靡,反而還主動邀莫沫一起外出逛街。


    店裏播放著輕快的音樂,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茶香和奶泡的甜味,莫沫與嚴婧倆人逛累了,找了家奶茶店休息一下。


    莫沫在琳琅滿目的菜單中選中了這款黑糖珍珠奶茶,黑糖珍珠在杯底沉浮,透過透明的杯壁,可以看到它們若隱若現的輪廓在奶茶中遨遊著。


    喜甜的嚴婧點了一杯草莓芝士奶蓋,她小心翼翼地揭開蓋子,生怕濃鬱的芝士奶蓋濺出來。她用嘴輕輕地抿了一口,芝士的鹹香和草莓奶的酸甜產生獨特的口感,使得她滿足地眯起了眼睛。


    “阿婧姐姐,你以後可是位有寶寶的媽媽了,飲食可得注意些。”莫沫看她還像個小女生似的,好意提醒。


    “安啦安啦,知道的,我已經打算辭職,退隱江湖了。近期自己也會開始學習一些寶媽知識,一定會讓我們嚴家的寶寶健健康康地。”


    看著嚴婧喜滋滋地對未來生活充滿憧憬,莫沫感覺放心,她低頭靜靜地喝著手中的奶茶。


    “除了養胎,當下我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突然,嚴婧伸手抓住莫沫的手,眼神迫切且期待地望著莫沫。


    莫沫有些疑惑地怔住!


    “我想好了怎麽懲治渣男的計劃,想聽嗎?”


    其實莫沫並沒怎麽感興趣,但是在嚴婧那熱烈期盼地目光下,莫沫意識到此刻是容不得自己拒絕的,於是她木訥地點了點頭。


    原來,嚴婧是希望在自己退隱娛樂圈之前,撕下羅熙渣男的麵具。


    莫沫望著麵前的嚴婧,認真傾聽著她的複仇計劃想必她也一定花了很大的功夫才使自己平靜接受這一切,並且也需要耗費很大的勇氣去麵對和處理這即將發生的一切。


    【如果我能幫上些什麽就好了,哪怕任何能減輕她負擔的事情也好。】


    這樣想著,莫沫主動提出了參與複仇計劃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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