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蘇老爹前後腳,蘇糖和齊令珩也趕到了那莊稼漢的家裏。


    比起蘇家,這家的房舍就寒酸的很了。


    連個院子都沒有,麵前隻有一個三開間的土坯房。


    屋外剛剛來找蘇老爹的漢子正獨自在外焦急的徘徊。


    此時土坯房內隻有一個老婆子的叫嚷聲,“哎,再用些力,就快了。”


    蘇糖......果然這裏的產婆和電視劇裏的一樣。


    想想也是,就是助產的婆子,她們隻是做的多了,又哪懂醫理。


    不過沒有預想的產婦淒慘的叫喊聲,蘇糖估計應是產婦沒了氣力了。


    “你不能再進去了。”


    齊令珩伸手攔住打算進屋的蘇糖。


    “我都是已婚婦人了,我進去看看,學習一下。”


    齊令珩......這讓他怎麽接。


    蘇糖在齊令珩怔愣的瞬間,身子一矮靈活的避開擋著的手臂,快速跑進前麵的屋舍。


    齊令珩下意識的回手抓時,竟是連一片衣角都沒摸到。


    一個以前常年病弱的村姑什麽時候身手這麽靈敏了?


    齊令珩望著對麵的屋舍沉思著。


    “我看看。”蘇糖進了內屋,隻看到接生的婦人正在焦急的喊著話。


    可產婦明顯已經精神恍惚了,根本聽不到周圍人的話。


    蘇老爹此時也在屋內,正蹲在產婦的頭那一側給產婦把脈。


    蘇老爹乍一聽到蘇糖的聲音,他的手都抖了抖。


    “你怎麽來了?趕緊出去!”蘇老爹嗬斥道。


    “她這明顯已經自己生不了了,爹,您有年份高些的人參嗎?給她吊著氣。”蘇糖沒管這些,看著產婦的臉色思索下麵該如何勸說屋裏的兩人。


    “有。”蘇老爹瞥了蘇糖一眼,回身從帶來的醫藥箱中拿出半顆人參切了一片。


    蘇糖快速接過,掰開產婦的嘴,將人參片放了進去。


    “爹,一會兒您先出去,我幫她接生。還有告訴外麵那個男人,他媳婦自己生不下來了,我要給他媳婦做剖腹產,肚子上以後會留個疤。”


    “這......”蘇老爹沒聽懂,什麽是剖腹產,正遲疑著,就被蘇糖拉起推了出去。


    屋外。


    “蘇大夫,我媳婦怎麽樣了?怎麽還沒聽到孩子的哭聲?”


    隻有聽到孩子的哭聲,他才能確定屋內的母子平安。


    “還沒。”蘇老爹擦了擦頭上的汗,思索了片刻這才整理好自己的語言。


    “你媳婦自己生不下來了,這一胎要做剖,腹產,可能會在肚子上留個疤。”


    “什麽意思?難道要切開我媳婦的肚子?”那漢子驚得張大了嘴。


    “那我媳婦不是要死了?這不行,孩子和大人我都要。”漢子臉色慘白,抓著蘇老爹的手臂都泛起了青筋。


    “哎,你別抓這麽緊啊。”


    “放開。”


    蘇老爹和齊令珩的聲音同時響起,這才將有些魔障的漢子驚回了神。


    他立即鬆開抓著蘇老爹的手,連聲道歉。


    蘇老爹可是他們這兒十裏八鄉最好的村醫了,要是給蘇老爹得罪了,先不說以後可能蘇老爹就不給他家人醫病了。


    現在他房裏的媳婦也正是緊要關頭,他也是下跪了才求來的,他媳婦還等著蘇老爹救命呢。


    “剖腹產就是剖腹產,這就是一種醫治產婦的手段,你在外麵安心的等著就是。”蘇老爹對著漢子吼了一句,又轉頭回到房舍內。


    他不放心。


    他那閨女幾斤幾兩他還不知道,萬一產婦一會兒要是不行了,他在屋內還能兜個底。


    剛剛進屋,蘇老爹就一眼看到了正在扒產婦衣服的蘇糖。


    他連忙背過身。


    “蘇糖,你別折騰她。”


    那產婦他剛剛把過脈了,已經虛的出氣多進氣少了,根本就是一屍兩命的脈象。


    早些年他也不是沒遇見過這種棘手的情況,可無一例外的都是大人和孩子都死了的結局。


    他現在已經很後悔來這漢子家了。


    這會兒竟然將他寶貝閨女都卷了進來。


    “爹,你怎麽又進來了,我要給產婦脫衣服,您趕緊出去守著,對了,千萬別再讓其他人進來。”蘇糖頭也沒回,快速的給產婦撕扯著衣衫。


    真不明白,這都要生了,這產婦怎麽還穿這麽多。


    “把剪子給我。”蘇糖對著產婆抬了抬手。


    也不知道她之前和產婆說了什麽,這會兒產婆倒是聽話的遞來了剪刀,可比蘇老爹淡定多了。


    蘇老爹聽著布料剪斷的聲音,立即又快速的往屋外跑。


    他還是避避嫌吧,聽蘇糖那語氣,應是有把握。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家閨女哪來的底氣。


    但他莫名就信了自家閨女。


    他現在隻能照著蘇糖說的守在屋外,一切還是要等產婦順利產下嬰兒再說了。


    “蘇大夫,您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您不在裏麵看著了?”


    那漢子剛剛著急上火的,根本沒注意到蘇糖進了屋。


    這會兒看到蘇老爹又出來了,焦急的走上前。


    蘇老爹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他的手臂讓那漢子抓的生疼,他剛剛都沒看,估計裏麵應該是青紫了。


    這幹農活的就是有一把子力氣。


    “咳,你就在這兒等著就好,你媳婦一會兒就能給你生個大胖兒子。”


    雖然他不會接生,可號脈還是準的很,剛剛他就已經摸出來,屋內的產婦肚子裏懷的是個帶把的。


    “兒子!您說我媳婦能給我生個兒子!”


    農村的女人懷孕一般是不會找大夫專門看男女的。


    雖然古代人更重男輕女,可村子裏的人本來就窮,隻要平時人沒病痛,誰也不會多花錢找大夫去看。


    重男輕女也隻體現在孩子生下來之後,會對男孩子更偏袒。


    屋內。


    產婆是被蘇糖恐嚇加利誘雙重勸說下才這麽配合她的。


    蘇糖告知產婆,這婦人現在是難產,如果一屍兩命,肯定會對她以後再接這種活計產生影響的,畢竟在她手裏死過了人,就不會有人家願意再請她。


    也多虧了這個產婆以前接生,還沒有遇見這種情況的,否則蘇糖這麽說可能還不管用。


    再者,蘇糖還說了自己是個女大夫,有辦法對付這種難產的情況,隻要產婆配合,可保這產婦母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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