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表現出的焦急,她撫在他臉上的柔軟手指都讓阮瞻有一瞬間的失神。但他馬上把臉扭過去,避開了。


    第二篇 血腥瑪麗 第九章 訂約人………………


    正像阮瞻說的那樣,張雪並沒有死。


    救援人員趕到的時候,發現足以致命的是張雪的斷臂,那是生生被‘人’連皮帶肉帶骨頭扯掉的,不是人力所能為。但是本該讓她因趕不及搶救而一命嗚呼的手臂斷裂處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符咒,這讓她能及時止住流血,也讓她有機會可以活命,張雪父親所請的一個著名的陰陽師認出那是一個在術界很常用的止血咒。


    通過這件事,警方可以認定當時有一個術士呆在這棟樓裏麵,鑒於以前案件的詭異和不可理解,而這又是唯一一次有證據證明有其它人在場,所以警方把這個想像裏的術士認定為這個係列殺人案的頭號犯罪嫌疑人。而張雪的父親見到女兒的慘狀又悲憤又心痛,也憑這點蛛絲馬跡認定一定有個邪惡變態的修道人來戕害女大學生,不僅借自己的財勢對警方和學校施加了極大的壓力,背地裏還花重金請了能知道的所有陰陽師和有仙附體的巫婆神漢來追殺這個術界‘敗類’。一時間風聲鶴唳,差不多快把阮瞻描述成一個青麵獠牙、好色猥瑣、古怪變態又陰險狠毒的怪物,至於他好心救人的行為也被說成是喜怒無常,女孩被救完全是自己的運氣問題。


    而且,女孩雖然沒有死,容貌也沒有完全被毀,但是她瘋了!瘋得什麽也不知道,什麽都怕,尤其是鏡子!


    一個救人的英雄被當成全民公敵,善意的行為被冤枉得如此徹底,讓小夏氣得差點口吐白沫,為阮瞻很不甘心。不過當事人卻完全無所謂,也不在意自己目前有如過街老鼠一樣的處境,依然掛著他溫文爾雅的笑容,淡定從容的在吧台裏麵忙碌。而小夏,則雙手托腮在吧台邊坐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帥哥老板看,心裏憤憤不平。但在別人眼裏看來,卻象是對著阮瞻在流口水。半個小時後,就連一向什麽也不放在心上的阮瞻也感到不自在極了。


    “你能別盯著我嗎?”


    “不能。”小夏斷然拒絕,趴在台子上仰望阮瞻。要不是怕暴露阮瞻的秘密,怕攪進這件事後說不清楚,她真想開個新聞發布後,澄清阮瞻的清白。“我這個人最受了人家冤枉我!”


    “好了,這不算什麽。”對這件事他根本不在意,反正他有把握沒人懷疑到他這裏來。他是什麽人,不需要任何人證明,也不怕任何人猜測,不過小夏感同身受的表現讓他感到很窩心。


    “可是他們也太方便了,找個人就把什麽都栽在他身上!”


    “不能怪他們,有了唯一的線索就要追查到底,況且也符合邏輯,這是常識。”


    “你是哪一邊的,請你擺明立場!”小夏氣壞了,“我是在幫你說話!”


    “噓――小聲點。”阮瞻阻攔小夏,不希望有什麽人注意到他們,但發現他們一直在受人注意,幹脆湊近她的臉,改為希望不要讓人聽到他們的談話,可是他的行為卻更像是情人間喁喁私語。“你不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就是那個‘變態殺人狂’吧!”


    小夏沮喪地趴在台子上。


    “你才要小心別讓人發現你是‘幫凶’,不然別說警察先逮你去坐老虎凳,就是張雪的老爹也會暗地裏要了你的命。”


    “刑迅逼供是犯法的,也許邊遠地區那些沒有素質的警察會有這種行為,可是這樣的大城市不會有太明顯的情況。”小夏滿不在乎,“我倒希望有這些事,到時候律師協會會為我作主,我會得到大筆國家賠償,多到後半輩子隻剩下數錢了。不過張大富翁倒可能迫害我,可是沒人會知道我那晚在那兒。”


    “這樣就好。那個訂約人你查得怎樣了?”


    “明天我就找她,看她會不會露出馬腳,不過我要你的夥計幫我。我得讓他們把她約出來,我才好敲山震虎。”


    “有進攻方向嗎?”


    “當然,我不打無準備之仗。”小夏說:“是你說召喚血腥瑪麗的人,一定在學期開始有獨處的時間的,而從開學到現在,學校裏所有在晚上具有封閉條件的場所,隻有校籃球隊比賽的那天晚上具備萬人空巷的條件。隻要找到我的嫌疑人,問問那天比賽中的細節,就能從那兩個籃球小子那裏知道她是不是在現場。”


    其實警方認定這是一起係列謀殺案的觀點,他們是同意的,隻不過殺人者不是普通的人類而已。而其中最關鍵的這個訂約人,通過小夏和阮瞻的分析,已經大大縮小了查找的範圍。


    首先,她一定認識這四個受害人,對於第一個受害者錢莉而言,她是錢莉打賭的對象;第二個受害者的關聯信息是最少的,但她也要有觀察對方行蹤的便利;第三起謀殺中唯一的證人就是那個本來要和受害人一起回宿舍的女生陶小春;張雪這件事中最明顯的是――可以肯定訂約人是住在七號樓宿舍中的學生,因為從斷電到出事,小夏沒見過任何人出入,這樣就隻有住在裏麵的學生才有機會趁黑拉掉電閘。而無論張雪和倪陽的無頭約會是怎麽樣的內情,至少她要騙得張雪不斷地顧影自憐,否則鏡子巫婆出場的條件就不具備,這也要和張雪接近才能辦到。


