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天見過,還碰過。


    印章隨意的壓在紙張上,風一吹,紙張翻動沙沙作響。


    見林惜歌一直都看著印章,目不轉睛的,慕朝然往前走了兩步,擋住她的目光。


    他怕她看出什麽來。


    因為,印章刻的是他的名字。


    萬一林惜歌走近了,看見“慕朝然”三個字,那就不好解釋了。


    同時,慕朝然立刻給許深庭使了個眼色。


    許深庭心領神會。


    玩笑歸玩笑,但是不能出差錯,否則慕朝然能活生生的手撕了他。


    “那什麽,我來蓋吧,”許深庭走到辦公桌前,將印章快速的收好,又將文件夾直接合上,“你們別管我,當我不存在就是了。”


    慕朝然點點頭:“好的。”


    林惜歌一聽,趕緊暗中拉了拉他。


    幹什麽呢這是,誰能當老板不存在啊,他怎麽一點都不懂得職場生存之道。


    這是老板,也是貴人更是財神爺。


    林惜歌應道:“老板您說笑了,這整個工地都是您的,怎麽能忽視您呢。沒關係,可以讓慕朝然先幹完這點活兒,然後再吃飯的。”


    許深庭連連點頭:“看,還是小慕老婆懂事。”


    慕朝然嘴角抽搐,看向許深庭的眼神都帶了殺意。


    想刀一個人的表情是藏不住的。


    小慕小慕的,叫上癮了是吧?


    許深庭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整了個“老板”的身份。


    這下子,當著林惜歌的麵,慕朝然要對他恭敬又客氣的。


    “應該的應該的,”林惜歌說,“也是老板您信任慕朝然,將印章都交給他保管處理。這樣重要的東西和機密的文件,您能讓他處理,是他的榮幸。”


    許深庭看向慕朝然:“你老婆說的對嗎?”


    “……對。”


    慕朝然幾乎是咬著後槽牙回答的。


    許深庭滿意的點點頭。


    真難得啊,有這麽個機會可以看見慕朝然臣服的樣子。


    他也是沾了林惜歌的光了。


    許深庭雙手負在身後,舍不得走了。


    他裝模作樣的說道:“小慕是個好苗子,勤勞踏實又肯幹,什麽事情交給他我都放心。就是他以後會比較忙,家裏那邊有些顧不上,你介意嗎?”


    “不介意的,老板。男人嘛,事業為重,難得您賞識他,他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好好幹。”


    “真是明事理的賢內助。”許深庭稱讚道,“難怪他心心念念牽腸掛肚的,我每次想要安排他出差的時候,他總是想方設法的拒絕,說什麽要回家陪老婆。有妻如此,夫複何求啊!”


    林惜歌詫異的回答:“他拒絕出差?”


    “是的……你不知道嗎?”許深庭故意問道,“我以為是你不允許他出遠門,這麽帥的老公不時刻在身邊,確實有點沒安全感。”


    借著這個機會,許深庭可得為自己打算打算。


    慕朝然要是能夠多點時間待在海城,他就可以輕鬆很多啊!


    這不,他要在林惜歌麵前好好說一說。


    頓了幾秒,許深庭繼續胡說八道胡編亂造:“對了,你們金岸公館的那個房子,也是我幫你們去說了一句情。開發商是我大學同學,交情好,賣了我一個麵子,你們才能順利得到一套大戶型。”


    “這小慕啊,要是多點心思和時間放在工作上,我相信,以後必成大器!別說一套房子了,十套都不在話下啊。至於小兩口嘛,來日方長,又豈在這朝朝暮暮。”


    說到這裏,許深庭還大度的一揮手:“當然了,我也隻是發表一下我的看法,至於到底怎麽選,還是你們自己商量。我是有心栽培小慕的,但要拚事業的話,就要稍微犧牲家庭。”


    林惜歌輕輕的蹙了蹙眉。


    慕朝然這段時間,確實比之前忙了不少。


    她以為這樣的忙碌程度就夠了,剛剛好,工作生活都能夠保持著平衡。


    沒料到,慕朝然為了多回家陪她,拒絕了許多的機會。


    這怎麽行呢!


    不過當著許深庭的麵,林惜歌也不好和慕朝然多說。


    回家再溝通吧。


    “老板,我和慕朝然商量之後,再給您一個答複,您看行嗎?”林惜歌問,“我是希望他能夠將重心放在事業上的。”


    許深庭連連點頭:“行行行,越快越好啊,我可太需要小慕了。”


    慕朝然眯了眯眼。


    更來勁了是吧?皮癢找抽是吧?


    許深庭一點都不在怕的,後背挺得筆直,仗著林惜歌就在這裏,狐假虎威。


    甚至,許深庭提議道:“正好,我請你們夫妻倆吃頓飯吧。難得聚在一起,我和小慕老婆又是第一次見。”


    慕朝然:“不……”


    “好。”林惜歌應下,“謝謝老板。”


    開玩笑,老板請吃飯,說明賞識又重視,這是多好的事情啊,必須要答應!


    所以她立刻同意了。


    慕朝然的話被堵在嘴裏。


    “老婆,”他問道,“你還記得你是來幹什麽的嗎?”


    “送飯啊。”林惜歌脫口而出,“可我的飯你哪天都能吃,但是老板的飯,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何況老板主動邀請我們了,多有麵子。”


    林惜歌對許深庭的好感度,直線上升,又是尊敬又是崇拜的。


    “老板,不知道該怎麽稱呼您?”林惜歌問道,“我叫林惜歌,可惜的惜,歌曲的歌。”


    “許深庭。”


    “許總。”林惜歌伸出手去,“幸會。”


    許深庭握住了她的手:“幸會。”


    慕朝然盯著兩個人交握的手。


    什麽意思,當著他的麵,許深庭碰他老婆?


    想死了是不是?


    慕朝然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真是……謝、謝、許、總!”


    許深庭笑得格外燦爛:“應該的應該的。走吧。”


    太好玩了,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許深庭怎麽能放過。


    趁著林惜歌不注意,慕朝然一個眼神殺過去。


    但是,許深庭無視了。


    樓下,一輛邁巴赫停在那裏,十分引人注目。


    司機下了車,特意拉開車門:“請。”


    林惜歌第一次坐這麽高級的豪車,還有些不自在。


    慕朝然坐在她的旁邊,卻神色自若,一點都不拘謹,似乎早就習慣了似的。


    她側頭看著他,隻覺得……


    他好像天生就該西裝革履的坐在邁巴赫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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