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黃的圓月下,嚴家一家收拾出寬闊的庭院進行了一次家庭聚會。


    “來,我來教你們唱歌跳舞吧。”


    見嚴濤夫婦倆進去歇息了,嚴婧從餐椅上站起來,她似笑非笑地看著嚴立和莫沫說道。


    “五音不全,我拒絕。”嚴立想也沒想地拒絕了。


    嚴婧聽了,那張絕美的臉上有些薄怒,她指著嚴立說:“不行!阿牧今天不在,都沒人陪我一起嗨了,我現在工作也沒了,整天一個人在家,都快無聊死了!”


    “好好好!我陪你我陪你。”莫沫起身安慰她,伸手將她指尖即將觸碰到的啤酒杯推得更遠了些,然後她俏皮地眨巴眨巴眼睛說:“唱歌跳舞可以,但是這酒可對肚子裏的寶寶不好哦。”


    “不嘛,就一杯,行不行?我現在煙酒都戒了,今天難得高興,就一杯!”


    望著此刻像個小女生般撒嬌的嚴婧,莫沫和嚴立哭笑不得。


    “那說好,僅此一杯哦!”


    月光下,嚴婧懶洋洋地撥響懷裏的吉他,時而與嚴立、莫沫高歌,時而翩翩起舞。莫沫看著許久未如此開心的兩兄妹,於是便也沒再阻止嚴婧喝酒。


    “如果上天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肯定不會愛上這個渣男,都怪我……”嚴婧懶懶地靠在桌角,臉上淚水縱橫,“那天我去了酒店,看到了那對狗男女,其實我早該聽莫沫的。”


    “我也是,如果當初不那麽倔強,或許曉晴也就不會離開了。現在……我好想她。”


    就連平時那個平靜淡漠的嚴立此刻也變得感性了起來,他臉頰紅撲撲地,端著還未喝完的酒,喃喃說著。


    “我……我為什麽要生下這個孩子?你們總是這樣問我,我能怎麽辦?肚子裏的寶寶有什麽錯呢?我需要為自己的衝動買單,我會努力給他最……最好的未來!”


    “等我恢複後,我……我就繼續工作。”


    嚴婧眯著眼睛還在給自己杯裏倒酒,口中的話也漸漸語無倫次了起來。


    “好!哥哥支持你,我會不顧一切地支……支持你。”已經趴在桌麵上的嚴立也差不多要睡去了,還在撐著最後一絲理智說話。


    看著倆人互訴衷腸、痛哭流涕的模樣,莫沫也沒來由地感覺悲傷,她靜靜地靠著椅子坐著,仰頭灌下一大杯白酒。


    【這東西真難喝,可是為什麽每個心情不好的人都愛拿它消遣呢?可能這就是屬於成年人的‘真話藥水’吧,隻有在喝了它之後,人們才願意卸下偽裝、展現自己痛苦脆弱的一麵。】


    莫沫感覺自己喉嚨火辣辣的,皺眉看了看空掉的酒杯,覺得它不好喝,卻又再次續滿…


    第二天,莫沫接到嚴牧已經回來的電話。


    她迷糊地從床上爬起來,腦袋暈乎乎的,這是她與嚴婧、嚴立三人一起宿醉的事實證明。


    她怎麽也沒想到,再一次與嚴牧相見,會是在醫院裏。


    也許是走得太急,莫沫被剛推著小推車的護士撞到,她茫然地回頭看了她一眼,隻看見護士不悅的臉色、嘴裏好像責怪地說著些什麽,她全都聽不見。


    電話裏,說嚴牧他左臂感染嚴重,正在做截肢手術


    “莫沫!你終於來了。”


    歐陽曉明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把她帶到了醫院走廊的一邊,莫沫恍惚地望向他,仍舊聽不見任何聲音,隻知道耳邊有嗡嗡聲。


    他的眼眶好似哭過般、紅彤彤的。


    “阿牧哥哥他怎麽樣了?”


    她毫無血色的嘴唇上下動了動,開口詢問。


    終於,耳中嘈雜的聲音漸漸清明地湧入她的耳朵,她可以清楚聽清周圍的聲音了。


    “嚴牧他……他正在做截肢手術”歐陽曉明有些遲疑地說著。


    莫沫驚痛的樣子被歐陽曉明全都看在眼裏,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慰她。


    一直以來,她在他眼中都是那副淡定、很有把握的樣子,明明嬌小的她卻總是給人一種大樹般可以依靠的安穩感。看見她這般,歐陽曉明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告訴她:


    “沒事的,隻要做完截肢手術,他的命就可以保住了,不是嗎?”


