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表妹麵上的驚愕太過明顯,溫謙無法忽略,不過縱使好奇這二人為何遇見,桑昭又對她說了什麽,他此刻也無法問出口。


    衛鶴看了眼溫謙這位表妹,見她姿態難掩狼狽,又瞥了眼不遠處爭吵不斷的人群:“先進府吧。”


    桑昭“嗯”了一聲。


    她身邊的女子看了眼門上牌匾,恍惚般跟著眾人踏進府中。


    衛鶴喚來侍女帶她去換裝梳洗。


    桑昭沒急著回自己的院子,三人也沒去書房,順著桑昭的意思隨意找了個陰涼地站著。


    桑昭看向頻頻對她投來目光的溫謙:“你們是表兄妹,從小就認識嗎?”


    “是。”溫謙應聲,“雖說關係遠了些,但表妹幼失怙恃,由祖母接進溫氏教養,不過自我過繼叔父之後,便很少見到表妹了,她與兩位兄長的關係應該親厚些。”


    他回答完,見衛鶴沒有出聲,又想起表妹方才的模樣,主動問道:“不知女郎是在何處遇上的表妹,可是遇上了什麽危險?”


    “有人追她。”桑昭道,“她要逃,和我遇上了。”


    她微微彎了彎唇角,頗有興致地盯著他:“你知道追她的人是誰嗎?”


    “......”溫謙看著她這副模樣,微微沉默,“是二哥?”


    桑昭點頭,敷衍誇獎:“你好聰明。”


    溫謙失笑:“這不難猜。若非與二哥生了嫌隙,表妹入京,應該會先去溫府尋二哥,也不會在見到我時麵露懼意。”


    他停頓片刻,主動表忠心:“女郎放心,我不會將表妹的事告知二哥。”


    “沒關係。”桑昭道,“反正他也會知道,老林攔的那些人就是他家的。”


    溫謙知道的關於這位表妹的事情不多,桑昭問不出來什麽,也沒繼續抓細節追問,離開之前,對衛鶴道:“可以先不請他來做客了,他應該會來找我的。”


    無論她是如何知道溫華的名字,如果不是溫華也是她的目標,衛鶴想不出她會在意這個陌生人的原因。


    但知道桑昭的身份後,他曾派人去過桑女殿,桑女殿中的名字繁多雜亂,有人因為刻骨的仇恨卻又走投無路而將仇人的名字掛進桑女殿,也有人隻是因為生意糾紛而將人的名字送進去,更有桑山下孩童吵架,氣不過刻了同伴的名字放在殿中桑女像下。


    他派去的人將多次出現的名字記下,但其中,並沒有溫華的名字。


    他在世家之中擁有著好名聲,既沒做過什麽大事,也沒做過什麽人神共憤的錯事,世家不會記恨他,百姓忙著自己的事,知道他溫二公子大約是個好人,卻並不記得他的名字。


    衛鶴不知道他的名字為何會被桑昭記住。


    他望著桑昭遠去的背影,一時無法將她和書中的黑衣惡鬼聯係起來:“她前腳離開,溫華後腳就回京。我擔心下帖子溫華不應,她轉身回來就遇上與溫華有糾葛的謝女郎......”


    衛鶴低笑一聲,看向溫謙:“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溫謙低頭,溫聲應是。


    桑昭沐浴完換了衣裳在院子裏曬頭發,聽到消息的鄭月歡喜奔過來,跪坐於地伏在桑昭躺椅邊:“女郎去了好久,不是說最多三日嗎?”


    “是這樣的打算的。”


    今日的太陽沒有前段時間那麽烈了,桑昭眯了眯眼,“不過出城後馬車壞了。”


    “啊?”


    鄭月驚訝地撐著躺椅坐直了身子,“那女郎是走過去的?外麵好危險!女郎應該多帶些人的!”


    後麵為她打理頭發的泉兒也好奇看過來。


    鄭月微涼的頭發落在桑昭手背,桑昭隨意纏在指尖又放開:“我最危險。”


    鄭月隻當她在安慰她,笑開後又忍不住讓桑昭下次出遠門應該多帶些人。


    但對桑昭還算有點了解的泉兒沉默片刻,莫名覺得這馬車應該壞得很有內幕。


    桑昭微微偏頭,聽著鄭月叮囑完,才又開口:“你的蛇,可以借給我一條嗎?”


    鄭月愣了愣,隨即點點頭:“當然可以,不過女郎想要什麽樣的?”


    桑昭沒有猶豫:“最毒的。”


    泉兒沒忍住:“女郎要毒蛇做什麽?”


    桑昭坦然:“做壞事。”


    “......”泉兒忍了忍,將剩下的話忍了回去。


    鄭月有些猶豫,她想起桑昭上次被蛇咬住的事:“可以是可以,不過毒蛇很危險的,一旦被咬,毒很難清幹淨的......”


    “沒關係。”桑昭道,“我不會摔它的。”


    “我不是擔心這個!”鄭月怕桑昭誤會,身子前傾,急忙道,“我是擔心女郎像上次一樣受傷......”


    “什麽?”泉兒再次沒忍住湊上來,盯著桑昭,“原來女郎上次的傷就是被蛇咬了,你還非說是自己不慎磕到了,我就說怎麽磕才能磕出那樣的傷口,你非不承認,還騙我!”


    桑昭難得不肯與人對視,緩緩移開視線,仍然不承認:“就是磕到的,訓蛇的時候磕到的。”


    泉兒立即:“正巧磕到了蛇牙上?”


    “......”


    桑昭抬起手,“已經好了。”


    泉兒抓著她的手一看,虎口處皮膚光滑,沒有半點傷痕。


    泉兒詫異於傷口恢複的速度,但思及這次她還要玩毒蛇:“毒蛇可不一樣,女郎不能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鄭姐姐也說了,毒蛇很危險。”


    鄭月連連點頭:“是啊女郎,毒蛇不好訓的。”


    桑昭頂著兩人的視線沉吟一陣:“我不訓它。”


    她補充:“到時候擺在桌上就可以了。”


    鄭月連忙應好,泉兒見她答應不自己動手,也不好繼續攔著她。


    泉兒和鄭月時不時你一言我一言說著話,桑昭偶爾應一聲,等謝女郎被人帶著過來時,桑昭的頭發幹得差不多了。


    泉兒知道她們有事要談,將桑昭的發絲攏在一起綁住發尾,叫人擺了茶水進來,拉著不太想離開的鄭月離開了院子。


    院子裏的人一離開,那女郎見桑昭望過來,有些拘謹地靠近了兩步:“我叫謝虞......多謝女郎幫我。”


    桑昭將茶水放在她那邊,又將白水給自己:“謝女郎,坐下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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