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嬤嬤繼續娓娓道來。


    “一日夜裏,小姐突感腹痛,胎兒早產了,莊子上一沒有大夫,二沒穩婆,這可能會要了小姐的命啊,於是,老奴便去求他們,隻要他們肯把大夫請來救小姐的命,不管要老奴付出什麽代價都可以。


    那些人就像是沒有心的,老奴給他們下跪,給他們磕頭,磕得頭破血流,他們都無動於衷,和老奴一起照顧小姐的那個小丫頭,便自告奮勇翻牆出去,可老奴等到第二日,也沒見那個小丫頭回來。


    小姐已經等不及了,老奴隻好自己翻牆出去,隻要給老夫人稟報,小姐就一定有救了,可當老奴翻上牆頭的時候才發現,那個小丫頭已經被他們打死了,屍體就扔在牆外的樹下,滿身都是血,死了眼睛都還睜得大大的,有兩個人在旁邊挖坑。


    老奴害怕極了,如今的莊子裏,就剩下老奴和小姐兩個人了,若是老奴再出事,小姐也就沒救了,沒辦法,出不去,老奴就自己給小姐接生,幸虧老夫人生小姐和少爺的時候,老奴就在旁邊侍候,見過穩婆們是怎麽做的。


    小姐整整痛了三天三夜才把小少爺生下來,才八個月的孩子,那麽小的一團,看著讓人的心肝都軟了,小姐的身體實在太差了,又受了這麽多苦,隻看了小少爺一眼就暈了過去,萬萬想不到,那竟是小姐和小少爺唯一的一次相見。


    那些人聽到了嬰兒的哭聲就衝進來,打破了老奴的頭,打斷了老奴的手,硬生生把孩子給搶走了。”


    “搶走了?”


    白沄嫿轉頭看了旁邊的白兮染一眼,又回頭問柳嬤嬤。


    “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道孩子最後是生是死?”


    說起往事,柳嬤嬤早已淚流滿麵。


    “是的,他們把老奴打暈了,老奴醒來之後把整個莊子都翻了個遍,這裏就隻剩下老奴與小姐兩人,就連在外頭把守的人也沒了蹤影,整個莊子空蕩蕩的,都是老奴不好,若是老奴有一點點用,小姐和小少爺就不用遭這些罪了。”


    站在一旁的白兮染早已哭得三條鼻涕四條淚,若不是有況星辰拉著她,估計她早已衝過去抱著柳嬤嬤哭了。


    接下來的事情,不用柳嬤嬤說,白沄嫿也明白了。


    柳嬤嬤擔心白兮染得知孩子被搶走了,為了去找孩子不顧自己的身體,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告訴白兮染,孩子已經死了。


    畢竟,對於柳嬤嬤來說,一個剛出生的孩子與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姐,還是小姐更重要。


    而且,這樣還可以讓小姐回到靖國侯府,過回以往的生活。


    白沄嫿端起茶喝了一口,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那,柳嬤嬤你後來可有去找過孩子?”


    柳嬤嬤放在身前的手,攏進衣袖裏,頭更低了:“老奴有去找過,隻是,人海茫茫,早已沒了小少爺的蹤影。”


    “那你就沒去查過那些守在莊子外麵的人的身份?”


    查?


    柳嬤嬤心中冷哼。


    嗬,還用得著去查嗎?


    那些人也不知是肆無忌憚,根本不怕任何人去查,還是故意為之,連她這樣一個嬤嬤都能輕而易舉就查到了幕後之人是白岩書。


    她雖然是一個沒有什麽本事的下人,卻也不是一個十分愚蠢的人。


    她是看著白岩書長大的,對白岩書的為人說不上十分的了解,但是也了解了四五分。


    白岩書為人小心謹慎又心狠手辣,若真是他所為,她自己和小姐在孩子出生當夜就已經被拋屍亂葬崗了。


    這件事若是爆出去,白岩書丟官罷爵都有可能,他豈會做了事情又留下這麽大的一個隱患?


    斬草除根,才是他的作風。


    所以,這件事之中的貓膩多著呢。


    柳嬤嬤抬頭看了白沄嫿一眼,眼前的人是白岩書的女兒,是要查明真相給小姐一個公道,還是幫著自己父親解決隱患,還真不好說。


    她什麽都不敢說,隻是搖搖頭:“老奴人微言輕,沒什麽本事,什麽都查不到,隻能照顧好小姐。”


    說著她又流下淚來,頭雖然低著,卻一直都在留意白沄嫿的反應。


    “那些人走了之後,再沒人圍著莊子了,老奴便想著去找老夫人幫忙,可門房說得了老太爺的命令,老奴再不是靖國侯府的人,從今往後都不能再踏進靖國侯府半步。”


    “不讓你進去?難道他們連姑姑都不要了?”


    “老奴拿的就是小姐的銘佩去敲的門。”


    白沄嫿更不解了,難道整個靖國侯府都放棄了姑姑?


    可為何姑姑死後又給姑姑辦了葬禮?


    柳嬤嬤看著白沄嫿臉上的疑惑不像是假的,看來大小姐對當年的事情確實是一點都不知情,並不是為了探她口風而來的。


    想了想,柳嬤嬤又繼續道:“雖然侯爺不讓老奴進府,卻在幾日之後派了一個女醫過來照顧小姐。”


    白沄嫿疑惑得擰了眉,這真的非常不像白岩書的作風了。


    “那個女醫是怎麽照顧姑姑的,比如說,開了什麽藥方,或者是用其他的什麽方法,藥方你可還留著?”


    柳嬤嬤好像對當年的事情記憶很深刻,幾乎是立即就回道:


    “那位女醫既沒有把脈,也沒有開藥方,反而是在小姐的房中日夜點了熏香,奇怪的是,從那之後,小姐確實是沒有再做噩夢了,也沒有再惦記著小少爺,每日能吃能睡的,就是不怎麽愛說話。”


    跟著神醫學了這麽多時日的醫術,白沄嫿聽到熏香兩個字,心裏就“咯噔”一下。


    果然,柳嬤嬤接著道:“那位女醫隻是過來幾日便離開了,老奴見那熏香如此有用,便央她留下一些備用,但是女醫以配方要保密為由,拒絕了老奴。”


    “老奴萬萬料想不到,就在女醫離開的第二天,小姐竟然又發病了,從開始的不認人到糊塗癡傻,連吃喝拉撒都做不到,也僅僅不過半月,老奴誰都信不過,當了老夫人賞賜的鐲子,親自去慈善堂請了大夫,大夫說小姐傷了腦子,治不好了,小姐就這樣癡癡傻傻過了十幾年,最後一病不起,撒手人寰,隻留下老奴一個人守著這空蕩蕩的莊子。”


    果然如此,姑姑的癡傻並不是因為憂思過多又遭受刺激而引發的,而是被人害的。


    “熏香……”


    白沄嫿沉吟了一會兒,恍然想到了什麽,抬頭問柳嬤嬤。


    “既然嬤嬤當年就知道熏香有問題,肯定會留下來一丁半點香料的,是不是,可否取出來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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