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上吃飯的場景,加上兩家家世背景推算,阮夫人定然非常想要促成秦瀟瀟和阮岱的親事。


    隻是肖氏和秦瀟瀟都對這門親事表現出冷淡,阮夫人一急,便想出了鬼點子。


    隻要阮岱和秦瀟瀟發生了一點什麽,那秦瀟瀟必定得嫁給阮岱了。


    誰曾想,朱斯年會跑去跟阮岱一起下棋呢?


    誰又想得到,阮岱沒有喝下了藥的茶,結果被朱斯年給喝了呢?


    秦瀟瀟不得不歎息,阮夫人的下人辦事,可真是靠不住一點。


    她這會兒搶過了證據裝進了口袋裏,大步走進了阮夫人的房中,那駕駛,那大高個兒,那淩人的怒氣,簡直跟要殺人似的。


    阮夫人被嚇得不住地往屋子裏後退,又問出了方才她丫鬟問的話:“你……你想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秦瀟瀟笑得怪異,那英氣十足的眉眼,讓人不寒而栗。


    她大步走到了阮夫人的身邊,阮夫人驚叫一聲,秦瀟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抓住了她的雙手將她頭給按在了放木雕的桌子上。


    桌子上阮岱雕刻的木屑都還沒有收拾幹淨,阮氏頓時吃了一嘴的木屑,掙紮著大叫著救命。


    但是這香客住的院子是獨立的,秦瀟瀟又是習武之人,隻要運轉一點內力,阮夫人便毫無招架之力。


    秦瀟瀟按著她的脖子,從上首質問她:“說!藥是不是你讓人下在茶水裏,想讓我跟你兒子發生點關係,好以此要挾我嫁給你兒子!”


    “不……不是,不是……”阮夫人厲聲尖叫否認著。


    秦瀟瀟見她不承認,抓住她的肩膀大聲威脅:“還不承認,我便卸了你的肩膀!”說話間,手上已經暗自用力。


    “啊!”阮夫人隻感到一點疼痛,便開始哇哇大叫著求饒:“秦小姐住手!我承認,就是你說的那樣的,可是我也是想要你做我的兒媳婦兒啊……”


    “那現在呢?”秦瀟瀟一笑,用力一扔,阮夫人便撞到了桌子上,翻身站起來的時候,頭上身上臉上全部都是木屑。


    她將臉上的木屑給抹了,看向已經退後兩步的秦瀟瀟,眼淚都要嚇出來了,哆哆嗦嗦道:“秦小姐好生……厲害……”


    這樣的悍婦女魔頭,誰人敢娶啊?她怎麽早不知道秦瀟瀟竟然是這等母老虎?


    幸虧今天出事的不是阮岱,否則秦瀟瀟進了阮家門,她這個當婆婆的不知道哪天就要讓秦瀟瀟當成老虎打死了。


    “哼。”秦瀟瀟抱著手往旁邊椅子裏麵一坐,視線移到了門外早就被嚇得魂飛魄散的丫鬟身上,出聲命令道:“你,去找紙筆來。”


    “找紙筆做什麽?”阮夫人縮在桌子後麵,疑惑又害怕地詢問。


    “你管我幹什麽!趕緊找來!”秦瀟瀟一聲吼,丫鬟連滾帶爬地跑出去找方丈借紙筆了。


    一刻鍾後,秦瀟瀟將一張白紙鋪在桌上,再將蘸了墨的毛筆塞進了阮夫人手中,命令道:“寫吧,把你今日想要如何陷害我和阮岱的事情寫下來,把結果改成陷害不成,什麽都沒有發生。”


    “啊?”阮夫人愣住了,“寫……寫了做什麽?秦小姐……”


    “你說幹什麽?”秦瀟瀟稍微一提高音量,阮夫人手中的筆都嚇掉了。


    “趕緊寫!寫完了在末尾簽字畫押摁手印,以免你將來以此事倒打一耙來毀壞我秦瀟瀟的名聲!”


    阮夫人聞言,又懼又怕又佩服地看了秦瀟瀟一眼。


    老實說,今天晚上被恐嚇了一頓,她的確有出去亂說一通毀掉秦瀟瀟名聲以解心頭之恨的想法,沒想到這個悍婦竟然直接給她將這條路給堵死了。


    看著秦瀟瀟那沙包大的拳頭時不時在眼前晃一晃,阮夫人便覺得肝膽都要破裂了,隻能硬著頭皮按照秦瀟瀟所說,將自己暗害秦瀟瀟和阮岱結果沒有害成的事情寫了下了。


    完了秦瀟瀟拿起紙張從頭看到尾,滿意地點了點頭。


    看她簽字畫押按手印之後,秦瀟瀟這才將紙張折好放進了兜裏,臨行前又朝著阮夫人威脅:“夫人可千萬不要出去胡說八道啊,否則到時候毀掉的不光是我秦瀟瀟的名聲,還有你們整個阮家的名聲。我秦瀟瀟是個不太看重名聲的人,但是你們阮家,阮老爺是當官的吧?想要晉升便要考核,考核便要看人品,到時候阮夫人因為這件事連累到阮老爺晉升,阮夫人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言罷,秦瀟瀟又是朝她眯了眯眼睛,笑得一臉真誠,旋即轉身大步離開。


    阮夫人見著秦瀟瀟的背影消失在了院門外,這才深深地鬆了一口氣,涼風往屋子裏一吹,她全身都是冷颼颼的,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渾身都被汗水打濕了。


    ……


    秦瀟瀟回到院中的時候,肖氏正在朱斯年的屋子裏同他吵架。


    方才阮岱已經請醫僧來給朱斯年開了藥丸,將那股藥效壓了下去。


    他向來是孝順之人,此時任憑肖氏如何罵他,他都一言不發,呆呆地坐在榻上,垂著腦袋。


    秦瀟瀟在院子中駐足,聽到那激憤的罵聲,恍惚間想起來,這裏好像是明心寺吧?


    從前從來沒有發現,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秦瀟瀟才知道,難怪朱家不讓肖氏掌家呢。


    她這樣的脾性,不把朱家毀了才怪。


    秦瀟瀟站了一會兒便回屋睡覺去了。


    菱葉知道了方才的事情,走過來一邊幫她寬衣一邊小聲擔憂地詢問:“小姐,你沒事吧?”


    秦瀟瀟的氣已然消失了大半,懶洋洋地靠在榻上道:“沒事,就是有點累了。”


    菱葉借著燭火發現了秦瀟瀟右邊臉頰上有些腫,趕忙用熱帕子幫她捂著,喃喃道:“二夫人怎麽能夠動手打你呢?這也太過分了!”


    秦瀟瀟想起她還朝自己吐口水呢,頓時一陣反胃,連忙將臉洗了個十幾遍,直搓到整張臉跟熟透的蝦一般紅才罷休。


    菱葉幫她敷著臉,她覺得累極了,腦海中思緒翻湧,很快就睡著了。


    翌日天都沒有亮,菱葉焦急地來推她,說了什麽話。


    秦瀟瀟隻覺得困倦至極,根本沒聽清她說了什麽,胡亂地應了一句知道了。


    等睡到晌午爬起來後,菱葉撇著嘴進來,嗔怪道:“小姐終於醒來了,你可知天不亮二夫人拉著表少爺便離開了,讓我們兩個自己走路回朱家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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