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知道理論知識,沒試過,看來以後回家有必要好好修煉一下,就算這次回不去了,也要研究一下。」


    「這話我不愛聽。」萬裏打斷阮瞻,「我們三個人來就要三個人回去,你不要想你將來會像那個段錦一樣,死了也可以保護自己所愛的人。」


    「段錦?」


    「你不會忘了吧?就是我們大學暑假去旅行時遇到的那個修煉陰陽眼的女人。」


    阮瞻頓了一下,立即想起了往事,但他沒有答腔,直接伸手畫符,一腳踏了出去。


    「中國道術裡那麼多五行遁術,你偉大的老爹又教了你那麼多,你不好好整理一下,非要學人家楊幕友的術,真是——怎麼說來著——入寶山,空手而回。」萬裏對著阮瞻憑空消失的方向咕噥了一句,站起來想上樓去,沒注意到自己割傷得很重的腳,疼得他大叫一聲,把三樓的小夏直接驚醒。


    在萬裏向小夏轉述這一早上發生的事後,阮瞻已經在那錦村辦完事回來了。


    「怎麼樣?」萬裏問。


    阮瞻點點頭。


    小夏白了臉,「先說好,我死也不嫁給那個東西。如果非死不可,你要負責把我打得魂飛魄散!」


    「我不會讓他得到你的,放心。」阮瞻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頭也不抬的說。


    「是啊,你要是嫁人,就隻能從我們中選一個,其它的男人想插一腳。一律打死不論!」萬裏半真半假的說。


    小夏白了他一眼,但心裡還是很高興。


    他沒事了,多好啊!她真喜歡他那麼健康快樂的生存在這個世界上,雖然有時會讓人恨得牙癢癢,可一想到有他在。至少這個天地都是明亮的。


    「那麼我們現在去鎮子上嗎?」萬裏問,「我和小夏現在都有傷,一對天殘地缺,你要辛苦了。」


    「到了鎮子上就*你了。」阮瞻走上前去扶起小夏,一隻手挽在她的纖腰上。幾乎上一半抱著她,就像她第一次被萬裏送到酒吧時一樣,「我已經在鎮上最大的旅店訂好房間了,可以打長途的。跟好,不然你自己走過去。」


    他說著又使用了時空扭曲術,萬裏急忙單腳跳著跟上,一瞬間就到了一個房間裡。


    「你的法術還要改進。不然應該直接把我扭轉到電話旁邊的床上。」他抱怨了一聲,然後撲到床角去打電話。


    他曾經做過警方特聘的心理顧問,所以認識一些人,而阮瞻打聽來了當年那位『最佳男主角』所在的城市。這樣,他隻要請警方的朋友幫個忙,查一查這些年來。從那蔓所在的地方返城的知青有沒有報失蹤或者意外身亡的,就能基本確定黃博恆這個傀儡是不是當年那個苗女的心上人了。


    現在信息發達了,而且失蹤人口都有記錄,相對比較容易,不過要查這件事還是費了一番功夫,直到近黃昏才有了確切結果。還從這裡的郵局弄來了一份傳真。


    這份文件說這位李姓知青上山下鄉確實去的是那蔓,而且回城沒多久就失蹤了,家屬報了案,但到現在也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還附了一張照片。


    照片有點模糊,五官比黃博恆略粗曠些,但仔細看還是辨認得出兩個人的麵目很想像,那些五官上的微小差別可以看做是整形後的效果,關鍵是他整個人的氣質和黃博恆非常相近。


    阿啞果然沒有放過一個人,他偏執的把所有他認為冒犯過他的人都用不同的方式懲罰了一遍。一個也沒放過!


    「基本可以確定了。」萬裏放下手中的文件,「用小夏的工作性質來說,可算是偵察完畢,到了審查起訴階段,最後就等阿瞻給他判個死刑立即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黃博恆,或者說這個姓李的,相貌沒怎麼變啊。」小夏還拿著照片看,疑惑的說。


    「沒錯。可見他並不是十年前被製成傀儡的,而是好多年前。因為它不能生兒女,所以沒有人類正常的新陳代謝,沒有變老。」阮瞻依舊皺著眉頭,也不知心裡在想著什麼。


    「我現在真有點佩服這位阿啞先生了。」萬裏由衷的說,「他要控製這麼高難度的傀儡,不僅讓傀儡本身以為自己是個完整的人,完全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其實肚子裡隻是一包椰殼裡的眼睛,還要讓周圍的人一個也不發現,這麼多年,恐怕要渡過很多難關。」小夏聽過這件事了,不過再次聽到還是打了個寒戰,但她關心的是阿啞現在的樣子。她聽說他應該快七十歲了,可是她卻強烈感覺他不是個老人。村長說過,天授神力的人衰老得比一般人慢,活得也比較久,那阿啞現在看起來是個多大年紀的男人呢?


