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禾把地方記住之後,狠狠地灌了兩口水,就收起水袋繼續帶路。


    幸運值的變化,讓他的想法又有了變化。


    聽王老板是南方沿海的口音,這是屬於先富起來的人。


    既然他會倒騰木頭,想來也不會錯過其他的值錢的東西。


    趙青禾想著自己有係統麵板,每次趕山都會有大收獲,需要有多個穩定的變現渠道,才不會引起人懷疑。


    加上就算是弄到一根好木頭,了不起賣上一千塊錢,分到他手裏也不過一百五十塊,對他幾乎沒有了吸引力。


    他想到這些,就不再糾結,決定趕緊結束手邊的事情,讓這些爺們和王老板拉著木頭下山,好獨自趕山,獲得係統麵板指引的東西。


    說來也巧。


    他剛有了速戰速決的想法,一棵崖柏樹就出現在了他的餘光中。


    他馬上調轉方向,手中的探路棍快速扒拉開障礙物,來到這棵崖柏樹跟前。


    他虛抱了一下。


    這棵樹隻有一抱半粗細,估摸著直徑能有一米二,抬頭目測高度有十五米,從樹皮來看,樹幹大概率是完整的。


    趙青禾確定這棵樹是可用之材,就開始觀察起周圍。


    這是一片鬆柏優勢林,崖柏樹的四周也長了很多鬆柏小樹苗。


    他用探路棒挑開腐殖層,觀察樹苗的紮根情況。


    等他找到兩棵手臂粗的鬆樹,四五棵鵝蛋粗的柏樹時,滿意的笑了。


    長到這個程度的樹苗,根一定是紮穩的。


    實際上,除了極個別山頭,白山黑水山腰以上的地方,都是鬆柏等針葉喬木的優勢林,這是東北亞的氣候決定的。


    趙青禾朝身後喊了一聲,等大家夥兒都看著他,才揮著手說:


    “爺們,這裏有一棵崖柏。”


    大家夥兒圍住崖柏,又開始發表各自的看法。


    “這棵崖柏,看上去比剛才的紅鬆和圓柏都細,實際上,可能年頭反而最長。”


    “爺們說的對,這崖柏長得確肉(很慢),這還更高更冷,能長成這樣非常難得。”


    “如果不追求整料的話,這棵崖柏做一套八仙桌太師椅,擺在堂屋,嗬,想想都氣派。”


    整料和大料是有區別的。


    大料說的事,做一個家具物件,隻用一根木頭下料,花紋和色澤相對統一。


    整料還要更講究一下,說的是做一個家具物件,近似於鏤空雕刻出來,不但花紋和色澤統一,還要紋理連貫。


    王老板聽著大家夥兒的話,表情又變得激動起來,繞著崖柏樹轉了兩圈,也上手虛抱了一下。


    這讓一直觀察他表情的趙青禾暗暗點頭。


    本來,趙青禾聽到大家夥兒的誇獎,就趕緊扭頭找王老板,想看他會不會心疼錢。


    現在看王老板激動的表情,想來他是很滿意的,肯定也不會心疼錢了。


    趙青禾認可了他的大氣,以後趕山收獲好東西,可以放心的賣給對方了。


    他走上前拍了拍崖柏樹,指著不遠處的留苗說:


    “王老板,有那些留苗,這棵樹可以砍掉,不知你對這根木頭滿意嗎?”


    “滿意,我很滿意。”


    王老板連連點頭。


    趙青禾也滿意地點著頭:“那好,既然王老板滿意,咱們就說下價錢。”


    王老板猶豫了下,還是解釋著說:“趙老弟,咱們是不是先把木頭砍掉,再說價錢。”


    “別啊,王老板,我聽一個南方老板常說,先說斷,後不亂,還是先說好價錢,爺們幹活才更有力氣。”


    趙青禾對大家夥兒使著眼色。


    有機靈的已經開口接話:“對對對,王老板敞亮。”


    王老板看著這場麵,想了想說:


    “趙老弟是懂行的,我也不坑大家,這棵崖柏雖然細,但是價格比紅鬆圓柏要高。


    如果這棵崖柏是完成的,沒缺沒空,我就出五百塊錢,大家要把木頭運到山下。”


    “七百塊!一人一百,大家夥兒幫王老板把木頭運到山下,不再額外收錢。”


    趙青禾聽他的出價,和自己之前估算的差不多,果斷加價到自己的心理價位。


    果然,王老板一副咬牙答應的樣子,可是翹起的嘴角還是出賣了他:


    “好!七百塊錢,一人一百,木頭全部運到山下。”


    “哄~”的一下,場麵熱烈起來。


    大家夥兒快速卸下工具,做著砍伐前的準備。


    楊老大牽著騾車,喊著王老板跟上:“王老板,你還是看好騾車,等俺們砍倒木頭你再過來。”


    王老板已經見識過,大樹倒地的動靜,聽話地牽上騾車,走到四五十米開外的地方等待。


    趙青禾觀察著崖柏樹的長勢,結合地形和留苗的位置,確定好樹砍掉後倒下的方向。


    “爺們注意啦,順山倒。”


    “順山倒好!”


    “順山倒好!”


    “順山倒好!”


    大家夥兒紛紛高興地應和。


    大概是因為“順”的口彩,砍伐木頭的人更喜歡順山倒。


    第一步確定砍伐線,然後是刨坑、爬樹係繩。


    開始伐木時,因為是順山倒,所以先從山下的方向下鋸子往山上拉繩子,然後是山上的方向下鋸子往山下拉繩子。


    崖柏的木質比圓柏硬太多,拉鋸子的人更換的更頻繁。


    等到崖柏樹隻剩下不到一公分的木心連接時,趙青禾大喊著:“吃茬了,吃茬了。”


    大家夥兒收拾了工具,帶著跑出四五十米,眼巴巴等著最後的震撼感傳來。


    還是楊老大,一手拿斧子,一手拿粗嵌子,從山上方向的鋸口插進去,“哐哐”往裏麵砸。


    粗嵌子開始不受力了,崖柏樹也開始往下傾斜,楊老大提著斧子就往外跑。


    雖然這時他離被砍掉的樹木最近,但是他沒有出聲,因為按規矩,命令和口號都要木把頭來喊。


    這次他們進山默認的木把頭是趙青禾。


    趙青禾看著楊老大跑開,馬上手作喇叭放在嘴上:


    “順山倒了!”


    一聲落,眾聲起。


    “順山倒了!”


    “順山倒了!”


    “順山倒了!”


    連王老板也跟著大喊了起來。


    他雖然還是不太懂,為啥要這麽做,為啥這次喊的和上次不一樣,但還是跟著一起喊了。


    雄壯的喊聲,和著遠山得回聲中,崖柏樹轟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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