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明王府。


    宮離彥坐在書房中,他的麵前站了六個男人。


    其中那個一身紫衣的男人,竟然是早已死去被扔在了亂葬崗的朱占文。


    此刻,他就站在宮離彥麵前,神情清冷,並不是像神醫他們那般以鬼魂的形態,而是一個有肉有骨頭的軀體存在。


    宮離彥掃視了一圈,然後“啪”一聲將一張紙拍在案上。


    上頭白紙黑字赫然也寫了八個名字。


    若是白沄嫿在此處,定然能發現,宮離彥寫的那八個名字與她寫的竟是相同的八個人。


    宮離彥提筆蘸墨一個一個地劃去了四個名字。


    他的聲音又輕又冷,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一件淫虐案,咱們丟了朱經年與周玄,一件鐵礦案,又丟了張世昌與趙嵐,不過,這兩個,死不足惜,”


    他抬頭看著前麵的六人:“本王現在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本王,你們是誰的人?”


    在場的除了陳禹和朱占文,其他的四人立即渾身一顫,爭先恐後跪了下來。


    原本他們八人都是明王黨派,這兩年來一直都與明王在謀劃著一件大事,結果事情還沒成就折了四個人,其中還有兩個最近才得知是秦王的人。


    明王今日之舉,意味很明朗,是讓他們表忠心呢。


    看著明王手中蘸飽墨水的紫毫筆,他們知道,這一筆畫下去,會是什麽下場。


    不消說,肯定比之前死去的四人更加悲慘。


    一個個麵麵相覷,然後不約而同叩了一個響頭:“臣等誓死效忠明王殿下。”


    宮離彥的視線從他們的臉上一一看過去,這才放下筆,看著他們:“都平身吧。”


    四人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才站了起來。


    “你們估計也猜到了,接二連三的出事,想必咱們謀劃的大事已經被人知曉,且正在逐一擊破,你們可有什麽想法?”


    宮離彥端起茶盞淺淺品著,也不去看他們。


    兩個案子折了三個尚書,一個侍郎,六部幾乎大換血,一看就與黨爭有關,但是新換上來的尚書卻又都不是各個皇子任何一方的人。


    誰會如此吃力不討好呢?


    禦史劉興德摸了一把胡子:“一連兩個案子都與璃王有關,會不會……”


    一直站在旁邊不說話的朱占文突然抬手打斷了劉興德的話。


    幾人不解地看著他,隻見他盯著閃爍的燭火看了須臾,然後轉頭看向緊閉的門窗。


    這時,眾人也都發現了問題,沒有風,燭火為何會搖曳閃爍?


    朱占文從隨身的包包裏摸出了一張疊成三角形的符紙,朝窗口的位置射去。


    幾人隻瞧見符紙像是打中了什麽看不見的東西,無火自燃,化為了灰燼,然後桌上的燭火不再閃爍,甚至比之前更亮了一點。


    房中的溫度,也高了一些。


    宮離彥看著朱占文:“是什麽?”


    朱占文搖頭:“屬下看不見是什麽,看動靜,那裏應該站了什麽東西。”


    與此同時。


    璃王府,璃王的寢室裏。


    夜已深,白沄嫿卻還沒睡,就坐在榻上,手裏的醫書已經很久沒有翻一頁了。


    她擰著眉頭時不時伸頭看向門口,像是在等什麽人。


    璃王控製輪椅過來,將手中的毯子披到她身上。


    白沄嫿轉頭朝他笑笑:“房中有地龍,我並不冷。”


    “神醫還沒回來嗎?”


    宮辰淵調轉輪椅的方向,然後雙手撐著榻沿坐到了榻上。


    白沄嫿挪了挪位置,讓他坐在旁邊:“還沒呢,那些天,楊叔叔去幫你打探消息,也都是這麽久才回來嗎?”


    鐵礦一案,神醫時常出去收集消息,已經駕輕就熟了,白天的時候,聽她和宮辰淵談起上次中箭的事情。


    神醫便自告奮勇替她去明王府打探消息。


    此去多時,卻不見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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