    這個男人她認識嗎?他從什麼地方看到她長得和當年的苗女一樣,從而盯上她呢?那麼所有的一切是不是他為了得到她而設的局呢?可是有必要那麼麻煩嗎?他那麼高的手段,那麼強的法力,隻要趁阮瞻不在時,把她殺了,下了鬼蠱不就行了?!


    難道真如萬裏所分析的,他有傾訴感,就像那種係列殺人狂一樣,想顯示他的手段,想讓人抓住他?還是他有更深層次的心理要求呢?


    「還是先回去吧。」阮瞻過,神情有些不對。


    「也是,這裡也沒什麼要查的了。」萬裏應了一聲,忍著腳痛去扶小夏,不讓阮瞻動手。他知道阮瞻的蠱毒發作了,雖然因為阮瞻有法力而強自壓製下去,不至於喪失理智,但那種肉體的痛苦他是體會過的,何況阮瞻身體裡的是強行引過去的蠱,對身體的襲擊會更重的。


    萬裏以為小夏沒注意到,可小夏雖然馬馬虎虎的,但心思卻細膩。她發現了阮瞻的不對勁,所以在他藉故去八角樓後的溪水邊打水時,也悄悄跟了去。一轉過一塊大石頭,就見阮瞻彎身坐在地上,垂著頭,在黃昏之中也看得見他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水濕透了。


    她嚇了一跳,連跑了幾步,差點跌倒在他身上在,正好看到他蒼白汗濕的臉。


    「你怎麼啦?」她冰涼的小手撫在他滿是熱汗的臉上,讓他感覺很舒服,連疼痛都似乎減輕了些。


    「一定是過度使用那個什麼扭曲術了,早說過不讓你用了。」小夏忙碌著給他擦汗,眼淚汪汪的,「可是你為什麼不和我說,為什麼總把我當作個不相幹的人?為什麼排斥所有人進入你的生活,就連朋友也不行嗎?」


    阮瞻不說話,因為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知道你有多冷嗎?雖然臉上笑咪咪的,可是無論多熱的火*近你,馬上就會熄滅!」小夏心疼他什麼都隱忍著不說,「我和萬裏一樣,是你的搭檔。你要記住這一點!」


    「記住,記住,一定記住!」和阮瞻同時失蹤的萬裏出現了,解了阮瞻的圍。


    他手裡提著水桶,原來竟然是他去擔水了。


    「快放下!」小夏吸了吸鼻子,「你的腳還沒好,提什麼水啊!」


    「沒關係啊,反正咱們三個是殘疾人兵團嘛。」萬裏一臉陽光,就是有本事讓無論多麼尷尬的場麵馬上正常起來,「叫你不聽小夏的話,肚子疼了吧?活該!現在疼死你了嗎?」他罵了阮瞻一句,卻是一臉關心,見阮瞻麵色已經緩和,知道這一波的發作已經過去,於是放下了心,也坐在地上。這種折磨他經歷過,發作的時候像一柄刀子在肚子時亂刺,挨過去後疼痛馬上消失。


    「不會遂了你的意。」阮瞻說著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你又要幹什麼?」小夏拉他的手,「我知道我們時間不多,可是就休息五分鐘吧,應該不會有影響。」


    「我急著拿你的手機。」阮瞻雖然熬過了巨痛,卻有一種無力感。他不喜歡這感覺,怕堅持不到和阿啞對決的時候。那是個超強的對手,他又麵臨必須要以弱勝強的場麵,而且還不知道楊幕友會不會跑出來搗亂!


    「手機我帶在身上了。」小夏疑惑的把手機遞給阮瞻。


    她剛拿到這個能拍照的手機的時候,新鮮了好一陣,孩子氣的幾乎見什麼拍什麼。可是那都是她在家裡和工作單位亂拍的,能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阮瞻不說話,悶頭擺弄手機。好一會兒,他把手機遞給萬裏,「你不是見過幕後人,但是卻因為中蠱的關係想不起來嗎?看看這個能不能刺激你的記憶。」


    萬裏和小夏一樣疑惑,不知道阮瞻又想起了什麼。


    但是手機裡的一張照片卻有如一道閃電突然劈中了他。


    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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