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眼界之高,許子敬比誰都清楚。


    當初臨安剛剛開始修行,而自己是元嬰,她尚且考驗了自己數次,才認可自己代師授業。


    這讓他怎麽也不明白,臨安怎麽會看上這麽一個貪生怕死之輩。


    而一旁的風解語聽到這話也是鬆了一口氣,還好自己這個剛認的幹兒子,雖然有些意氣用事,但還不至於死腦筋。


    不過在短暫的詫異之後,許子敬很快就恢複了過來。


    他看向蘇乘羽繼續道;“蘇兄你過慮了,我不是來要你性命的。”


    “不是?師兄,你真把我還當小孩子嗎?”


    聽到許子敬這話,一旁的臨安都忍不住了開口說道。


    “你在師兄眼裏,何時都是孩子。”


    許子敬眼神溫柔的說道,然後目光看向蘇乘羽。


    “你可知為何夏國能夠站穩腳跟,權衡各方氏族屹立不倒。”


    “是方圓,是規矩。”


    “殺人償命,便是規矩的一種。”


    “他龍立想殺我,我為何不能奮起反抗?就因為他姓龍?身上流著皇室之血?這便是你們的規矩?這便是趙氏的立身之本?”


    蘇乘羽言激昂,倒是讓許子敬有些詫異,蘇乘羽如此巧言善辯,的確有些出乎了許子敬的意料之外。


    “很不錯,能讓臨安看上果然不隻是有點實力那麽簡單。”


    “少廢話。”


    蘇乘羽白了一眼,對於這個始終皮笑肉不笑的家夥,他心底裏感到不適應,這家夥心機太深了,他們二人就不是一路人。


    “在夏國,你實力越強,背景越大,就越能在規矩邊緣試探。龍家便是這樣。”


    停頓片刻許子敬又補充道:“當然,風前輩也是。”


    “哼。”


    “但蘇乘羽你要知道,那是風前輩的,而不是你的。所以今日你選擇了躲在風前輩後麵讓龍家放手,那麽這輩子你都不可能與臨安在一起!”


    “師兄!我要跟誰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情,就是母妃也無權幹涉!”


    “這是你父皇的意思。”


    許子敬一句話打斷了臨安,臨安瞬間怔在原地徹底呆住。


    “父皇?他……他怎麽也知道這件事情了?”


    許子敬長歎一口氣道:“不然呢?你覺得龍家的人能讓我來跑這一趟?”


    “父皇想怎麽樣?”


    臨安有些忐忑地問道。


    許子敬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陛下到底什麽意思,隻是讓我把他帶到京城去,如若他不去……”


    “不許殺他!”


    臨安激動的開口道。


    許子敬苦笑一下:“師妹,你覺得我現在能殺他麽?”


    臨安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解釋道:“陛下知道你的性子,所以哪怕沒有風前輩護著,隻要他不想來京城,陛下也讓我放他一條生路。”


    “果然!我就知道父皇心裏還是有我的!”


    臨安神色激動,而聽到這裏的蘇乘羽已經有所察覺。


    “那麽代價是什麽呢?”


    許子敬微笑繼續道:“這輩子都無法與臨安在一起。”


    臨安聽聞,立刻皺眉道:“父皇怎麽可以這樣!我回去便找父皇說理,我挑男人才不要他來幹涉!”


    深知自己師妹性格的許子敬長歎一口氣:“師妹,你理解陛下的苦衷。他能願意放過蘇乘羽,已經足夠顧慮你的感受了。這個人,總歸殺了龍立。”


    蘇乘羽此刻也徹底明悟了過來,是啊,自己終於殺了龍立。


    此事不結,自己始終是龍家的死仇,而趙氏與龍家畢竟血濃於水。


    趙玄真哪怕身為天子,哪怕再驕縱臨安,麵對殺親之人,不僅不做任何追責,還將自己的女人許配給人家?


    那從今往後,皇室哪裏還有任何威嚴?


    “可龍立之死,本就是他咎由自取,技不如人!龍家有什麽資格來找乘羽算賬!”


    臨安依舊不死心激動地說道。


    許子敬看向蘇乘羽,平靜道:“你覺得呢?”


    “因為殺人償命。”


    許子敬點頭:“看來我最開始的話你聽進去了,你可以殺龍立,就要做好麵對龍家報複的準備,這就是規矩。風前輩的庇護,你的確能夠苟活,但也就注定是龍家死敵,注定無法與臨安在一起。”


    “乘羽,我……”


    “丫頭!”


    聽到臨安突然開口,許子敬瞬間激動的開口,就連稱呼也變成了小時候的昵稱,顯然是真的激動了起來。


    思考中的的蘇乘羽這才回過神來,看了有些正在疑惑的臨安一眼,很快也反應過來了剛才臨安想要說什麽。


    遠走高飛麽?


    倒是很有臨安的風格啊,但這不是我的風格。


    “京城,我去!”


    許子敬鬆了一口氣這才繼續道:“何時動身?”


    蘇乘羽思考了一番道:“給我兩個月的時間可以嗎?”


    “兩個月?”


    許子敬眉頭一皺,顯然有些為難。


    “我為他要兩個月時間也不行?”


    沉寂許久的風解語突然開口。


    許子敬愣了一下,隨即開口道:“既然是風前輩開口,自然沒有問題。”


    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畢竟風解語都說了,蘇乘羽是她的幹兒子。


    許子敬不再為難蘇乘羽,轉頭看向臨安。


    “師妹,可以和我一起回去了麽?”


    臨安神色有些古怪,看了一眼蘇乘羽剛想說些什麽,蘇乘羽卻一下抱了上來。


    這是離開結界之後,兩人第一次如此親密的肢體接觸。


    眾人的視線瞬間都避向了一旁,就連許子敬也是無奈的轉頭,將這最後的時刻留給這二人。


    風解語出手,在兩人身邊留下一個結界,數分鍾後,兩人才從結界之中出來。


    臨安走到大殿中央先是與風解語拜別,最後才和其餘人簡單打過招呼,然後來到了許子敬身邊。


    許子敬微笑:“我以為你還要繼續賴在這一陣子呢?”


    “師兄,你變了。”


    許子敬隻是微笑並未說話,曾經他隻是臨安的師兄,而現在他還是十二白衣聖使之一,有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不過今日,他卻問心無愧。


    他轉頭看向風解語,然後將之前的丹藥再次拿出來:“雖然風前輩並不想要,但家師囑咐,晚輩也不敢自己留下,隻能放於此,等一個有緣之人。”


    風解語置若罔聞。


    許子敬便直接將丹藥放在了一旁桌上,不再自討沒趣,很快便帶著臨安消失在了等風來內。


    等到人徹底離開,蘇乘羽才輕輕說道:“風姨,這個許子敬是故意告訴我這些的?”


    “看出來了?”風解語轉頭這才說道。


    聽到風解語的回應,蘇乘羽這才肯定自己內心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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