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天收獲了很多肉,所以今天出門的時候,五個人是帶著肉和鐵皮桶出來的。


    中午的飯和早上的一樣,肉湯和肉塊,大餅和白菜,連帶著獵狗們也混了個半飽。


    按著打圍放炮的規矩,今天上午沒有抓到獵物,獵狗們都應該餓肚子的。


    趙青禾吃午飯的時候,還在想著趙老爹剛才說的話。


    “想要上到山脊梁上走,今天是不行了,時間不趕趟,體力和精神也跟不上...”


    趙老爹折了一根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的,然後接著說。


    “因為看不清太陽,俺估摸著時間,最少得是下午一點了,等下在咱們再往前走一歇,要是還沒能找到獵物,那就直接返回去...”


    說著話,他把樹枝往火堆裏一丟。


    “打圍放炮這事,說大天也是拚運氣的事,總有個順勁背運的,今天整不到東西,那就明天再來。”


    趙老爹說到運氣,這就正好給趙青禾“撞到懷裏”。


    他馬上把注意力挪到了係統麵板上,想要看看今天的幸運數值。


    【幸運:11】。


    一個非常掃興的數值,甚至他都覺得這是個壞兆頭。


    十一點幾乎是最小的兩位數,平均到五個人頭上,一人兩點,基本就代表了一無所獲。


    但是雙單數的情況,是風險和風險的疊加,又表示了這一次進山趕山,危險性都還不算小。


    就算他是跟著其他人一起打圍放炮,那也是趕山,也會受到係統麵板的影響。


    趙青禾沉默地吃著吃食,眼神飄著火堆,猶豫著怎麽勸大家夥提前回去。


    要是生硬突兀地直接說出來,不說有什麽錯,也會感覺不太好。


    自從他回來家鄉當護林員,每次趕山的收獲都太好,讓人感歎他的運氣的同時,也有一些閑言碎語。


    雖然這次進山打圍放炮殺熊羆,五個人彼此都是親近的人,可表現地太特立獨行了,總不是太好。


    保守估計,他還得在這裏生活四五十年。


    而且,他還有一點沒想明白,今天趕上會遇到啥危險,要是本來前進沒有危險,現在返回反而遇到危險,那就有些弄巧成拙。


    一直到手裏的吃食全下了肚,他還是在糾結。


    其他四個人,也都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午飯,全都愜意地抽著飯後煙,有一搭沒一搭地嘮著嗑。


    “俺跟你們說,在咱們白山黑水,就俺知道的,最厲害的炮手,一輩子就打了二十一頭熊羆和黑瞎子,有獨個打死的,有合夥打圍的,也有拾落兒的...”


    黃大爺的煙袋一點一點的,指著趙青禾。


    “你們看禾子,才回來不到一年,就打死了...四頭了,照這個趨勢下去,禾子能輕易地超過去。”


    趙青禾是他看著長大的,進山趕山的經驗,打圍放炮的技能,有一大半都是他教給的,所以他說起這事,也是有榮與焉。


    趙老爹和黃四柱沒說話,全都笑著看著趙青禾,隻有張大軍伸著大拇哥,在那一個勁的驚歎。


    “對了,那個老畢登,還打死過三頭東北金漸層,估計禾子咋說都是抵不上了,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黃大爺說著這話,語氣中充滿了遺憾。


    趙青禾趕緊擺擺手,著急的打斷他的話:


    “嘿呀,不不不,沒機會了,現在東北金漸層是國寶,打死了就要去吃牢飯了。”


    五個人一起“嘿嘿嘿”地笑著,默契地結束了這個話題。


    趙老爹扭頭看著張大軍,問起了他在部隊的情況:


    “大軍,你在部隊是當得啥兵?俺看你的槍法怎麽好,咋滴都得打了兩萬多發子彈了吧。”


    “步兵,偵察兵...”


    張大軍愣了一下,然後聲音不大不小地回答。


    “老趙叔,你看得真準,俺當了五年兵,四年都在教導隊裏訓練,一周打一次靶,一次打一百,差不多就是打了兩萬發左右。”


    趙老爹擺擺手,笑著說:


    “啥準不準的,想要打得穩準快,就得全靠子彈喂,昨天你敢瞄著熊羆的耳朵眼打,俺就知道你不一般。”


    張大軍連續被誇,也不知道要怎麽接話,隻能嘿嘿嘿地笑。


    本來,趙青禾還想問問對方,這麽優秀為啥還是專業了,不過場合和氛圍都不對,也隻好作罷。


    反正兩個人在一個護林站,以後時間和機會都多得很,隻要對方願意說,隨時都可以問。


    五個人中趙青禾和張大軍是最年輕的,談笑的話題聊完他倆,也差不多休息好了,所有人開始分工收拾,然後繼續往野人溝裏前進。


    被嘮著嗑這麽一打岔,趙青禾也不糾結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就跟在隊伍裏走下去。


    五個人再次出發,排成的隊伍和上午一樣,趙老爹牽著羅羅開路,黃四柱帶著茄子墊後,獵狗被撒開,橫著從山穀裏排查過去。


    一路上,趙青禾的注意力分散在兩件事上。


    第一件事,他時刻在查看這係統麵板,為了能在幸運數值有變化的時候,第一時間發現。


    第二件事,他的手時不時得摸一下八一步槍,心裏還是反複模擬著摸槍、端槍、開槍的動作,防備著隨時可能到來的風險。


    張大軍跟在他的後麵,看見他頻繁的背著手摸槍,也被感染了槍癮。


    他做得更幹脆,直接把槍從背後甩下來,端著手裏做一套快速瞄準開槍的動作,然後再瀟灑地背上去。


    走在兩人後麵的黃四柱,一開始還很驚訝,以為前麵發生了什麽事。


    等他發現兩個年輕人是在“犯癔症”,就翻了翻白眼,全當沒有看見他倆瞎比劃。


    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就在趙青禾以為,風險不在這裏的時候,右前方的地方,突然傳來了急促的狗吠聲。


    聲音由小變大,由少變多,最後成了十幾二十條獵狗一起對著野人溝的右前方吠叫。


    趙青禾和張大軍的步槍,終於能端在手裏,不用背回後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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