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李孝正死前被尿了一身,另外兩位死的也很憋屈。


    或者說倒黴。


    因為舒陽沒有對他們出手。


    李孝正臨死前還被舒陽恐嚇了一下,不知情的下屬用汙穢破了官印的威勢,才憋屈的被壓成肉泥。


    但另外兩位在舒陽剛到時,就完成了自我解脫。


    “我怎麽覺著有點兒不對勁呢?”


    舒陽審視自己的功德氣運,沒有任何變化。


    “一定是黴仙人!”雲燁言之鑿鑿。


    隻是他也不知道舒陽的運勢是怎麽回事,就像沒人能解決黴仙人的運勢。


    “去找個人試試。”


    舒陽換了一套尋常的藍色粗布棉衣,隨意往某處府城裏落,準備釣魚執法。


    金州地處中部偏北,雲皇廟推行的養殖,新種子,水泥等一係列新產物都沒出現在這裏。


    但好在處於大唐半截秘術的庇護下,也沒有蠻人禍害,再加之朝廷反複清剿淫神邪祀,十幾年的休養生息,這裏百姓除了依舊吃不好,也勉強能填飽肚子。


    舒陽落在街麵上,已經確定好了實驗對象。


    這裏有一窩拐子,專門從事非法買賣人口,就拿他們開刀,假裝被他們拿下,看這夥人會不會有什麽報應。


    長的俊俏但穿著普通,又是外地來投親失敗,無依無靠沒著沒落,最適合被拐。


    舒陽很快就被拐子盯上了,將計就計跟著拐子進了賊窩。


    這裏還有其他被拐的人,不過大多數是從小被拐來調教長大的,像舒陽這樣的少年模樣的成年人幾乎沒有。


    因為容易惹事。


    “怎麽把他弄來了?”


    拐子頭目有些不滿地看了一眼小弟,不在當地拐人是他們的規矩,鬧到公堂上還要花錢打點,不劃算。


    “頭兒,您聽我說……”


    自以為撿了便宜的小弟上前低語,頭目狐疑地看了一眼遠處的舒陽,眼神清澈,透著一股不諳世事的單純樸實,心裏有了成算。


    “而且也不擔心有麻煩,就上午來買人的那個,咱把這小子轉到他手裏,有多少麻煩都不怕!”


    小弟自以為是地出著主意,頭目頓時升起一抹警惕。


    會拐人又知道買家,這貨留不得!


    拐子頭目動手很快,舒陽這邊被安置好,那邊兒拐他的小弟已經涼了。


    “好神奇!我什麽都沒做,他就死了。”


    “應該是多說話的緣故,他們這行,拐人的和賣人的各不相幹,他能拐又沾賣,犯了當家的忌諱。”


    雲燁依舊沒有看出他們身上的運數變化,但那個拐了舒陽的小子就這樣理所當然的死了。


    冬天的下午極短。


    舒陽喝著茶,跟腦海裏雲燁聊著天,時間不知不覺就過了大半。


    “我不去!我不去!我已經賣給了馮公子,他說會娶我為妻,你們怎麽能再把我賣給旁人?”


    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高聲哭喊著抗拒,被人強拖了出來,雙腿不住踢騰。


    旁邊的人怕主家怪罪,所以也不敢打她,隻硬生生拉著走。


    舒陽自窗前探了探頭,心裏笑著對雲燁說道:“看吧,我就說眉心有痣,大能轉世,她果然有事端。”


    “人家眉心有痣,可能是有來頭,有的人眉心有痣,滿腦子胸肌翹臀。”


    雲燁意有所指,自然說的是某紅燈。


    “可惜了,我男人的肉身又沒了,天天靠做夢,不知道會不會內分泌失調。”


    天宮不再,舒陽也大膽起來,明晃晃表示需要真人。


    兩人正鬥嘴,外院裏走進來一個人。


    長得肥頭大耳,滿臉紅光,一副富貴驕橫之相。


    看見下人動作粗魯,張嘴就罵,命人不許對那丫頭生拉硬扯。


    又對那眉心有痣的丫頭一通軟語安慰,哄得她不再哭,才叫下人為她梳洗,好抬回家去。


    舒陽看過這場熱鬧,暗暗給那丫頭印了個標記,等會兒人出去,弄陣風卷走也就是了。


    “誒!這人是誰?”


    還沒等舒陽坐回原位,隻見那肥頭大耳的胖子指著他叫了起來。


    “好兄弟!你是哪裏的人?”


    一路小跑,肉山微顫,他竟巴巴兒的貼到窗戶上,連旁邊的門都忘了進。


    舒陽愣了一下,這前腳買了丫頭,後腳又跑來自己這邊流哈喇子,男女通吃?


    負責賣人的拐子見有門路,連忙把舒陽的來曆說了幾句,但不同的是,他自稱是舒陽的遠親,舒陽在他這裏是暫住。


    胖子哪裏不明白他們的勾當,連連擺手叫滾,一整個大腦袋都從窗外伸到屋子裏。


    “好兄弟,咱們耍個朋友好不好?咱們同吃同住,一起玩耍,我家有的是金山銀山,憑你怎麽吃用,隻求咱們親近一二。”


    他這副模樣,倒讓舒陽想起一個故人。


    當初在碎雲山的時候,有個姓龐的胖子,也是這樣。


    但眼前這人,是比龐胖子舍得花錢的。


    可能是大城市的緣故吧,碎雲山畢竟隻是個偏僻的小縣城。


    舒陽沉吟不語,胖子猶自用期待的眼神盯著。


    在雲燁看來,這是色眯眯的眼神。


    於是他控製舒陽的手,抬手打了一巴掌。


    “啪!”


    趴在窗口的身影先是撞到支窗戶的機子,又被落下來的窗戶砸了一下頭,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


    胖子被打懵了,臉上火辣辣的疼。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挨過揍了。


    所以痛感格外明顯。


    還沒來得及發怒,外麵又傳來吵鬧聲,一個十十八歲的年輕人大步走了進來。


    “我有字據為證,你們憑什麽一女二賣?把蓮兒給我交出來!否則我去衙門告你們!”


    胖子聽到是和自己搶人的,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怒衝衝惡狠狠朝那年輕人猛的一撞。


    舒陽正在和識海中的雲燁調侃,驀地抬起頭。


    隻見那年輕人頭頂運勢陡然清空,仿佛下一刻就要死了。


    電光火石間,舒陽念頭一動。


    猝不及防被撞的年輕人本來飛出去了,頭朝著一處石頭落,卻隻感覺摔在一處軟綿綿所在,如同棉被。


    胖子還沒解恨,衝上去一屁股坐在他身上,打了一套王八拳。


    直把他打得沒空想如何摔的不疼。


    出手救人的舒陽看著他運勢又緩緩回升,便知他無大礙了。


    “說起來,他是要娶那個丫頭,可那個丫頭才十二三歲,這是不合法的……”


    “你們那裏不合法,這裏就是這樣,況且他買了這丫頭,也未必立刻就要圓房,買回去養著,等大了再圓房,很常見。


    你不就是我養大的?”


    雲燁的大言不慚把舒陽逗笑了:“你?你養我?左家莊養我還差不多,你哪裏養了?我吃你的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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