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府,莫清淮書房中。


    撕拉,莫清淮將親手畫的秦瀟瀟的畫像撕了個粉碎,隨即冷笑一聲,將之扔到火盆中燒掉。


    這樣做,仿佛他親手將秦瀟瀟大卸八塊了一般。


    至少能解恨一點點。


    “高陵!進來!”


    莫清淮一邊喊著,一邊拿來新的紙筆,用狂草寫了一張小紙條,再拿起旁邊的一把飛鏢,將紙條夾到飛鏢上,遞給走進來的高陵。


    高陵接過,狐疑地問:“世子,你這是要幹什麽?”


    “你悄悄潛入昭義侯府,把這個飛鏢訂進秦夢陽的房間裏。”莫清淮道。


    “啊?”高陵一臉為難,“世子,我的輕功不是特別好,恐怕想要潛入昭義侯府,沒有那麽容易,我也不會使飛鏢……”


    莫清淮暴躁地攥緊了拳頭,怒道:“無論如何,把這張紙條送到秦夢陽手中!否則本世子扒了你的皮!”


    高陵被莫清淮的怒火嚇得抖了抖,連聲稱是,轉身跑了出去。


    世子在被輕薄之前,明明是個翩翩公子,脾氣極好的,但自從從天龍寨逃回來之後,世子的脾氣是越來越暴躁了。


    高陵懷疑,世子肯定是因為那一次而得了什麽心理疾病……


    “淮兒!”梁王妃的聲音忽然出現在門口,緊接著,人已經滿臉笑意地來到了莫清淮的書房外。


    高陵連忙將飛鏢藏在了身後,屋中的莫清淮也飛快將準備拿來發泄的秦瀟瀟的畫像手忙腳亂地塞進了後麵的書架中。


    “淮兒,你藏什麽呢?”梁王妃進屋,正好看見莫清淮臉上的慌亂之情。


    “沒有。”莫清淮強裝鎮定,坐在書桌前,沒有抬頭。


    “你啊你,跟個孩子似的。”梁王妃笑眯眯地坐在了旁邊椅子中,“淮兒,你如今都快滿十九了,世子妃的事情,得趕緊提上日程。”


    莫清淮偏過頭,煩躁道:“母妃,我都說了,你給的那些畫像上的女子,我一個都看不上,我才不娶那些女子!”


    換做平常,梁王妃得生氣了,然而今日卻沒有。


    她心情極好,紅光滿麵:“畫像你看不上,那就去看真人。馬上就是中秋節了,到時候宮中舉行宴會,五品以上官員都要帶著家眷去參宴。到時候那麽多世家貴女,你肯定會有看得上的女子。”


    “啊?”莫清淮擰眉不悅,“我不去,母妃和父王自己去吧,就說我的病惡化了,去不了。”


    他從前在鳳凰穀生活久了,習慣了安靜,不喜歡那種場合。


    “你敢不去?我打斷你的腿!”梁王妃脾氣一來,揚起手的瞬間,莫清淮立刻改口:“我去,我去,我最喜歡那種人多熱鬧的場合了!”


    “這還差不多!”梁王妃收回了手,很滿意兒子的態度。


    梁王妃一走,莫清淮趕緊把高陵給叫了進來,“把剛剛的紙條拿給我!”


    高陵狐疑道:“世子這是不想害人了?”


    “本世子改個日期!”莫清淮沒好氣地說。


    之前紙條上的日期是八月十三,如今要參加宮宴,他隻能將日期改成八月十七。


    日期改好之後,他再次將飛鏢給了高陵,命令道:“趕緊送到秦夢陽的手中,好讓他心中害怕,夜不能寐。”


    高陵一臉為難,拿著飛鏢出了莫清淮的書房。


    世子這不就是存心為難人嗎?高陵倒是看見世子射飛鏢,他怎麽不自己把飛鏢射到秦夢陽的屋子裏?


    高陵正兀自抱怨著,一仰頭,忽然看見了站在石子路上聽著梁王說什麽的玄戈。


    高陵腦海中靈光一閃,當即想到了一個辦法。


    他在花台後,看見玄戈與梁王說完了話,正在朝這裏走來。


    “玄戈,過來一下!”高陵悄悄朝他招了招手。


    玄戈眉頭一擰,冷著臉大步走來,問:“怎麽了?”


    “世子交給你一個重要的任務!你有沒有信心完成?”高陵臉上露出嚴肅的神情。


    玄戈一愣,狐疑問:“世子這次又要我去綁架誰?”


    “這次不要你綁架誰,世子說了,讓你偷偷潛入昭義侯府,將這支飛鏢射進秦夢陽的房間裏麵。”


    高陵一邊說一邊將飛鏢拿出來遞給玄戈。


    玄戈接過飛鏢,看到上麵有一張紙條,他卻並沒有產生好奇心扯開看內容,反而是想起了什麽似的。


    “世子有任務給我,為什麽不叫我過去,反而讓你轉達?”


    高陵神情一僵,臉色微變。


    “這是你的任務對不對?”玄戈不悅道。


    “我輕功不好,武功也比不上你的,更加不會使暗器,你幫幫我唄。”高陵立刻變了一副諂媚的嘴臉。


    “不行,你騙我,我不會幫你的。”玄戈果斷拒絕,轉身要走。


    \"你不許走!\"高陵一把拽住玄戈的手,玄戈一愣,神情複雜怪異地低頭看了一眼高陵那粗糙的手。


    高陵威脅道:“玄戈,你就幫我這一次忙,否則我就把你偷偷去小倌館的事情告訴王爺!”


    玄戈:“……”


    他一把甩開了高陵的手,冰塊臉上出現了一條裂痕,眼神閃躲,見慣生死而眼波不見變化的他,第一次出現了慌亂的神情。


    “你……你胡說什麽!”玄戈死死繃著臉。


    “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高陵一臉壞笑,“那次咱們一起看到世子報複賀筠禮,回來之後,你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整天魂不守舍的。前天晚上,你用輕功悄悄飛出了王府,戴了個麵具,去了五音樓……”


    “住口!”玄戈冷冰又焦急地打斷高陵的話,“我隻是奉王爺的命令去五音樓辦事……”


    “是嗎?”高陵朝玄戈逼近了一步,玄戈冷峻的臉上慌亂不已,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屁股撞到了身後的花台上,差點倒了下去。


    高陵一把揪住他的腰帶將他拽了回來,似笑非笑道:“如果真是王爺派你去辦事,那你緊張什麽?”


    “你……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緊……緊張了?”說話已經打結的玄戈,死鴨子嘴硬。


    高陵傾身過去,距離玄戈越來越近,悠悠道:“既然如此,那我去告訴王爺……”


    “慢著!”玄戈慌張地抓住了高陵的手,咬牙切齒道,“把飛鏢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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