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小夏斜瞪著黃博恆,心裡隱約明白和他講理是救不了萬裏的,但還是想讓他親口承認。


    「意思是--我很想救你的朋友,可是救不了。真抱歉,我剛才說過了。那是死蠱!」


    「那你還騙我來?」


    「我沒有騙你!」黃博恆陰險的笑笑,「我隻是讓你自己做決定。誘惑你賭一把這根本沒有希望的賭局而已。」


    「你也一樣是贏不了的,而且會輸得徹底!」小夏還沒回答,一個男人的聲音就從背後傳來,是阮瞻!


    「事實上她永遠不會成為你的新娘,因為我不答應,所以你的賭局根本是沒有賭注的。」他一步步走過來,帶著逼人的氣勢和冷酷。「對付死蠱也不是沒有辦法,隻要下蠱的人死了,蠱就會自動解除。那麼,還有什麼好商量的,你直接去見閻王好了!」


    「哦?」黃博恆顯然大吃一驚,沒料到會出現他最不願意見到的意外。他表麵上盡力保持著鎮靜的模樣,雖然眼神還是洩露了他的緊張,「你這麼有把握嗎?」


    「非常有把握!」阮瞻冷冷的答,繼續一步步向前走。眼神帶三分殘酷的盯著前方不遠處的黃博恆。


    此時,他已經走到了溪邊,但卻對眼前的強敵、橫著的小溪完全視而不見一樣,沒有任何遲疑的踏入溪水裡,激得水花四濺。


    當他走到小夏的身邊時,腳下也沒停,隻是隨意抬手畫了一個象漢字一樣的符,然後看也不看的向小夏一伸手。


    小夏隻覺得身體一歪,一下子就飄起來!等站穩時才發現,她變小了,就躲在月光照射下的、一條長長的影子裡,黑暗但是溫暖。再仔細看,才發現那是阮瞻的身影,她就那麼融進了他的影子裡,不用追著他就感覺到和他連在了一起。


    「別再向前了!否則我毀了她的肉身!」黃博恆明顯被阮瞻一往無前的氣勢嚇到了,努力維持的氣定神閒開始有點破功。


    「你敢讓她掉一根頭髮,我保證讓你死得連灰也剩不下!」阮瞻還是不停步,此刻已經踏上了小溪的對岸,而黃博恆早就抱起小夏的身體退到了溪邊的林間空地上。


    小夏從沒見阮瞻那麼狠,這麼咄咄逼人過,不知道是他的本性被激發出來了,還是這次的事真的惹毛了他。眼見對方的氣勢先矮了三分,露出慌亂的神色,不禁心裡十分痛快,可另一方麵她又很厭惡黃博恆的髒手碰她的身體。


    彷彿心意相通一樣,她的厭惡感才一產生,阮瞻就感覺到了。他終於停下了腳步,定定的站在這片有起伏的空地的高處,冷冷的向下瞥著黃博恆,「把她的肉身放下,我保證留你全屍。」


    黃博恆忽然大笑了起來,不過感覺比較虛弱,「我怎麼會放下她,這是我的人質啊。」


    「沒骨氣的混帳王八蛋!」阮瞻冷哼一聲,「我們還沒打哪,你就怕了嗎?」


    「我縱橫商場十幾年,什麼風浪沒見過,會怕你嗎?我這是叫你投鼠忌器。」


    「是嗎?你的財富不是*販毒賺的第一桶金嗎?然後在做生意的時候,隻要有人擋了你的路,你就會給人家下蠱,不僅會害死別人,也使別人的財富成為你的!那叫什麼蠱來著,你的第三等蠱?可除了下蠱,你還會什麼?如果你不能給別人下蠱了,不是隻能等著讓人宰了嗎?」阮瞻憑著這幾天搜集來的情報和自己的推理,在心理上先打擊黃博恆,讓他明白,他的底已經被人探到了。


    果然,黃博恆的神色又有幾分虛弱,不過表麵上還是在逞強。他拖著小夏的身體又向後退了幾步,可是卻覺得無論離得多遠。阮瞻的威脅也在,這讓他極度不安。


    之前有人提醒過他,阮瞻很厲害,極不好對付。他相信那個人的話,所以一直很小心,從不正麵與阮瞻交鋒。他一直利用阮瞻在明而他在暗的優勢,在背後使陰謀耍詭計,慢慢把阮瞻和他所要得到的人分開。本來以為已經成功了,因為他操控的那些動物、植物的眼線和蓑衣鬼都回報給他說:嶽小夏沒有告訴阮瞻昨晚的事。而阮瞻在找那個似乎永遠也不會被逮到的叢林怪人--阿烏!


    現在看來,上當的是他!雖然他看似佔盡優勢。可是隻要一個疏漏,局麵就好似完全扭轉了過來,看來那個人說得好,在真正的對決中--實力決定一切!