    每一個線索單獨看來都不大清晰,但聯合起來想就會發現所有的信息都指向第三起案件中的證人――陶小春。


    從表麵看,陶小春是t大的校花極人物之一,人漂亮、出身書香門弟、功課好、社會活動熱心,讓人不能相信她是作惡的人。可是她和張雪住在同一宿舍樓內,平時關係也不錯;她是主樓謀殺案的證人,所有的側麵情節都是她描述的;她和第二個受害者是同班同學,經常一起出入;重要的是,通過劉鐵和倪陽的幫忙,已經聯絡到和錢莉同寢室的女生之一,也是錢莉唯一的好友。她證實陶小春對劉鐵也抱有相當程度的好感,因為錢莉上學期末和劉鐵傳過戀愛的緋聞,所以她和錢莉的關係非常差,而和錢莉打賭的人也是恰恰是她。


    所以這個訂約人,他們鎖定了陶小春。


    “話說回來,為什麽你不去看看。說不定她臉上有點黑氣什麽的,這樣不就省得我施展陰謀詭計了嗎?”小夏問。


    “她是訂立契約,不是鬼怪附體,我的能力還不足以連這個也能判斷。”


    “我看是你偷懶。”小夏誣賴,“好在今天沒事情發生,聽說校長為了不再出人命,已經下令拆掉所有能照到人的東西,還告誡女生在沒解決問題前決不可以在晚上照鏡子,而且相當部分的學生都擠到一個地方住了。”


    “這樣也好,能暫時阻止傷亡,就怕防不勝防,無濟於事。”


    第二篇 血腥瑪麗 第十章 失蹤………………


    第二天中午,小夏按事先約好的時間地點來到t大,老遠的就看見兩個男生簇擁著一個女生坐在校園中湖泊邊的長椅上說著什麽。


    那個女孩很秀氣,有著受過良好教育的大方優雅的態度和溫柔得體的舉止,讓小夏無法想像這就是和魔鬼訂立契約的人,希望是自己和阮瞻分析錯了才好。


    “小夏姐!”兩個男生看到她後,熱情的和她打招呼。她故意和劉鐵親近些,暗中觀察陶小春的反應,見她雖然麵不改色,但眼神中卻透露出她對小夏的極度討厭。看來,她對接近劉鐵的女性都有強烈的敏感和恨意。


    小夏表示是因為公事來到學校,並假裝無意中透露私下和劉鐵也很熟悉,然後開始一番東拉西扯,最後才把話題扯到學期初的籃球賽上。


    “你這個家夥除了會用扣籃吸引女生,也不會別的什麽招數了吧?”她用事先研究好的話題問。


    “可不是嘛!”倪陽自然的接口,看看同樣自然的劉鐵,沒有一點異常神色,讓小夏覺得他們該讀影視學校,反正外形都那麽出色,演戲的水平也一等一。“那天老劉差不多有三個特別帥的扣籃,其中一個是半轉身,帥得那些女生全都尖叫不止,是吧,小春?”


    陶小春遲疑了一下,然後鄭重的點頭,任誰都看出她對劉鐵的傾慕。然而其它三個人的眼神卻變了,因為那天劉鐵的腳受傷了,哪有什麽半轉身扣籃表演。


    作為劉鐵的超級球迷,在這種場合她為什麽會不在現場?她說謊又為了什麽?


    這樣一來,幾個人都沒有心情聊天了,過了一會兒就各自找借口離開。劉鐵和倪陽不知道小夏為什麽要他們合演一出戲試探陶小春,隻隱隱覺得可能和學校的案子有關,但又問不出所以然,所以隻能疑神疑鬼的呆了一會兒就走。而小夏卻一直耗到最後,因為她得找時機和陶小春談談,但又不想讓一知半解的劉鐵和倪陽參與,所以她一直跟在陶小春的後麵,直到遠離那兩個男生的範圍才追上去。


    “你為什麽這麽做?”她直截了當地問。


    陶小春很疑惑,不知道她問的是什麽。“我做了什麽?”她停下來。


    “和血腥瑪麗訂下契約無異於與虎謀皮,你不明白嗎?”


    小夏的話有如驚雷,讓陶小春的臉瞬時失去血色。她震驚地看著小夏,眼神中交替閃爍著懷疑和驚恐,不停地揣測著這番話的可信度。可小夏此時卻完全可以肯定她就是那個訂約人,恨不得上去抽她幾個耳光,無法想像外表這樣乖巧可愛的女孩竟然可以殘殺周圍的同學。


    “你究竟為了什麽?”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陶小春故作鎮定地說:“我要上課去了,沒時間和你開玩笑!”


    小夏攔住驚惶失措要逃離的陶小春,“你明知道我在說什麽,別再錯下去了,還要死多少人你才罷休!”


    “不是我要殺――”陶小春衝口而出,但隨即發現自己失言,緊急刹車。“不是我,不是我,我什麽也沒做!你別纏著我!”


    “你和它訂了契約是吧?”小夏氣得喪失理智,步步緊逼。“你很清楚你沒有幫它完成契約上的規定,你認為它會放過你嗎?所以你必須跟我說實話,讓我來幫你,不然你是想被它殺還是幫它繼續傷害別人,這兩個都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別和我說那麽多,其實你什麽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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