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你大爺!”莫清淮想給高陵一個大嘴巴,“趕緊下去叫小二,說這個女人暈倒在包廂外麵,正好被本世子撞見了。”


    “啊?”高陵卻沒有聽到他的吩咐,隻聽到那句“殺你大爺”,張大嘴巴,不敢置信地問,“世子你怎麽可以說這麽粗俗的話?你是跟……跟秦小姐學的嗎?”


    莫清淮翻了個白眼,自個兒打頭下樓去了。


    ……


    蘇苒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靠在馬車中。


    腦袋很疼。抬眼看去,馬車很小,布置簡陋,大冷天的也沒有燒炭火。


    她有些懵。自己這是坐在誰的馬車裏?莫清淮人呢?小玲人呢?


    自己不會被人拐賣了吧?


    想到這,她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扭頭卻看到對麵坐著個披著墨綠色披風的男人,男人正認真小心地打量著她。


    見她醒過來,男人立刻露出個欣喜的笑,輕聲問:“蘇小姐,你醒了?”


    “啊!”蘇苒嚇得往後退,後背撞在了行駛中的馬車車廂上,詫異驚恐地問:“你是誰?!這是哪兒?你想幹什麽?”


    “蘇小姐,你……你忘了,在下是阮岱啊。”阮岱有些失落地看著她。


    阮岱?


    經他這般一提醒,蘇苒赫然想起來。眼前這人自己是見過兩次的,好像就在朱家的賞菊宴上,所以越看越覺得熟悉。


    可她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跟他在同一輛馬車內,心中依舊懼怕。


    她生得這般絕色,覬覦她美貌的人比比皆是,萬一眼前是個色狼呢?


    她伸手拉了拉身上鬥篷,兀自往車廂角落裏麵退了退,警惕地看著阮岱。


    阮岱卻是坐在原位不動,也看出了她的驚慌,開口解釋道:“蘇小姐不用擔心,這是在下的馬車,在下方才去雲埔酒樓,正好看到蘇小姐暈倒在那裏,現在在下是要送蘇小姐回去的。”


    “送我回去?”蘇苒上下打量他,對他的話半信半疑。


    事實上,阮岱的確是撒了謊。


    他今日在家中又被嫡母刁難,心緒煩亂,便打算到酒樓喝酒消愁。


    沒想到正好看到蘇苒鬼鬼祟祟上了樓。


    阮岱從來都是藏在暗處暗戀蘇苒的,這次見她上了酒樓,行為舉止有些莫名,阮岱一時好奇便悄悄跟上了樓。


    然後他便聽到了她和莫清淮說的那一番話。


    心碎歸心碎,等莫清淮和高陵走後,他便趁人之危將蘇苒給抱回了自己的馬車中,想要趁此機會距離她近一些,跟她獨處一段時間。


    他還記得當初秦瀟瀟跟他說過,既然喜歡,就要大聲說出來,所以他這次膽子大了些,敢跟蘇苒說話了。


    蘇苒掀開車簾往外麵看了一眼。隻見街道上人群稀疏,冷風習習,確實是回蘇家的路,她放心了一些,又問:“那我的丫鬟呢?”


    “你的丫鬟沒事的。”阮岱寬慰,“一會兒咱們到蘇家,她自然也到了。”


    蘇苒有些不解,為什麽?


    然而阮岱忽然問了她一個讓她怔愕的問題。


    他問:“蘇小姐,你是否不想去突厥和親?”


    到了嘴邊關於小玲的問題一下就被蘇苒忘記了。她看著坐在麵前長相斯文相貌還算俊朗的男人,不客氣地反問道:“這與你有什麽關係?”


    阮岱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對自己的冷淡,甚至透出一些鄙夷來。這讓他心碎。


    不過他並未因此生氣,而是輕聲道:“在下聽說突厥距離京城好幾千裏,那裏是茫茫的大草原,物資匱乏,那裏的人缺乏禮儀教化,男人凶悍,女人潑辣,他們靠著水草養活牛羊,又用牛羊養活人類,所以一年中都要跟著水草而搬家。最重要的是,那裏距離京城那麽遠,蘇小姐嬌生慣養,去了那裏便可能一輩子都回不來了,蘇小姐肯定不願意去突厥。別說蘇小姐,任何一個京城女子都不可能願意去。”


    蘇苒並沒有因為阮岱說得完全是她想的那樣而與他親近幾分。


    馬車中有些冷,她將手放到鬥篷裏麵,看著他身上穿著過時了的布料縫製成的披風,語含輕視道:“我是不願,可是那又如何?連世子都幫不了我,你難道能幫我不去突厥和親?”


    阮岱注意到了蘇苒的手被凍得有些紅,連忙伸手到座位邊上拿起來一個簡陋的手捂遞了過去。


    蘇苒並沒有領情。她家裏一等丫鬟用的手捂都比他手中的精致。


    她不屑。


    阮岱悻悻地縮回了手,繼續方才的話題。


    “世子不是不能幫你,而是不願意幫你。”


    “你胡說!”蘇苒直起身來,激動地反駁,“世子說了,他幫不了我!”


    阮岱定定地看了她良久,眼中流露出失落的光芒。


    她眼中隻有莫清淮。


    可他也知道,無論相貌,家世,還是其他方麵,他都比不過莫清淮。


    他歎息了一聲,也就甘願在那些物質方麵敗給莫清淮了。


    蘇苒有仇似的瞪著他,他卻並不惱,反而低聲道:“我有辦法不讓你去和親。”


    “真的?”蘇苒雙眸一亮,滿含希冀,不受控製地激動地看著他。


    從那雙漂亮的眼睛中,阮岱嚐到了前所未有的被她所需要的歡欣。他受了鼓舞似的,連忙點頭道:“真的。”


    “你快說是什麽辦法?”蘇苒太激動,甚至起身往前挪了挪,這使的她距離阮岱近了不少,阮岱也輕易地嗅到了從她身上飄出來的某種香味。


    光光是靠近她,嗅到她身上的氣味,阮岱便覺得自己已經昏昏然像是升了天,處在極樂中一般。


    “你快說啊!”蘇苒見他看著自己發呆,那眼神掩不住的深情,她頓時煩躁厭煩。


    阮岱回過神來,這才道:“蘇小姐,若是你願意,在下願意拋棄所擁有的一切,帶著你遠離京城,遠走高飛,隻要咱們離開了京城,你就不用下嫁給突厥了……”


    “什麽?你胡說八道什麽?!”蘇苒不等阮岱說完,已經激動地站了起來,麵頰上染上惱羞成怒的薄紅。


    阮岱以為她沒聽清,攥了攥拳頭,重新道:“在下願意帶蘇小姐走……”


    “你住嘴!你無恥!”蘇苒衝過去給阮岱結結實實一巴掌。


    阮岱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臉頰上已經升起火辣辣的疼痛。


    他詫異地轉頭看向蘇苒。


    蘇苒咬牙切齒道:“你是什麽東西?你配娶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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