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管家帶著門房的小廝慌張來報,璃王府門口有一具死狀淒慘的女屍,看著麵容眼熟,好似就是那個愛搞事的未來側妃。


    白沄嫿與宮辰淵相視一眼,帶著兩隻鬼一同出來一看。


    果然是褚岑岑,屍體已經僵硬,不知道死了多久。


    更為重要的是,她的鬼魂竟然也不見了。


    況星辰氣得炸毛,擼起袖子,叉腰大罵。


    “都挑釁到門口來了,簡直囂張至極,他媽的,別讓老娘知道是誰幹的,老娘打得你四肢盡殘,夜夜尿床。”


    璃王府的門口正臨街道。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這才剛過了年,就莫名其妙死一個人在門口,換做是誰都覺得晦氣。


    街上的人議論紛紛。


    也不知璃王殿下究竟是惹到了誰,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個人那麽大膽,竟然敢將屍體扔在璃王府的門口。


    那可是殺神殿下啊,脾氣暴躁得跟猛獸一樣。


    圍觀的人雖多,在看到宮辰淵出來的那一刻,很有默契地同時止了聲音,沒有一個人再敢議論一句。


    宮辰淵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看向外頭圍觀的人群,僅是嫌棄瞥了一眼,褚岑岑那沒有一處好肉,就連臉上也被人劃了幾刀的屍體,轉頭淡淡吩咐管家:“處理了吧。”


    “是。”


    管家抬手偷摸抹了一把汗。


    畢竟是皇帝明旨賜婚的側妃,如今不知怎的死了,總要放到明處來處理才好。


    不能讓人詬病是主子和王妃弄死她的。


    管家匆匆去找了柳埠。


    “啥,又死人了?”


    柳埠手中的茶盞落了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一個月內,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柳埠是煩得吃不下也睡不好。


    這個年他算是過得一塌糊塗,一團稀碎了。


    但是,又能怎麽樣呢,他還能罷工不成?


    這不,一收到消息,他就帶著人屁顛屁顛匆匆趕來了璃王府。


    一是處理今日的事情,二是稟報上一回白岩書死的事情。


    對於白岩書的死,白沄嫿從頭到尾都清楚,並沒有什麽異議。


    隻是,在看到跟在柳埠身後的那個丫頭時,她的眸光停留了一下。


    柳埠指著那個丫頭道:“這個丫頭是伺候林姨娘的,當初她的口供有點問題,下官便將她一同帶走調查了,如今已經查清楚,此事與她無關,不過,她終究是靖國侯府的下人,下官帶她過來,問問王妃,她要如何處理?”


    白沄嫿不置可否,反而問道:“口供有問題?有什麽問題?”


    “哦,是這樣的,這個丫頭說是白侯爺與遊錦娘育有一子,後來,經下官查實,遊錦娘確實有一個兒子養在府中,名為白玉生,但是,案發當日,王妃曾讓仵作驗過,遊錦娘並未生育過,這是在場大家都聽到的,那她的兒子又是從何說起?”


    “那你將這個丫頭帶回去可問到了什麽?”


    “這個丫頭倒是老實,說是曾聽林姨娘提起過,遊錦娘的兒子與……”


    柳埠看了看白沄嫿:“與王妃的姑姑,也就是當年的白家小姑奶奶白兮染有六七分相似,當年有關於白兮染的事情下官也聽聞一二,想到了什麽,於是便順著線索去查,竟然查到了城外一處當年白兮染住過的莊子,在那兒見到當年照顧白兮染的下人。”


    他挑眉:“王妃您猜,下官在莊子上查到了什麽?”


    白沄嫿明知故問:“哦,那柳大人在莊子上查到了什麽?”


    “下官從那個下人口中得知,當年白兮染竟然在那裏生下了一個兒子,隻是那孩子剛出生就被人搶走了,經下官層層盤查,發現遊錦娘的兒子竟是從白兮染那裏搶來的,經此,下官才明白,所謂白侯爺與遊錦娘所生的私生子,竟是白兮染的親生兒子。”


    他頓了頓,一副不解的模樣:“隻是,下官感到奇怪的是,這一路的盤查,竟出奇的順利,缺什麽證據,缺什麽人證,不消怎麽查就都能查到,就像是有人早已安排好的一樣。”


    說罷,他抬頭看向白沄嫿,卻並未見到白沄嫿臉上的表情有何變化。


    與聰明人說話,也用不著來那些虛的。


    白沄嫿放下手中的茶盞,朝柳埠道:“既然那孩子是我姑姑的兒子,還望柳大人能證明他的身份,還他一個公道,給他一個光明正大認祖歸宗的機會,本王妃在此謝過了。”


    柳埠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璃王妃為了這位表兄當真是用心良苦啊。


    白沄嫿並未插手什麽,隻是給他提供了一些方便而已,所有證據,證人的口供都是真實的。


    他當即拱手道:“是,下官一定會秉公處理的。”


    白沄嫿笑了:“看這事發生的,大年初幾正值年假,還要勞煩柳大人親自跑一趟,辛苦大人了,哦對了,上一回尊夫人來尋我看病,恰逢我手中的藥沒了,前幾日好不容易才找齊了藥,既然大人過來了,就順便帶回去吧,省得我再跑一趟。”


    她從隨身的包包裏取出一個白瓷瓶,與一旁桌上的幾個藥包交給身旁的熙越。


    熙越將東西雙手遞到柳埠手中。


    柳埠看著手中的白瓷瓶與藥包,有些怔愣,自家夫人有什麽毛病,他自然清楚。


    兩人成婚多年,卻未曾生有一男半女,這成了自家夫人的心頭病,日日都鬱鬱寡歡,吃不下咽。


    這不聽說白沄嫿是神醫之徒,就借著與李伯均的情分舔著臉上門求醫。


    白沄嫿倒是大大方方給看了,得出的結論是能治,但是缺藥,得等!


    他一雙眼眸亮晶晶地看著白沄嫿。


    難道這就是……


    後者笑出了一排小白牙:“祝柳大人早生貴子,到時可別忘了請我與王爺去喝滿月酒啊。”


    柳埠大喜過望,就要給白沄嫿跪下謝恩。


    坐在輪椅上的宮辰淵眼疾手快攔住了他:“柳大人不必客氣。”


    一番寒暄過後,柳埠帶著褚岑岑的屍體離開了,卻留下了那個丫頭。


    就像他開頭所說的,這個丫頭是靖國侯府的人,本來該由李青蘿處理的,但是發生了那些事情之後,難免李青蘿會一氣之下,就將這個一直伺候林秀雲的丫頭給發賣到邊疆去。


    所以,他深思熟慮之後,決定將人交給白沄嫿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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