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沄嫿覺得自己僵硬得就像一塊木板,還是著火的木板,因為她整個人燙得能烤紅薯。


    宮辰淵輕笑出聲,抬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就再沒有了動作。


    白沄嫿僵硬地躺了沒一會兒,就聽到抱著她的人傳來了綿長平穩的呼吸聲。


    這麽快就睡著了?


    就這麽睡著了?


    真的不用做點什麽再睡?


    她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看來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怕吵醒熟睡的人,她沒敢掙脫宮辰淵的懷抱,枕著他的手臂,聞著他身上清冽好聞的沉香,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就不知不覺睡著了。


    冬季的風吹得窗戶嗚嗚作響,遠處不知是哪個酒鬼喝醉了酒在大街上高歌。


    白沄嫿沉沉睡著,什麽都聽不到,有了重生以來第一個無夢安眠的夜晚。


    翌日就是白月瑤與宮離彥的婚期。


    也不是多重要的日子,白沄嫿還是像往常一樣,睡到自然醒。


    宮辰淵已經不在床上了,伸手一摸,那個位置早已冰涼,也不知他醒了多久。


    早在熙越給白月瑤送藥過去的那日,白月瑤便把請帖讓熙越帶回,還讓熙越帶了話,說是為了感謝她願意給藥治療,請她務必要去參加。


    白月瑤邀請她去參加婚宴的心思,其實也不難猜。


    重生之前,她確實是腦袋進水,被鬼蒙了眼一般對宮離彥情根深種,糾纏不清,恨不能時時刻刻都黏在宮離彥身邊,她對宮離彥所做的那些腦袋被驢踢才能做得出來的傻事,很多人都看在眼裏。


    如今她是見過了宮離彥的心狠手辣趕盡殺絕,而重生回來複仇的,她是恨極了宮離彥不錯,但是說出去,又有幾個人相信呢?


    白月瑤自然也是不相信,邀請她過去參加婚宴,讓她看著心愛的人娶了別的女人,那她不得傷心地大哭幾場?


    去就去,到時候,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哭!


    熙越和柳絮端著熱水進來侍候她洗漱。


    看著滿滿三個衣櫃的衣裙,熙越都挑花了眼,真是哪件都好看。


    這麽多,也不知王爺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準備的,每一件都是小姐的尺寸,也都是小姐喜歡的花樣。


    “小姐,要穿哪一件衣裳去參加二小姐的婚宴啊?”


    走過去瞅了幾眼,白沄嫿指著那件牡丹相思瑤池春宮裝:“就這件吧。”


    既然是要去參加婚宴的,那自然是要穿得正式隆重一點咯,若有人這件衣裙太過好看會搶了新娘子的風頭,那就忍著,因為她就是故意的。


    宮辰淵也不知去忙什麽,臨近午時才回來,平時一回來就是過來找她的,今日一進門卻先去沐浴更衣。


    換件衣裳去參加自己皇兄的婚宴很正常,白沄嫿也沒多注意。


    但是,坐在去明王府的馬車上,白沄嫿聞到了他身上隱隱傳出來的血腥味。


    已經沐浴更衣過了,還能聞到這麽重的血腥味,血量不少。


    平常坐馬車,或者出門去什麽地方,他都會牽著她的手,掙都掙不脫,今日他卻碰都不碰她一下,甚至還離得遠遠的。


    以為不讓她碰,她就診斷不出問題了?


    也不知他是高看自己,還是小看她。


    雖然她的醫術不精,但是這點淺顯的問題,就是初初學醫者都能看得出來的。


    宮辰淵身上有傷,而且還是新傷!


    他不想說,白沄嫿也沒打算問,他不說總有他的道理。


    可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她又於心不忍,想了想還是挪了過去,抓起他的手診脈。


    宮辰淵想要把手抽出來,被白沄嫿一句“別動”給吼得不敢動了。


    年幼時,他調皮弄傷了手,太醫給他上藥,他疼得亂動,母妃也是這樣吼他別動,然後親自幫他上藥包紮。


    這種久違的關心讓他的心變得柔軟,難得的卸下了自我保護的外殼,聲音軟得有些委屈又有些開心:“我沒事。”


    “臉都白成這樣了,還說沒事,傷到哪兒了?”


    脈象是失血過多,白沄嫿伸手去扒他的衣襟。


    宮辰淵想捂住不給她看,卻被白沄嫿凶巴巴的一個眼神給看得泄了氣,趕緊鬆開手,還主動把衣袍脫開,露出了腰間已經包紮過卻還在滲血的傷口。


    “傷成這樣你還說沒事,一聲都不吭,你是真行啊。”


    “習慣了。”


    “習慣了?這都能……”


    白沄嫿突然想到了什麽,不再說話,靜靜地幫他把包紮的白布拆開,重新上藥。


    幸好,有了前車之鑒,她去哪裏都習慣在馬車上放一個藥箱,裝了一些常用的藥,應對他這外傷足夠了。


    包紮好傷口後,又小心地幫他把衣袍穿好,這麽冷的天,他又失血過多,再凍一會兒,他估計就鼻涕清清流了。


    “怎麽傷的?”白沄嫿一邊收拾著藥箱,一邊問道。


    不待宮辰淵回答,她又擺擺手:“算了,既然勉強就不用告訴我,隻是下次注意一些,讓葉塵過來我這裏取一些藥帶著,以防萬一。”


    “好。”


    把藥箱放回原來的位置,白沄嫿抬頭看他:“傷成這樣,要不要回去休息,這婚宴也不是非參加不可。”


    反正白月瑤的戲,看不看都無所謂,結果都是注定的。


    宮辰淵搖頭:“不用,我還可以,若是不去,父皇會起疑心的。”


    不去參加另一個兒子的婚宴,能起什麽疑心?


    皇家明麵上兄友弟恭,背地裏你死我活,不是常態嗎?


    難道裝作看不見就可以當沒有事情發生了?


    這狗皇帝也沒老到頭腦糊塗的地步啊。


    不對,這狗皇帝豈止糊塗,簡直愚蠢還多疑猜忌,不然怎麽會忌憚外祖父這樣忠心耿耿的老臣呢。


    如此想來,就算懷疑一下自己的兒子,好像也不是什麽沒可能的事了。


    白沄嫿隻好又取出了一粒止疼的藥,讓宮辰淵吞下去。


    很快,馬車就到了明王府。


    白沄嫿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前世日日都期盼著能嫁進來,今生卻是恨不得將這明王府夷為平地。


    她還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來了,沒想到,還是得來,而且是來看著宮離彥娶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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