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試圖逃出塔去,但卻無論如何避不開阮瞻不同角度的攻擊,而現在血禁結界也要撐不住了。他以前和阮瞻交過手,知道他在戰鬥中一向無情,這樣下去他沒有生路。就算阮瞻的靈力也被塔能力化解,論肉搏的話他也完全不是對手,必須要想個辦法才行!


    『啪』的一聲,阮瞻這次的掌心雷力量弱了下來,但他的血禁結界也同時告破,他被重重的打在了腰上,像個破布偶一樣直摔到牆壁上,又落了下來。


    而和他同時落下的,還有口袋裡兩樣東西,一麵巴掌大的小鏡子和一個小布人!


    他在突如其來的變故中竟然忘了這個!這可是能讓他反敗為勝的東西!


    司馬南伏在地上,雖然身上痛的起不了身,卻陰沉的笑了起來——


    第六篇 迷城 第四十六章 意外出現的人


    眼見著阮瞻的再一波攻擊就要到了,司馬南抬手舉起了布人和鏡子擋在自己身前,迫得阮瞻硬生生收回了直指著他的手。


    「每個人都有弱點。」他得意的說,爬了一下,但沒有爬起來,隻得坐在地上喘息著,「你說我顧慮太多所以會輸,你呢,你沒有顧慮嗎?你有,感情是你的羈絆,你把人看得太重了!」他揮揮手裡的那兩樣東西,「你甚至還不知道這是什麼,就以為會傷害到別人,所以停止了攻擊,讓我得到緩衝的時間。假如我是拿一點沒用的東西騙你呢?你就這麼讓殺了我的機會溜走?」


    「我並不想殺你,是你一直逼我,一直傷害別人!」阮瞻瞄了一下司馬南手上的東西。


    見那小鏡子是摔不破的銅鏡,巴掌大小,鏡框上雕刻著古樸的花紋,很普通的樣子,但奇異的是鏡麵上閃爍著波光水紋,好像鏡子有一潭流不出的水一樣。


    而那個小布人,手工粗糙,麵目四肢不清,但在脖子的部位怵目驚心的橫貫著一根閃亮的鋼針,看起來分外刺目,不知怎麼,阮瞻忽然覺得那一定是萬裏!


    「不過你這次非常明智,沒有下手是對的。」司馬南陰測測的說,「這麵銅鏡是我的魘術的根本,打破了它,舊鎮上所有的人都會死在魘裡;而這個小布偶,則是我用你好朋友的衣服做的,裡麵縫了他一根頭髮,背上用我的血寫著他的生辰八字。你猜怎麼著?隻要我一拔這根鋼針,他就會像被挑了刺的魚一樣,爛成一攤泥!」


    「你想要怎麼樣?」阮瞻力圖保持冷靜,臉上神色不變,但眼睛還是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個小布偶,顯得相當在意。


    司馬南輕哼一聲,把小布偶緊緊握在手掌裡。


    「我知道這個對你比較重要,所以我會很認真的看著它。你決沒有機會從我這裡奪走,我勸你不要動這個念頭。」司馬南扳回了一局,表情又恢復高高在上的模樣。


    「我在問,你究竟要怎麼樣?」阮瞻說。「別婆婆媽媽的。」


    「簡單的很。」司馬南扶著牆壁站起來,努力使自己不那麼狼狽,「你跟我出塔,隨我處置!」


    「否則呢?」


    「否則我就了全鎮的人!」


    「那與我無關。」


    「這個也與你無關嗎?」司馬南再次舉起小布偶。


    阮瞻向前走了一步,司馬南立刻把手伸向布偶脖子上的鋼針,「別再向前了,你在拿你最好朋友的命冒險!」


    「我怎麼知道那是他?」阮瞻停住腳步,心裡拚命想著對策,但卻發現根本想不出什麼好主意出來。


    「那麼--你是要賭一下嘍?」司馬南惡意地咧咧嘴,伸手欲拔那根鋼針。


    「住手!」阮瞻急叫一聲,毫無表情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緊張之態,同時向後退了一步。


