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禾在山林中走著。


    他一手攥著泥丸,一手拿著大彈弓,雖然沒有灰狗子給他打了,還準備打幾隻野雞野兔。


    但是,不知道是時間不對,還是針葉林不適合野雞生活,又或者是他的運氣消耗完了,一路走了二十多分鍾,隻到走出去了針葉林,還是沒有能看到一隻野雞。


    他也不在意,搖著頭放下了身上的零碎,又去掉了背筐放好,最後卸下八一步槍,檢查了一下槍膛和保險,把步槍斜著靠在了背筐上,方便伸手就能拿到,拿到就能開槍。


    他拿起小鏟子和侵刀,準備先清理出來一片隔離帶,然後再點火做飯。


    趙二妞隻從一下拍暈了大號灰狗子,毛腦袋一直就昂著,保持著得意洋洋的姿勢,連走路都沒是一搖三晃。


    這時候看到趙青禾停了下來,它也終於放下了架子,找了一塊向陽的平地,臥下來打起了盹。


    羅羅還是盡職盡責,圍著這一帶轉了兩圈,確定沒有隱藏的威脅,才選了一個高點,一邊蹲著休息,一邊繼續警戒。


    趙青禾選擇的這個地方,有一處不太明顯的泉眼,在現在零度以下的環境,難得的竟沒有上凍。


    一眼山泉,雖然看不到泉眼在哪裏,但是一直有潺潺的泉水往外冒,形成了一個不大的小水塘,水塘上麵還飄著一層水汽。


    水塘的容量不大,多出的泉水從水潭裏漫了出來。


    水塘往外一米多遠,漫出的泉水開始結冰,在地上結了一層白色的冰殼子,泉水還在冰殼子下麵流動。


    再往泉眼外兩三米,白色的冰殼子也不見了,泉水都滲進了泥土裏,然後凍結成硬塊。


    趙青禾看著眼前的潺潺流水,有了一些特別的想法。


    他在冰殼子和冰疙瘩的交界處,掃開地麵上的枯枝落葉和幹枯的苔蘚,然後開始往下挖坑。


    挖出來的泥土,他也沒隨意亂扔,全都整齊地堆放到了一邊。


    等土坑挖的差不多了,他走到水塘邊,開始從水塘往外挖泥泥巴。


    別看水塘上麵冒著水汽,裏麵的泉水溫度可不高,趙青禾伸手一試,忍不住打起了寒顫。


    水塘邊挖起來的泥巴,有一些稀,正好和之前挖出來的泥土和在了一起。


    等和好了泥巴,他又挑揀了一些幹苔蘚,抖落掉裏麵的泥土和雜物,在水塘裏洗了洗,放到洗好的鏟子上備用。


    他放下了鏟子,在水塘裏洗了洗侵刀,走回背筐,準備處理野雞。


    他抬頭看了看平躺著的趙二妞,還有在遠處站崗的羅羅,拿過了三隻野雞開始處理。


    斬掉雞腦袋,倒替著放血。


    等野雞不再滴血,他又開始開膛破肚,把內髒全部掏出來,摘除雞心和雞肝,再混合著鹹菜疙瘩和洗幹淨的苔蘚,一起填回雞肚子裏。


    山林裏到處都長得有苔蘚,雖然不起眼,卻有著各種各樣的用處,比如和肉食一起做,有提鮮、去腥和解膩的作用。


    白山黑水就是一個巨大的寶庫,像苔蘚這樣不起眼,但是有眾多用處的物品,可是有太多太多。


    塞好鹹菜疙瘩和幹苔蘚,趙青禾砍掉了三個野雞的爪子,合好野雞的肚子,開始挨個往野雞身上糊泥巴。


    是的,他準備做一道簡易版本的“叫花雞”。


    每給一個野雞糊好泥巴,他就把野雞扔到了幹泥土裏,裹上一層幹的泥土,好方便一會兒生火。


    最後被糊泥巴的野雞,是之前被狐狸禍害過的,為了區分,他沒有給這隻野雞塞雞心和雞肝。


    趙青禾把三隻糊好泥巴的野雞,並排放在土坑裏,把之前收集的幹樹枝抱過來,在土坑的旁邊開始生火。


    這些撿回來的樹枝,基本都是鬆樹和柏樹的,油脂非常大,大火很快就燒了起來,而且越燒越旺。


    趙青禾等火堆燒得穩定了,把最粗的三根樹枝扔進去,看著跳動的火焰發起了呆。


    重生後當護林員的日子,放鬆、悠閑、自由、平靜,雖然每天都要走幾十裏山路,卻隻感覺充實,一點也不感覺累。


    特別是經過一個秋天的趕山活動,他更是有了不同尋常的收獲,在精神、物質和金錢多個方麵,都所得頗豐。


    現在,時間又來到了冬天,白山黑水進入了打圍放炮的季節,又有可以預見的豐厚收獲,正在等著他去獲取。


    趙青禾胡亂的想著,直到火光一暗,他才回過來神。


    火堆裏細小的樹枝,已經基本燒幹淨,隻剩下三根最粗的樹枝,還在劈裏啪啦的燃燒著。


    趙青禾趕緊起身,把粗樹枝放到了一邊,繞到水邊拿回了鏟子。


    他把火光明暗的灰燼,一鏟子一鏟子的曬在包野雞的泥團上,盡量灑得均勻一些。


    等灰燼灑完,他又往上灑泥土,等蓋了不薄不厚的一層,才把三根燃燒的粗樹枝挪過去。


    趙青禾把三根粗樹枝放好,確定沒有問題,就繼續在周圍尋找幹枯的樹枝和落葉。


    不一會,趙青禾就抱著一堆樹葉,一股腦地扔到火堆上,然後繼續外出尋找。


    等第二次返回,他又抱了一堆幹樹枝,才安穩地在火堆邊坐下來。


    現在他的任務,就是把火燒得越旺越好。


    燒火的土坑,現在應該叫做火塘。


    火塘最下麵放的野雞,先是隔著一層羽毛,然後隔著一層泥巴,泥巴外麵還有一層幹泥土,再加上最外麵堆的燃灰,這麽多層的保護下,火塘上麵的火,燒得越旺,野雞烤出來就越香。


    趙青禾用鏟子和樹枝,控製著火堆不往外蔓延。


    很快,一股奇特的肉香就傳了出來,飄蕩在空氣中若隱若現。


    泥土裏的叫花雞,已經差不多了。


    趙青禾挑揀了兩根樹枝,用侵刀把上麵的毛刺抹(ma三聲)幹淨,再把一頭削尖,從懷裏掏出兩個二合麵饅頭串上去,開始在火堆邊緣烤饅頭。


    因為不停在轉動,饅頭被烤的焦黃,香味四散。


    本來平躺著的趙二妞,在趙青禾點火期間都沒有反應,這時聞到了烤饅頭的氣味,一下支棱起了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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