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禾的父親也是個護林員,現在養了六條獵狗。


    羅羅是頭狗,香頭最好,還是萬裏挑一的抬頭香。


    頭狗就是獵狗的領導者,各方麵都是最優秀的,遇到其他群體的獵狗,也會聽從頭狗的指揮。


    香頭就是獵狗的嗅覺,香頭好就是嗅覺好,能通過味道幫助獵人分辨追尋獵物。


    而抬頭香,就是獵狗能分辨空氣中的味道,從而分辨追尋遠處的獵物,是最好的獵狗。


    和抬頭香對應的就是低頭香,這種獵狗能分辨地上、灌木草叢上的味道,分辨不出空氣中的味道,是次好的獵狗。


    這些都是從鄂倫春人傳出來的說法,因為鄂倫春人是最好的獵人,能訓練出最好的獵狗,所以白山黑水這邊的獵人也跟著這麽叫。


    如果說低頭香的獵狗百裏挑一的話,那抬頭香的獵狗就是千裏挑一、萬裏挑一。


    抬頭香加上頭狗的身份,羅羅的表現很不正常。


    趙青禾蹲下身子,順著毛撫摸起獵狗,同時感受它的心跳和情緒。


    獵狗羅羅大概感受到了關心,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臉,又用嘴銜起狗繩。


    趙青禾懂了它的意思,拿起狗繩給它扣好。


    他剛一站起身,就被羅羅拽著狗繩,帶著他往山上而去。


    很快,他就知道了獵狗為什麽警惕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混合的味道——血腥味、騷臭味、泥土味、鬆香味混合著腐殖質的味道。


    羅羅不愧是獵狗中的頭狗,人都感覺不好的味道,它依然忍住沒叫,隻是呲著牙繼續往山上走。


    又往山上走了一段距離,空氣中的味道更濃烈了,偶爾還能聽到野獸吼叫的聲音。


    “有人在打棧?”


    趙青禾的腦子裏突然有了一個念頭。


    打棧,也是一種鄂倫春人的說法,後來逐漸在白山黑水之間傳開。


    打棧就是從野獸口裏奪食,不管是豺狼虎豹熊狗鷹,當鄂倫春人碰到他們剛剛捕獲獵物時,就會想辦法把野獸驅趕走,搶奪它們的獵物,被稱作打棧。


    打棧是一種極度危險的行為。


    想想這些野獸們,很可能是餓了很久才有所捕獲,獵人的驅趕可能激起他們的凶性,不顧一切地進行攻擊。


    所以打棧不僅要膽大,還要槍法好,還要對野獸有清楚的認知和判斷。


    還有一種行為叫撿棧。


    就是獵人不驅趕野獸,等到野獸吃完走開,或者獵人發現時,野獸已經吃完離開了,這是獵人把這些剩下的東西撿走,就叫做撿棧。


    因為不用和野獸正麵對上,撿棧的危險性稍微低一些。


    但是撿棧也有一定的危險性。


    野獸捕獵充滿了不確定性,有些野獸沒有抓到新的獵物,會返回尋找這些剩下的食物。或者有些野獸,幹脆守在剩下的食物周圍,一直等吃完了才會離開。


    不論是返回的野獸還是守著的野獸,碰到獵人會不會發起攻擊,也隻有野獸本身知道。


    還有一種叫拾落o四聲)兒的行為,說不上更好或者更壞,和打棧撿棧的性質完全不一樣。


    偶爾有動物,同類也好,不同類也好,會因為爭鬥等原因同時受重傷,在兩敗俱傷甚至兩敗俱亡後被人類遇到。


    甭管是不是獵人,遇到這種鷸蚌相爭的情況,都會笑著漁翁得利,這種行為就叫拾落兒。


    趙青禾懷疑,是有人在打棧,現在正在和野獸對峙,甚至已經打起來了。


    為什麽他不認為是野獸之間打架呢?


    因為現在是八月。


    初秋的季節,所有動物,都在為了即將到來的冬天做準備。


    食草動物有豐富的食物,有打架的時間,不如多吃一些,才能多長些脂肪,好順利度過缺乏食物的寒冷冬天。


    食肉動物也有豐富的獵物,食草動物們為了過冬長出來的脂肪,正好讓它們每次捕獲都能獲得更多的食物。


    所以,這時不會有動物因為發情、因為搶地盤或者因為爭奪獵物而打架。


    趙青禾彎腰蹲下,小心地卸下身上的零碎,最後隻剩下左手拿著一把兩尺多長的砍刀,右手提著一把五六半步槍。


    他又往手上纏了纏狗繩,讓羅羅離自己更近些,方便應付可能出現的突發情況。


    做完這些,他弓著腰、拖著步,往傳來野獸吼叫聲的地方摸了過去。等他依托著一棵大樹的樹幹,探頭往外看的時候,人直接就麻了。


    六七十米外,一頭熊羆直立而站,兩個前掌抱著一棵樹,在猛烈地搖晃著。


    樹上,一頭東北金漸層牢牢的扒著枝幹,豎著尾巴、弓著背,對著樹下的熊羆低吼恐嚇,隨時可能一撲而下。


    傳說中的熊虎鬥,就這麽出現在了趙青禾眼前。


    他看到熊羆和東北金漸層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去拉狗脖圈,右手跟著就要捏獵狗的嘴。


    等他腦子反應過來,才想起獵犬羅羅根本就沒叫。


    狗脖圈就是自製的狗項圈,一般用獸皮或者布包麻繩做的,圍在狗的脖子上,方便扣掛狗繩。


    看到獵狗沒有過激反應,趙青禾鬆開了狗脖圈,本來要捏狗嘴的右手,變成順毛擼著羅羅炸起的毛。


    等獵狗不再炸毛,他薅掉一根狗尾巴毛,豎立拿著,測試了一下風向。


    他和狗是在下風口。


    確定暫時沒有危險,他重新關注起熊虎鬥。


    這是一片鬆樹為主的山林。


    地上有若幹大小的坑,翻起黑灰色的腐殖質甩落的到處都是。


    熊羆是站著搖晃樹的,立起來的高度肯定超過了兩米,看上去有四五百斤,一身皮毛在夕陽下是醬紅色的。


    東北金漸層趴在樹上,身子隨著樹晃動,肉眼估算不出身長和體重,一根尾巴高高的聳著,晃動時打掉了樹枝和樹葉,條紋狀的毛皮在夕陽下若隱若現。


    趙青禾有自己的想法。


    他在等待,等它們打起來,等它們分出勝負或者同歸於盡。


    等待最不濟的結果,也是兩個野獸不打了,讓他幹耗了時間。


    但是,看著係統顯示的【運氣:666】,他相信,這場熊虎鬥一定會有結果,他的等待一定會有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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