    現在他怕了,可是他又覺得阮瞻的氣勢完全籠罩了他,根本讓他逃無可逃,唯一的生路隻有搏一下。


    不過,在這件事上他一直很順利,無論掌握對方的行蹤、野店襲擊、給萬裏下蠱、恐嚇嶽小夏,每一件事都很輕鬆的做到了,好像有一個實力極其強大的人在暗中幫他。他相信那一定是那個人,所以他的膽氣才越來越壯。


    而眼下,他還有嶽小夏的肉身在手,應該還有勝算!隻是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對嶽小夏如此迷戀。非要永遠得到她不可?為什麼會無緣無故的惹到了阮瞻這樣的煞神?對此,他自己心裡也稀裏糊塗的,隻覺得有那麼一種強烈的渴望在他心裡燒,迫得他不得不走到這一步。


    「想成為飛灰還是想留全屍?你自己選吧!」阮瞻見黃博恆猶豫不定,擔心拖延時間對萬裏不利,繼續對他施加壓力。


    「哼!我不選,有什麼本事你就使出來吧!」黃博恆終於一咬牙,撂了句狠話。同時以極快的速度打開小竹筒,把裡麵米粒大小的白色東西倒在小夏肉身的眼睛上。


    他太渴望這個女人了,這蠱隻要讓她中了,即使他死了,她還是會屬於他,會永遠呆在他的身邊!這不是死蠱,隻要他死了就能解,這要他心甘情願解除才行!而他,絕不放手嶽小夏!


    小夏的魂魄在一邊見到這個情景可是嚇壞了,生怕真的中了蠱,那樣她將會永遠受黃博恆的驅使。她想撲過去阻止,但一來被保護在阮瞻的影子中不能動彈,二來她突然感到一陣安寧感從阮瞻的心裡傳達給她,於是也變得安心起來,知道一定不會有事。


    果然,幾秒鐘的時間不到,她就聽見了黃博恆的驚叫,「為什麼蠱蟲種不進去?為什麼?」


    當然啦!因為阮瞻事先給我畫了血符咒嘛!


    小夏心裡得意的說著,發覺自己變為魂體後視力極度增強,二十米以外的距離,還是在黑夜中,竟然能看到那些米粒大小的蠱蟲,一進入自己的眼睛就又流了出來,直接滑落到地麵上,燃起一點螢火蟲一樣的藍光,就地死亡!


    「你選錯了!」身前的阮瞻說,話音未落,就揮手扔出一件東西。


    那東西在黑暗的半空中劃過一道淡淡的金屬光芒,然後『叮』的一聲落在雙方之間的空地上,『嗡嗡』響著開始變大,當長到半人大小時,忽然對著蓑衣鬼放射出了一道白光!


    蓑衣鬼驚恐的大叫一聲,好像被什麼抓住一樣,儘管拚命掙紮,還是向著那張金屬小幡慢慢*近。


    「主人救我!」她大叫。


    黃博恆也不願意他的手下被阮瞻捉走,於是急忙施法,想收回那個一直被他用鬼蠱控製的鬼魂,但卻發現此刻他已經不能操控她了,因為那幡對鬼魂的招附力遠比他的蠱術要強大的多,隻能眼巴巴的看著蓑衣鬼被拖走。


    這是小夏第一次認真的觀看殘裂幡怎麼大顯神威!同時,她也明白了阮瞻攻擊蓑衣鬼的用意!


    第五篇 秘密 第四十四章 初級蠱術


    阮瞻之所以攻擊蓑衣鬼,是因為他不放心小夏的肉身被黃博恆當作人質,雖然那道血咒和護身符保護著小夏,使黃博恆的鬼蠱暫時沒有起作用,但還是要防止他狗急跳牆,做出什麼更瘋狂的舉動。


    他和黃博恆之間還有一段距離,而黃博恆現在正全神戒備,他無法自己去搶回小夏的身體,所以他拋出殘裂幡,要把蓑衣鬼的魂魄吸過來。


    蓑衣鬼驚恐之下,必然會死命拉住什麼以防止被殘裂幡收了去,而她周圍什麼也沒有,除了黃博恆和小夏的肉身。她對黃博恆充滿敬畏,一抓之下又連忙鬆開,改為死抓住小夏的身體。


    阮瞻見機不可失,立即把自己最強的靈力加持在殘裂幡上,讓幡的吸附力一瞬間極大的加強了,把已經化為一股黑煙的蓑衣鬼迅速的收到了幡裡,而被她當作救命稻草一樣拚命抓著的小夏也順利的一起被捲了回來。


    等黃博恆意識到阮瞻的用意,阻攔時,隻來得及抓下了她的一雙新娘鞋。


    「現在你沒有人質了,還拿什麼跟我鬥?」阮瞻把小夏的身體安置在身後,沒有時間讓她靈魂歸位,隻是快速的在她肉身的頭頂施了一張符咒,保護她不會受到邪祟的攻擊,然後收回殘裂幡。


    黃博恆白了臉,沒想到還沒正麵動手就處處受製。他咬著牙不說話。眼珠子囇e咕嚕的轉著,一邊想主意。一邊後退,妄圖找到逃走的路線。


    「別白費力氣了!」阮瞻冷酷的打碎他想逃走的夢想,「我早就在這裡設置了一個血禁地結界,除非你我之中有一個死了,否則這結界不會消失。」


    「你玩陰的?」黃博恆又向後退了幾步,明明看見身後還有大片適合藏身的密林。但他卻覺得撞在了一堵無形的牆壁上,再也不能向後走一步,這才知道阮瞻所言不假,並不是嚇唬他的。


    「你那套卑鄙的手段我不屑做!」阮瞻略帶傲慢的伸手指了一下黃博恆,「放心。我會讓你死的心服口服。我設的結界很大,可以讓你完全施展!你有什麼招數儘管來,想要找什麼幫手也隨你,這裡是隻能進不能出。」


    「難道我怕你嗎?」黃博恆說大話壓寒氣,「你要硬逼我動手。我也不會客氣!」他邊說邊瞄了一眼阮瞻,見他一副決不放過自己的樣子,知道今天無論如何也逃不了,乾脆把心一橫,慢慢把手伸向腰側的黑色小鼓,猛得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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