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移天術的原型本是仙界一門無上仙法,修行到極致之後,甚至可以讓絲毫不會仙術之人擁有移山填海,偷天換日之能。


    相較而言,青城山的移天術就有諸多的限製。


    其中最麻煩的一項,就是必須雙方都修行移天術,而且體內法力起碼不能是有衝突的性質。


    這些限製,便使得移天術成為了青城派中一眾人眼中的雞肋。


    當初蒼青真人教給自己的,他還有些奇怪為什麽要讓自己學這個古怪的道術,然而蒼青真人卻隻是笑而不語並未說明。


    此刻看來,那個時候蒼青真人怕是就算到了這一幕。


    誰說隻有全真的那些道士才會勘測天機,卜卦萬事?


    在蘇乘羽看來,清城派蒼青真人在這方麵絲毫不遜色任何全真道士!


    抬頭將想法告訴了陳夢夢,陳夢夢立刻明白了蘇乘羽的意思,看了北堂千曉一眼道:“就算我以元嬰境的實力,施展言出法隨,也未必能夠將千曉姐體內的那狂暴的氣息驅散……”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蘇乘羽開口直接打斷了陳夢夢的話。


    陳夢夢愣了一下,但還是有些猶豫道:“大哥,言出法隨的能力看著雖然便利,但施展的過程之中,自身卻要承載省略掉的因果,這個過程十分的痛苦,我擔心……”


    “你都可以,我為何不行?”蘇乘羽看向北堂千曉最後道:“這是我們現在唯一的選擇,千曉是為了你才來到這軒轅塚來的,不把她安然無恙的帶回去,我沒辦法給雄天前輩一個交代。”


    北堂千曉是自願跟隨蘇乘羽來,但尋找陳夢夢的事情是蘇乘羽提及的,眼下深入軒轅塚,更純粹是因為傲天的事情。


    若是北堂千曉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了狀況,他對北堂家的虧欠,這輩子怕是都還不上了。


    “那大哥,你做好心理準備。”


    明白了蘇乘羽決意的陳夢夢,也再不推遲,與蘇乘羽幾乎同時施展起了移天術的手段。


    神識相連,法力很快也混雜在了一起。


    陳夢夢的法力偏陰,五行偏木,雖沒有特別極端的傾向,卻終歸是有自己的屬性。


    而蘇乘羽的法力則十分平和,太上玄清訣所修煉而來的法力天生便是陰陽調劑,沒有任何偏向,五行方麵那也同樣如此,所以在這方麵二人並沒有產生任何的衝突。


    神識建立起來的通道,蘇乘羽的法力宛若傳入大海一般朝著陳夢夢的識海之中湧去。


    自身也進入了元嬰境的陳夢夢被蘇乘羽傳來的龐大法力嚇了一跳,同樣是元嬰,這初步的接觸就讓陳夢夢幾乎肯定蘇乘羽的法力是自己兩倍,甚至是更多。


    有了足夠的法力支撐,讓陳夢夢的信心大增,深吸一口氣之後他看向北堂千曉瞬間開口道。


    “驅塵淨穢!”


    刹那之間體內的二人法力宛若憑空消失一樣,直接消散一空。


    這恐怖的法力消耗速度,即便心裏早有準備但還是讓蘇乘羽內心大驚。


    他知道陳夢夢這逆天的天賦神通很是驚人,但怎麽也沒想到消耗的速度竟然比自己驅動荒天戰戟還要更加可怕。


    短短瞬間,自己體內的法力就消耗了大半,陳夢夢體內的法力更是幾乎見底!


    沒有絲毫的猶豫,為了保持神通的運轉,蘇乘羽一顆丹藥塞入腹中之後,將剩餘的法力全部朝著陳夢夢體內匯聚過去。


    陳夢夢感覺到源源不斷法力來源之後,深吸一口氣準備施展言出法隨的最後一步結果項。


    “大哥,要來了。”


    消耗法力是種下因,施展神通便能直接得到過,陳夢夢能夠將期間所有的一切必要過程都省略,但所需要的消耗省不掉,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也一樣無法省略!


    嗡!


    大腦之中仿佛雷擊轟然而來,這超越肉身的與精神的痛楚,直指蘇乘羽內心本源深處。


    識海之上蘇乘羽高坐蓮台的元嬰都下意識的皺眉,識海內成千上萬的金色小人,在這一刻也停止了招式的演算,聚集在元嬰之上共同分擔蘇乘羽的痛苦。


    甚至於天狐寶珠,在這一刻都散發出了柔和的光芒,安撫著蘇乘羽的元嬰,這才沒有讓蘇乘羽的移天術直接停止。


    好可怕的代價。


    滿頭大汗的蘇乘羽看向一旁的陳夢夢,作為施法之人,承擔的壓力絕對要比蘇乘羽大得多的陳夢夢,卻是連眉頭都沒皺起半點。


    顯然,對於這言出法隨的代價,早已習慣。


    力量往往都伴隨著代價,他人眼裏隻能看到別人便利,卻無法知曉這份便利的背後,當事者卻付出過多少的代價。


    腦海之中,蒼青真人教導自己時,曾經說過的話語一閃而過。


    那個時候的蘇乘羽還不能完全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直到這一刻蘇乘羽才真正明白了蒼青真人言語所指的到底是誰。


    不過代價雖然沉重,在這言出法隨神通之下,北塘千曉體內那些狂暴的魔氣,也終於開始被不斷的驅散,肉身不再進一步破壞的同時,先前受損的地方,也在陳夢夢力量的牽引之下迅速的恢複過來。


    驅塵,淨穢,繕體,再生……


    這些幾乎完全不同的作用,陳夢夢卻用了幾乎同樣的方式,便達成了全部的效果。


    即便已經深刻體會到了陳夢夢在這個過程之中付出了多少的代價,蘇乘羽還是感覺到無比的驚奇。


    眼前執事看陳夢夢施展言出法隨,這一次親身經曆其中的蘇乘羽,清晰的看到這些法力不斷的變換姿態,自主的改變輸出的方式作用於北堂千曉的體內。


    而作為一切關鍵的陳夢夢,那顆通透的七竅玲瓏心上,一股不可言明的力量,控製著輸出的形式,直接完成了因果之間所需要的一切……


    因果之力?


    蘇乘羽的腦海之中一個詞語突然閃現而過,再度看向陳夢夢那顆七竅玲瓏心的時候,蘇乘羽已經有了全新的理解。


    天道五十,細分為七。


    元始,超脫,功德,造化,命運,毀滅,以及因果。


    在這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之下,蘇乘羽肯定,賦予陳夢夢這言出法隨之能的,便是七竅玲瓏心內所自帶的那股因果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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