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賤人,你怎麽不去死,你害我一次又一次,老子打死你。”


    沒了從李麟泉身上偷來的文化,朱占文罵人都沒什麽水平了。


    可是,也不代表能讓他隨意辱罵。


    忍無可忍的柳埠立即吩咐獄卒打開牢門,正想讓獄卒進去掌嘴。


    “熙越。”


    白沄嫿喚了一聲。


    不消吩咐,熙越上前,從木欄的間隔對著朱占文的肚子一腳就踹過去:“我讓你罵。”


    朱占文被踹到了對麵的牆上,然後像一隻癩蛤蟆一樣摔趴在地上,捂著肚子哀嚎。


    熙越走進牢房,又是一腳,把朱占文踢翻過來,然後對著他的大腿骨就是一腳,沒想到直接斷了。


    熙越有些錯愕,怎麽這麽容易就斷了,還以為至少要兩腳呢,不過也沒關係,目的達到了就行。


    罵小姐妖女,就打得他變一隻癩蛤蟆,罵璃王殿下是瘸子,那就把他打成瘸子。


    那麽大個人,竟然直接抱著那條骨折的腿嗷嗷直哭,哭得涕泗橫流。


    “咦,真惡心。”


    熙越趕緊後退幾步。


    想象一下,一個比你高一個頭,壯得等於兩個你,五大三粗的男人,躺在你麵前又濕又髒的地麵上,像個鬧事挨了巴掌的熊孩子那樣鬼哭狼嚎,鼻涕眼淚流得滿臉都是,本來就髒兮兮的臉此刻更髒了。


    “我讓我爹殺了你們,一定殺了你們,哦對,爹不在家,等爹回來,爹一定會回來的……”


    朱占文一邊哭一邊反複嚷嚷著這幾句話。


    這時候,眾人也發現了問題。


    這朱占文的心智好像突然變成了幾歲小孩子一般。


    熙越擰眉:“這朱二公子莫不是傻了不成?”


    一直倚著木欄看戲的女鬼突然出聲:“你們現在才發現是不是遲了些,他的聰慧本來就是從別人身上偷來的,如今還給人家了,自然也就恢複了原來的心智。”


    “呐!”女鬼朝隔壁牢房挑了挑下巴:“就是那個缺德東西幫他的。”


    隔壁牢房關著的是吳金封。


    他此時也髒兮兮的,一身道袍被汙漬染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身上傷痕累累,想來應該是受過刑,靠坐在牆邊,虛弱得像是隨時都會死去。


    白沄嫿把女鬼的話全複述出來。


    眾人不明白,難道朱占文以前就是這樣的心智?


    “啊哈哈哈……”


    突兀的笑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轉頭看去,竟是吳金封在笑。


    “哈哈哈……咳咳,他不僅是個傻子,還是個體弱的傻子,嗬嗬,為了不被人恥笑堂堂戶部尚書生了個傻子,也為了有個兒子送終,朱經年當年找到貧道,可是花了大價錢呢,按這傻子借來的命,換來的運,隻要他安安分分,潛龍勿用,藏鋒守拙,將來不僅能功成名就,還能長命百歲,可惜啊,該死之人不可留,命中注定不可逆啊,哈哈哈……”


    吳金封越笑越大聲,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最後一口氣上不來,倒在了地上。


    柳埠趕緊吩咐一名獄卒過去查看,吳金封嘴角溢出了暗紅色的血,毒發身亡。


    看他睜得大大的眼睛,眸中臉上滿滿的不甘,也不知是不甘落在白沄嫿的手中,還是不甘就此死去?


    轉眼間,兩個人就一死一傷 。


    饒是柳埠見多識廣也愣了一會兒,才轉頭請示璃王,該如何處置。


    “拖出去……”


    “等等。”


    白沄嫿打斷了宮辰淵的話。


    宮辰淵略略一思索,心裏有了一個猜想:“難道,他裝死?”


    白沄嫿笑而不語,從隨身的包包裏取出一根銀針,對著吳金封的心髒位置就射了過去。


    就在銀針快要射中吳金封的時候,一隻手抓住了銀針。


    眾人一看果然是吳金封“死而複生”了。


    隻見他抓著銀針,滿目凶光瞪著白沄嫿:“臭女人,我都淪落到要裝死的地步了,你還不肯放過我,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墊棺材背。”


    他把白沄嫿用來殺他的銀針射向白沄嫿:“還給你。”


    不過,他在銀針上貼了一張奪魂符,要殺白沄嫿之心可見熾烈。


    不消旁人出手,熙越反手拔了身旁獄卒的佩刀將銀針擊落,然後衝過去與吳金封對打起來。


    出乎意料,吳金封的武功竟然和熙越不相上下。


    除了白沄嫿和宮辰淵,也就數女鬼最淡定。


    女鬼湊到白沄嫿身邊,笑得眉眼彎彎:“我還以為你不會發現呢,原來小徒兒還是挺聰明的嘛。”


    怎麽可能沒發現呢,人死燈滅,魂就離體。


    可她站在這裏看了這麽久,也沒見吳金封的鬼魂,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還沒死。


    白沄嫿湊到女鬼耳邊,壓低了聲音:“那當然,名師出高徒嘛。”


    然後互誇的師徒兩人悄咪咪地擊了個掌,又正兒八經地觀看打鬥了。


    “好,好,真是太好了,打死她,女人這種東西最該死。”


    朱占文一邊疼得嗷嗷叫,一邊又興奮得拍手叫好,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瘋瘋癲癲的。


    也不知女人究竟怎麽傷害他了,讓他印象深刻到了骨子裏,就算是心智不全,他也恨透了女人。


    白沄嫿也不稀得搭理一個心智不全的人,打他都嫌髒了手。


    她雖然不理會,但是宮辰淵卻不會不管,隻見他伸出手拉住了白沄嫿的手,然後另一隻手運勁擊中了前麵獄卒手裏的刀鞘。


    刀鞘脫手飛出,正中朱占文的麵門,砸出了一鼻子血,他直接暈了過去。


    “啊,你不要妄動內力,你不要命啦。”


    白沄嫿緊張得看著宮辰淵。


    她心急不已,可惜人家卻輕輕微笑:“有你在,不會有事的。”


    心急之下,白沄嫿趕緊反手握住宮辰淵的脈搏,脈象並沒有改變,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起了疑惑。


    他的寒毒還沒解,為何他動了內力,卻沒什麽反應,不是說會痛不欲生嗎?


    就在白沄嫿思索間,那邊的打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就算吳金封又是武器又是符篆的,武功也了得,卻還是打不過熙越。


    熙越可是鎮國將軍府出來的,一身武功都是鎮國將軍親自所授,還有從大理寺少卿那裏學來的江湖劍客的劍法。


    就算手中拿的是刀,她也能以刀當劍,舞得行雲流水,把吳金封逼得步步後退,最後“唰唰唰”幾刀切斷了吳金封的手筋腳筋,一腳把他踢到牆角,確定他沒有能力反抗了,才收手。


    “唰”熙越反手以一個極瀟灑的方式把刀插入獄卒的刀鞘之中,然後來到白沄嫿麵前,福身行了一禮:“小姐,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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