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派的是厲害鬼怪的話,他自保尚且不行,就更提不上能幫阮瞻了,自然也聯絡不到他了,甚至司馬南會用自己的被困作為打擊阮瞻的籌碼!


    按理說,一般人丟失了東西會跑去原來放東西的地方去看,對他而言,就是到旅店的房間去看。但如果那樣,就會給早就埋伏在附近的小偷充分的取物後逃走的時間,等他再去追,黃花菜都涼了!而他的腦筋轉得比別人快,所以根本不回去看,直接去追!


    他人高腿長,反應得又比較快,再加上這裡的路況簡單,所以他隻拐進那條小街幾步就看到一個黑影在前麵跑,手裡拿著一個長長的東西,不是血木劍還是什麼?


    那小偷顯然沒料到他能這麼快就趕來,嚇了一跳,慌忙加快了腳步,但才跑了半條街就被萬裏一把抓住後領。


    「東西還我!我保證不打你!」萬裏大喝一聲。


    那小偷被萬裏死死的按住,整張臉都貼在了牆壁上,說話含糊不清。但聽語氣就知道是不同意萬裏的提議,不僅如此,由於他是抱著血木劍的,所以被萬裏一按。更是把劍護在了自己和牆壁之間。


    不得已,萬裏隻好鬆開小偷一點,「你非要挨揍是吧?快把東西拿來!」


    「挨揍的是你!」小偷的臉被牆壁上的灰土弄得看不清麵目,但還是死抱著血木劍不放,同時大叫,「快死出來啊。這個外地的蠻子很紮手!」


    萬裏被小偷突然的大叫嚇了一跳,沒想過司馬南竟然層層設防的對付自己。眼見著『呼啦』一下闖出了十幾個人,也不知他們是從哪裡湧出來的,反正一下子就把他堵在小街的中間。


    「蠻子,放開我!雙拳難敵四手,今天你討不到好處!」小偷得意的掙紮了一下,不過沒有掙脫。


    他惱怒的瞪著萬裏,沒想到卻正對著萬裏滿不在乎的臉孔,「好吧,我放開你。」萬裏的臉上笑咪咪的。


    小偷隻覺得大事不妙,因為那笑容有點不懷好意,嘴裡說要放開他,但眼神裡根本就是不屑。他還想說什麼,卻來不及了,眼前隻有一個拳頭在快速放大。然後就覺得臉上一陣發木,連疼痛也沒有感覺到就直接陷入了人事不知的『幸福』狀態。


    「我說話算話。」萬裏對著如軟布袋一樣鬆垂在自己手上的小偷說,然後迅速拿出他懷裡的牛皮紙信封和血木劍,把他扔到了地上。


    但他沒有時間喘口氣,在他打昏小偷的一瞬間,那些圍堵著他的人已經衝了上來。月光下,他看得清他們手上明晃晃的東西,知道這下對方拿的真是利器,而他卻光著上身光著腳,連那個防身的球棒也沒帶在身上。


    他不是阮瞻,沒有那麼大的靈力可以讓血木劍比任何鋼鐵都堅硬、比任何武器都鋒利,它在他手裡就是一柄普通的木劍,隻有對付靈體時才會有功效,此刻不僅幫不上忙,還需要備受保護。


    他能明白司馬南對這道界異寶的態度——能偷到手最好,不然就要毀了它!所以,血木劍並不比他更安全。


    倉促間左右一看,隻見身後有幾個小木凳,可能是老人們在這小街下棋打牌時坐的,晚上也沒有拿回去,急忙把血木劍重又壓在暈在一邊的小偷身上,自己則一手抄起一個木凳站在這『人體護劍盾牌』的身側,險險的避開第一波攻擊。


    由於阮瞻從小遭人排擠和惡意對待的關係,他早已經習慣了以少敵多的這種混戰場麵,而且他的力氣又比較大,但對方人數確實多了點,把他逼到這個窄小、黑暗的小巷子裡,讓他轉不了身,又因為要保護血木劍的關係不能逃開,隻能苦戰不止。


    一時間,小巷中砰彭和呼喝聲四起!


    可能是司馬南給的待遇太優厚了,所以雖然連番攻擊下來,對方有許多人被狠狠的砸傷了,但卻不肯退卻,圍著他糾纏不止,看樣子不打死他,不拿到血木劍就不算完!


    時間一久,萬裏就開始落下風了,不僅疲憊不堪,而且身上著實挨了幾下,雖然算不上重傷,但被刀劃破的地方還是血流如注,臉上還不知道被誰打了一拳,一隻眼睛火辣辣的疼,有點睜不開。


    「難道老子今天要交代在這兒了?」他這樣想著,手下卻不停,用木凳把一個人砸得頭破血流,痛叫著坐倒在地上,但同時右手腕一涼,手一鬆,『武器』落地,他馬上從雙手作戰變為更被動的單手應敵!


