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瀟瀟不知道莫清淮到底有沒有後悔,但是他之後幾天也沒有來找過自己,而是自個兒待在自個兒的營帳裏麵養傷,弄藥。


    越是這般,秦瀟瀟心中越是難受。


    從前跟清商在一起的時候,她可以做到心無旁騖地欣賞他的美貌,跟他調笑,占他的便宜。


    然而現在跟清商在一起,她腦海裏老是想著莫清淮那個小氣鬼到底在幹什麽。


    清商約她一起在軍營裏四處走走,她沒什麽興趣,隻想跑到榻上躺著。


    清商看起來倒是越發春風得意,每天往秦啟的營帳裏跑兩趟,跟秦啟聊天,拉近關係。


    秦瀟瀟不去找莫清淮,莫清淮也不來招惹秦瀟瀟,在秦啟看來,就是自己的女兒總算是懂事了。


    他一開心,傷就好得快,傷好得快,就讓人搬了一壇酒和清商喝了起來,並且將秦瀟瀟叫去談話,明裏暗裏暗示她,問她想不想跟清商在一起。


    秦瀟瀟心中煩躁得很,軍營中又不能隨便飲酒,好不容易見著點酒,咵咵喝了三碗,已然飄飄欲仙。


    微醺的秦提問:“瀟瀟啊,為父十分中意商公子,為父記得當初在家中,你倆關係還十分親密,想來你也中意商公子吧?”


    清商便扭頭,眼中含著霧氣和期許,定定地看著秦瀟瀟,期待聽到她肯定的答案。


    秦瀟瀟語氣含糊,抬著碗還要喝酒,被秦啟按住手,聲音嚴厲了幾分:“你倒是說話啊。”


    “有什麽好說的?爹不是對他很滿意嗎?”秦瀟瀟看了清商一眼,語氣中帶著些賭氣的意味。


    而這話落在微醺的秦啟耳中,那就是女兒赧然不好意思回答,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秦瀟瀟冷哼一聲,站起身便往外走。


    清商呆呆地看著她的背影,不解其意。


    秦啟則拽了清商一把,端著半碗酒要道:“來,好小子,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你!喝了這碗酒,我便答應你跟瀟瀟在一起了,哈哈哈!”


    清商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一會兒,好半晌,眉目間才爬上了激動的喜色。


    他趕忙抬起酒杯敬秦啟,歡喜道:“多謝秦將軍成全!”


    “說實話,相比起朱斯年,老夫更加喜歡你,”秦啟直言,“朱斯年雖然對瀟瀟好,但是一介文弱書生,把瀟瀟交到他手中,老夫還是不太放心,更何況瀟瀟秉性耿直,進了世家大族,少不了要被公婆為難,世家大族又重規矩,她這樣的性子,不適合。”


    清商灌了一碗酒,膽子便大了一些,問:“可是……在下的身份——”


    “你不用說,”秦啟一臉豪爽,“我來之前已經已經知道了你的過去,你沒有因為身患泥淖而消沉,反而壯誌淩雲,願意隨著老夫一起入軍營建功立業,老夫就是喜歡你這樣忠君愛國不畏艱險的性子。”


    清商心中所有的擔憂頓時打消了,眉眼愈發舒展開來。


    兩人雖然相處幾十歲,可卻十分投緣,邊喝邊聊,不知不覺到了夜深。


    而秦瀟瀟,喝了酒非但沒有讓她的煩躁消弭,反而一種怪異地情緒愈發在心中瘋長。


    她的腳步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指引著,不受控製地往莫清淮的營帳走去。


    但是到了那漆黑的營帳麵前,她又膽怯了,猶豫著,害怕莫清淮一如之前不想理會她。


    放在從前,別人不理她,她決計不會熱臉貼冷屁股,可是現在,她發現自己丟掉了尊嚴,想要主動撲過去。


    但是這種主動不是剛剛遇到他那時候的蠻橫,她心中開始顧及他的感受。


    她在原地踟躕著,把自己的頭都轉暈了,終於還是沒有那份狗膽走進去。


    她決定還是回去睡覺吧。


    轉身的瞬間卻發現自己身後不知何時多了個人。


    一看這身高就知道是莫清淮。


    秦瀟瀟倒退了一步,神經質地有些慌:“你……你原來不在裏麵啊。”


    事實上莫清淮已經在她身後站了半刻鍾了,這個呆子竟然沒有發現她。


    看到她的一瞬間,內心無疑是欣喜的,但是一想到方才聽到清商和秦啟一起坐在營帳裏麵說話,他心又沉了下來。


    秦瀟瀟身上也有酒味,所以她也跟他們一起喝了。


    莫清淮悄無聲息地歎了一口氣,繞過秦瀟瀟試圖自個兒進入營帳,然後一人品嚐孤單被人冷落的滋味。


    秦瀟瀟急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焦急地說:“莫清淮,你真的不願理我了嗎?”


    她的手溫度有些高,透過夏天單薄的衣料傳到了莫清淮的皮膚上。


    他扯了扯胳膊,秦瀟瀟抓得越發緊了。


    他扭頭,借著夜晚昏暗的光線看著她的臉,發現她臉上隱隱透出些可憐的祈求來。


    嗬,能夠在女魔頭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真是稀奇啊。


    莫清淮故作淡漠地說:“何來不理你之說?你身邊男人多的是,不缺我這一人,我也沒興趣。”


    他說著用力扯自己的衣袖。


    秦瀟瀟拽得更緊,眉頭緊皺,委屈地說:“我身邊沒有男人,就你一個!”


    這話他會相信才有鬼!


    “清商算什麽呢?”莫清淮反問。


    秦瀟瀟一噎,抓著他手臂的十指漸漸收緊,無言以對。


    常言道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她做了那麽多年的渣女,一朝對男人動情,可是這個男人卻不理他了。


    誒,慢著,動情?


    秦瀟瀟被自己這個念頭嚇了一跳,睜大眼看著眼前麵露不耐煩的男人。


    她對莫清淮動情了?怎麽可能?她這樣沒心沒肺的人,也會動情?實在是匪夷所思!


    可是,他如今對自己的冷漠,讓她沒法接受,這是動情,還是渣男渣女的特有秉性——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


    秦瀟瀟愣在原地好半晌,腦海中一片亂麻。


    “放手,去找你的清商,不要來打攪本世子。”莫清淮被秦瀟瀟抓得生疼,忍不住用力一甩袖。


    但是原本壯如牛的秦瀟瀟,今晚卻變得嬌嬌弱弱的,他那麽一甩袖子,她身形一晃,竟然軟軟地跌到了地上,那受過傷的小腿很不巧地撞到了地上固定帳篷的石頭上。


    秦瀟瀟疼得發出一聲呻吟,坐在地上抱著那裏將頭深深埋在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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