    “截肢……”


    那是她心靈手巧、熱愛藝術的阿牧哥哥啊,要是截肢了,他還能做出那麽多他喜愛的作品嗎?為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會這樣?


    她整個人像是沒有了靈魂般地,來到走廊長椅裏坐下,包裏的手機響了許久,可她並沒有心情再理會。


    後麵是歐陽曉明也接到了電話,他有些猶豫地對著她開口:“莫沫,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現在岑林山陷入更加緊急的情況,異能局需要我們。”


    “我們現在需要去總部一趟,你願意一起嗎?”


    莫沫坐在那,恍若未聞,冰冷的手指攥緊。


    “梁楚欣和趙二少爺目前也生死未卜,我們應該去把他們帶回來,這次的會議真的很重要。”歐陽曉明還是不願放棄地說著,他希望莫沫能一起參加此次決定性的重要會議。


    “你說什麽?!”


    莫沫心中又是一驚!


    她從長椅上站起來,背脊僵住。


    “是的,你沒聽錯,他倆和許多一同前去的戰士一樣,至今生死未卜,所以這次的會議很重要!”


    雖然知道莫沫聽見這些真相會很難過,但是歐陽曉明還是決定告訴她。


    慌亂的情緒下莫沫趕緊打電話給嚴立,然後跟著歐陽曉明的車離開了醫院,臨走,她回頭望了望那扇因正在手術而緊閉著的手術室大門。


    當莫沫與歐陽曉明來到總部會議大廳時,大廳中已經坐滿了人,響著一片嗡嗡地說話聲。


    在來的路上,歐陽曉明已經將大致的情況告知了她:總部的領導們對於岑林山出征進一步失守的結果,劃分為了兩個勢力派,一邊是進攻派,他們認為應該不計代價地積極進攻,直到把盤踞在岑林山的魔族驅趕進裂縫為止;另一邊則是退守派,他們持的意見是放棄岑林山及周邊,再更大範圍地設立防禦軍地。


    “你怎麽想?你是支持進攻派?還是退守派?”歐陽曉明轉頭望向莫沫,詢問她的想法。


    “如果真的退守,那麽也就等於放棄了還未歸隊、生死未卜的那兩百多名將士。”當然,其中也包含了梁楚欣和趙文霆。


    “你也知道說是生死未卜了,萬一他們已經全軍覆沒了,咱們還在上麵花那麽多資源……”坐在莫沫左邊的一位聽見倆人探討,也很自然地加入了討論;但在看到莫沫逐漸冰冷的目光後,他閉上了嘴巴。


    隨著空缺的座位逐漸填滿人,整個會場安靜了下來。


    演講台上,出現了異能局主席秘書的身影,他環顧了下四周,開口講話:


    “在正式進入議程之前,我認為有必要跟大家對岑林山現狀、以及第一次出征情況做個簡單回顧。”


    隨著大熒幕畫麵的開啟和呈現,莫沫才知道……原來從他們過去的第三天開始就已然陷入了苦戰之中,至於一星期後的那一通電話,嚴牧當時對自己也是有所隱瞞的。


    莫沫的心越沉越冰涼,她能感覺到自己放在大腿上的手,指尖控製不住地發顫。


    【所以……這才是師父不讓自己參加的原因麽?所以這就是為什麽臨走前一天帶自己去鬥獸場、還親自上場戰鬥的原因麽?】


    【還有梁楚欣,那天她說自己休息,她們一起吃喝玩樂,她卻絲毫沒有反應過來:她從來都不是個喜歡享受的人,原來她是在告別啊…】


    【還有嚴牧,這麽久了,他從來沒有跟自己透露過半分那邊的情況和傷勢。】


    【原來自己一直都被他們保護著,原來自己一直什麽都不知道。】


    莫沫內心懊悔不已,後悔自己對這一切的渾然不覺。


    昨晚的烈酒,好似此刻後勁突然在她整個身體裏翻湧,心底針紮般的刺痛、和腦袋炸裂的頭痛,使她感覺自己下一秒就快要窒息。


    【沒有像阿立大哥和嚴婧姐姐那般的撕心裂肺,可是為什麽……會感覺那麽多的遺憾呢?】


    在歐陽曉明的注視下,莫沫義無反顧地把手中的票投給了進攻派。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團寵小表妹,竟是修仙奇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白澤困困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白澤困困並收藏團寵小表妹,竟是修仙奇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