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個站在3號牌子後麵的男人實在受不了,他看著秦妙,如同在看一隻惡魔,“你給個痛快吧!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別再折磨我們了!這簡直太沒有人性了!”


    “沒人性?”秦妙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


    “怎麽你吃人肉的時候沒想想人性?用一個小孩子當盾牌的時候沒想想人性?現在輪到自己了,又談起什麽人性了?”


    楚軒軒在一旁若有所思,突然說道:“這不就是咱倆以前一起看的《紅肥綠瘦》電視劇裏說的嘛?原話怎麽說的來著?”


    “板子不是打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隻要不是死了自家人,自然可以慷他人之慨;真扯到自己身上,是寬宥也沒有了,慈悲也沒有了。”人群中一個女人忽然接話道。


    “啊對對對!”楚軒軒向她投去一個讚許的眼神,連連點頭,又朝著那人罵道:“能欺負別人的時候隻覺得爽,被別人欺負的時候就開始委屈了是吧?雙標狗。”


    “你,你,你......”那人張著嘴,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兩枚「空氣彈」打入膝蓋,那人跪了下去。


    楚軒軒叉腰罵道:“你你你你什麽你,磕巴就把牙拔了,這麽大歲數了話都說不利索還好意思道德綁架別人,我呸!”


    一語落地,場上重新安靜下來。


    這時,最先中箭的人以一個詭異扭曲的姿勢搖搖晃晃從地上站起,他的眼球已經完全變成灰白色,喉嚨裏發出嘶啞的聲音。


    “嗬.......嗬......”


    “砰————”


    它的身體炸開,轉眼間渣都沒剩。


    眾人嘴邊一句“他變成喪屍了”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就被炸成灰灰。


    接二連三的震撼幾乎令所有人都陷入麻木。


    他們之中也有不少可以稱得上‘大奸大惡’的人,殺過的喪屍過百隻,害過的人也不少。但像秦妙這樣‘殺人不眨眼’的程度,他們真是第一次見。


    惡人也怕更惡的人,這下子,他們甚至連尖叫都不敢了。


    等到隨後變異成喪屍的幾個人快速被江晚楓砍了頭顱,秦妙這才重新看向劉伯楊,繼續問道:“你們「流民基地」對外一直宣稱是有二百多人,怎麽這裏隻有不到一百?”


    “啊,二百多是虛報的,防止別的基地不把「流民」看在眼裏。”


    劉伯楊解釋:“榮達一直都在刻意把人數保持在一百,說是這樣能讓大家殺喪屍更加積極,保證有足夠的資源分給真正有本事的人。”


    “還有......”劉伯楊指了指頭頂,“還有三十幾個女人被鎖在二樓,供榮達......享樂......”


    “神他媽的‘享樂’。”楚軒軒怒罵:“真把自己當土皇帝了,真是死得太輕鬆,便宜他了,這種人就應該用『治療』反複淩遲!”


    秦妙已經沒有耐心再聽這些事了,她按了按眉心,將心中再度升起的煩躁壓下去,對著劉伯楊吩咐道:“把那些女人帶下來。”


    劉伯楊應聲,因為腿軟,隻能手腳並用爬上樓。


    秦妙再度丟出一個數字5的號碼牌在自己附近,“我隻說一次,所有末世之後沒有做過惡事,隻殺過喪屍的,站到我這兒來。”


    “都......都什麽算是惡事啊?”有人問。


    “末世前被定義為違法的事,大到殺人、強迫女人,小到偷竊、搶劫......都算。”秦妙耐心解釋。


    眾人猶猶豫豫,互相對視。


    最後,近百個人裏隻有7個人站在了5號牌子後方,秦妙逐一看去,『辨善惡』下,他們都沒有說謊。


    因為『辨善惡』評判‘謊言’的依據是根據目標心中的想法,故而秦妙提出的是‘法律’這種非常客觀的概念,杜絕了‘某些天生的壞種從心底裏相信自己做的不是壞事’這種情況,


    這時,劉伯楊帶著30幾個幾乎赤身裸體女人走下樓梯。


    秦妙抬頭看去,這些女人各個神情麻木,如同沒有靈魂的木偶。


    她們低垂著頭,仿佛已經喪失了作為‘人’的情緒,沒有窘迫,沒有羞臊,她們並不慌亂,也沒有試圖遮擋自己的身體,隻有麻木,無盡的麻木。


    裸露的肌膚上麵有大片大片的青紫痕跡,很多傷口甚至還滲著血,明晃晃昭示著她們曾經遭受過怎樣非人的待遇。


    這種以女人為物品的基地在杜知冬的情報冊裏麵記載了不少,末世之中,法度廢除,在體質力量的懸殊差距之下,沒有覺醒異能的女人碰上沒有人性的手中又有一點權利的男人,就隻能在死亡和受辱之間進行選擇。甚至她們可能在選擇了受辱之後還是難逃死亡,這是這個世界最為醜陋惡心的真相。


    眼前的場景秦妙並不意外,她早有心理準備,但她依然遍體生寒。


    此時此刻,她突然就十分讚同楚軒軒剛才的說法,像榮達這種人,直接炸死真的太便宜了,確實應該反複淩遲。


    “媽的,榮達還是人嗎!”方鋼也終於忍不住怒罵出聲,背過身不去看那些近乎赤裸的女人。


    秦妙抬手從空間拿出許多寬大風衣遞給楚軒軒,楚軒軒將之逐一發放到每個女人手中。


    她們麻木的接過,動作僵硬。


    有些還懂得微微彎腰表達感謝,然後顫抖著將風衣穿上。另一些則一動不動,隻抱著風衣默默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可以麻煩你......殺了我嗎?”


    一道很輕很輕的聲音響起,卻在這個寂靜到落針可聞的大廳中顯得格外刺耳。


    “求你......殺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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