    「媽的,還沒完了!」再度受傷激發出了他骨子裡潛藏的野性,讓他憑空生出一股憤怒的蠻力,雖然隻有左手能打,卻在又連傷兩人後逼退了這一輪攻擊。


    他喘息著依在牆上,看那個小偷動了一下,好像就要清醒過來了,而對方還剩下七、八個人,心裡一陣焦急,知道如果再沒有人見義勇為,自己和血木劍都會完蛋大吉!


    第六篇 迷城 第十六章 奇怪的援兵


    包圍圈越來越小,萬裏咬緊牙關和這些人對峙著。


    「死蠻子,這回看你還往哪裡跑!」其中一個人凶狠的說。


    此刻的萬裏雖然處於絕對劣勢,不過卻毫不示弱,他笑了一下,才想說什麼,就見那些人忽然停下了向前逼近的動作,臉色大變,一臉驚恐的看著自己的身後。


    後麵的牆上有什麼嗎?


    萬裏差點當場轉過頭去看,但硬是梗住脖子沒有動。現在最大的威脅在眼前,如果對方是詐他的,他一回頭就隻有等死的份了,就算他背後真有什麼,也先料理了眼前的這些惡犬再說!


    隻見那些人完全嚇傻了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個個如同咬鉤的魚一樣張大嘴巴,呆愣在當地-


    當——


    不知是誰手中的凶器掉落到了地上,在驀然安靜下來的小巷中發出一聲驚人的脆響,彷彿警鈴似的,讓在場的人都是一震,而後突然像突然意識到什麼一樣,大叫著作鳥獸散!


    鬼啊——


    這是他們集體叫喊的句子!


    萬裏驀然轉過頭去,牆上的景象讓他也吃了一驚,不禁倒退了一步,踩到了一個人的身上,差點絆倒。那是那個小偷,他才一清醒過來就正看到了對麵的牆,所以有立即嚇昏了過去!


    班駁的舊屋外牆上,掛著一個人頭!


    是男人,臉色灰白得幾乎和牆體融為了一體,頭髮像乾枯的樹枝一樣死氣沉沉的垂著,右臉腐爛得凹凸不平,左臉上有兩顆豎排的黑痣。好像兩滴泥淚掛在臉守喪,一雙眼瞪得大大的,卻是紅的。


    剛才牆上明明什麼也沒有的,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人頭即不出聲,也不動,就像個可怕的浮雕一樣掛在那兒。


    好半天,小巷就那麼詭異的寂靜著。萬裏覺得老那麼僵著也不是個事,於是嚥了嚥口水說,「那個——剛才的事,謝謝。」


    他話音才落,那人頭忽然如霧氣般淡惡劣下來,逐漸變為透明,一片被風吹起的樹葉從中橫穿而過那片虛空之地。轉眼間就消失了蹤影,好像牆上從來沒出現過異物一樣。


    萬裏站在那兒納了半天的悶,不明白這來去匆匆的人頭是怎麼一回事。是專門來救他的嗎?誰派來的?肯定不是司馬南了。除非他心理有毛病,專門為的是折磨他,而不是阻止他。不過從司馬南思維的方式來看,這種可能性不大。阮瞻?也不會,他不可能不告訴他一聲就那麼做。路過的好鬼魂?也許!還有,說不定是有什麼要求或者牽連的魂體也說不定!


    他彎下身,把小偷的身子向旁邊推了推,拿回了血木劍。「洪清鎮的治安可真是好啊!」他朝天大喊了一句,然後慢慢走回到旅店去。


    他週身的傷口無一處不疼,而且剛才打得太激烈,累得他要拖著步子才走得動,心想這一次的襲擊應該差不多了。可他不知道,在他踏入旅店的一瞬間,剛才被他丟在房間地板上的假髮好像活了一樣,遊移著慢慢爬到了他的床下麵去。


    回到旅店中,一看表才十二點多,他隻好先自行處理傷口,好在隻是皮外傷,不過那火辣辣的疼還是讓他咒罵不止,完全沒有了他一貫的學者風度。


    處理完這些,他走過去鎖上房門,防止有裝神弄鬼的再闖進來煩他,然後把血木劍小心的放在枕頭下麵,球棒就放在手邊,準備再睡一會兒,等清晨時分再試著聯絡阮瞻。


    他平躺在床上,舒服的伸直了腿,慢慢進入了夢鄉。在夢裡,他感覺自己進入了一個類似於傳達室那樣的房間,一個門衛臉上蓋著報紙躺在椅子上打盹。


    他想問問門衛這裡是哪兒,但才輕推了門衛一下,他臉上的報紙就掉落到了地上。露出他的麵目來——方臉膛,五官端正,在臉頰的左麵有兩顆豎排的黑痣,好像兩滴泥淚掛在臉上,使本來眉清目秀的臉,有了點哭相!


    雖然這張臉並沒有半邊腐爛,也沒有紅色的眼睛,不過萬裏還是一下就認出這是剛才在小巷的磚牆上浮現出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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