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枚晶核與楚軒軒徹底融合之際,楚軒軒隻覺得自己的思緒忽然被大力揪扯,狠狠絞做一團。


    縱使閉著眼睛,楚軒軒依然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無數畫麵流轉,走馬燈似的在她的大腦中快速掠過。


    最終,隻定格在一處。


    畫麵中,兩名女子相對而立,皆是電視劇中常見的那種古代裝束。


    怪的是,這畫麵裏無論是屋內精致淡雅的布置、雕花的木床、光滑如水麵的銅鏡,亦或是窗外飄落枝頭的紅梅、被微風吹得搖搖晃晃的碧綠色草尖,皆是如親眼所見般處處清晰。


    唯獨那兩名女子麵容,像是蒙上了一層薄薄水霧,怎麽都看不真切。


    身著烈焰般火紅色曳地長裙的女子開口,似是說了些什麽,可楚軒軒卻聽不到半點。


    而不多時,其對麵身著黛紫色利落勁裝的女子搖頭,開口駁道:


    “阿箏,你這話實在是無稽之談。”


    僅一句話,就令楚軒軒立刻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隻因為楚軒軒發現,這聲音竟與她自己的聲音別無二致,且這也是她在這幅畫麵中唯一能聽清楚的聲音。


    那紫衣女子抱臂而立,並沒有展露出半分淩厲氣勢,聲音也軟,說出口的話卻是寸步不讓。


    “即便我們這些人選擇了各樣的路追隨於你,可誰人又會不知,這些道路中,唯你一人的那一條最為艱難,說是荊棘滿途、舉步維艱都不足以形容一二。”


    “怎麽我們的阻攔你通通不聽,執意要賭上一切去殊死一搏,現在卻又以‘危險’為詞來阻攔我們?真是沒有道理。”


    “怎會無法?章一不是已經尋到法子了?我的能力遠在她之上,此事她能做得?我又怎會做不得?”


    “嘁,她那‘陰陽之道’雖聽著嚇人,可細一琢磨也無甚可怕,不過是有些離經叛道罷了。但是阿箏,你知道的,我慣來就是個離經叛道之人。”


    “確實,這方麵我不如章一,可對於你所謀劃之事,我卻比她更加有用處不是嗎?”


    “既她已經開了先路,免我諸多麻煩去研究這些勞什子的法門,豈不正好?”


    “阿箏,今日我隻是將自己選擇的路告知於你,並不是來聽你的意見。我自幼時處事就習慣處處以你為首,對你言聽謀決,可這一次無論你如何阻攔,我都要去做。”


    “那些老東西?不提也罷。不過是一群因著我的能力想要利用我之人,什麽時候他們也能管得著我了?”


    “外祖為我取名為‘言’,你自知這是何意。‘其言必信,其行必果’,我一生都在踐行此道;如今亦然,既然說了刀山火海都會陪你闖一闖,我就絕不會退。”


    “我意已決,阿箏不必攔我。明日我啟程去溟極之地,你也不必相送,布你的棋局便是。”


    ......


    最後幾句言語猶如立誓般震蕩開來。


    畫麵至此而終,隨即便驟然炸裂,散成無數斑斕光點,熒熒飄至各處。


    倏地,楚軒軒睜開眼。


    腦中各色的光點竟似是被帶出至現實世界,於楚軒軒眼前緩慢升起又墜落,將原本在楚軒軒看來漆黑一片的場景硬生生染成了彩色。


    “妙......妙妙?”


    楚軒軒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某種不可抗拒的力量桎梏,完全無法動彈。


    她的一雙眼睛左右轉動,見秦妙正蹙眉盯著她的胸口處,像是在尋找什麽,不由遲疑著喊了一聲。


    正聚精會神思索著什麽的秦妙聞言,沒有出聲回應,卻是猛地抬頭。


    “你.......”


    秦妙薄唇半啟,杏眸圓瞪,被驚得怔愣原地,愣是半句話都沒說出來。


    “這是......”楚軒軒用力閉了閉眼又睜開,耳聽周遭寂靜無聲,環顧四周又盡是一些眼熟的物件,當即就知道了自己身處何處。


    “我,我,我......”她同樣被驚到,卻是將一句問話從口中完整吐了出來:“我這是在你的空間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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