    他不能賭,因為他輸不起。他生死之交的命可能握在別人的手中,他不得不選擇退縮。之前他想過司馬南會以人質相威脅,但沒想過他會把全鎮的人都搭上。而且,他以為萬裏躲過了司馬南的威脅,當他看到司馬南獨自進鎮,而萬裏給過他一點信號時,他更加堅信了這一點,這才放開手腳和司馬南鬥智鬥勇,沒想到過最關鍵的時刻出現這樣棘手的情況。


    難道讓自己的計畫,還有先前搏命一樣的努力全付諸東流嗎?可是他又不能反抗,否則萬裏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我就知道你不敢賭。」司馬南的手還放在小布偶的脖子上,看阮瞻沒有再動,冷笑道,「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你做了個明智的選擇。」


    戰鬥就是這樣,尤其是勢均力敵的較量,看的就是誰抓住對方的弱點,就好像太極的推手,對方一弱,馬上就要抓住機會攻擊。阮瞻的缺點就是太重情,他表麵上看來很冷,但一旦與誰有了感情,就會比自己的生命還要珍惜。他一直用這個方法鉗製阮瞻,屢試不爽。


    他向阮瞻抬了抬下巴,示意要他出塔,但阮瞻卻突然皺起了眉,「這不是巫術,是飛襲道!」他不想放棄最後的一點希望,所以表麵上看來很是無可奈何,但卻一直暗中觀察那個布偶上的鋼針。仔細觀察之下,他發現那鋼針在微微的顫動,布偶身上還畫著一種很冷僻的符咒,依稀中還有點印象,當司馬南催促他離開時,他終於想起了記憶深處的東西。


    這是很少見的一種術,和修道人千裏之外取人性命的飛劍術差不多,父親曾經告訴過他。他老人家說:道術中也有好有壞,當初創造出這些壞道術的人未必有心,可練成後,這些道術會被不懷好意的人作為他用,結果遺禍無窮。


    「有意見嗎?」司馬南反問,對阮瞻居然知道這種術感覺有點意外,但轉念一想,明白這必定是阮瞻的父親告訴他的,鑒於他們之間特殊的關係,完全可以解釋得通。


    「我不奇怪你使用禁術。」阮瞻鄙視地看了司馬南一眼,「你不用我才感到奇怪。」


    「廢話少說,現在給我滾出塔去!」


    「可是據說這種術是有缺陷的,要有人配合才行,假如沒有一個幫兇在被施術者身邊,用你的血畫在對方身上的某一部位,你的飛襲道就會起不了作用!銅針拔出來並不會直接殺了布偶所代表的人,而是鋼針在拔起的一瞬間迅速飛走,襲入被指定人的心臟才會死人,不是嗎?」


    「沒錯,你是個好學生,你父親該為你驕傲。可是--」司馬南得意的笑,「你沒發現洪好好不在這裡嗎?」


    阮瞻沒話說了,剛剛升起的希望在心中破滅。他一直沒有把洪好好放在心上是他犯的最大的錯誤,既然他有人幫助,司馬南當然也有。洪好好或許隻是一隻美麗的花瓶,但也可以是另一個凶手!


    沒等司馬南再廢話,阮瞻轉身向塔外走。萬裏的命和他比起來,根本沒必要猶豫和權衡,他隻是放心不下小夏。他明白司馬南絕不會殺了自己就了事,一定連他的魂魄也不放過,那樣他將和小夏永別,一想到這個他就痛心不已。


    不再看到她,不再聽到她,不再感覺到她,不再能記起她,這讓他如錐刺骨般的疼痛!


    不行,一定要想辦法才行!他不能就這麼放棄、認輸!父親曾經告訴過他:輸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肯在絕境中尋找機會!


    「站住!」司馬南在阮瞻的身後發話。


    「有什麼吩咐?」阮瞻冷冷的。


    看著阮瞻的臉,司馬南很氣。他期望看到阮瞻的挫敗感,希望看到他沮喪和懊惱,希望看到他怕,而不是他滿不在乎的神情。畢竟阮瞻幾乎贏了他,從歷經千辛萬苦,到眼看就要取得全麵勝利,再到完全潰敗,不是一個普通人可以承受的打擊。可阮瞻就是那麼平靜,讓他沒有一點勝利的感覺!


    一出塔,他就感覺到異能迅速的恢復,這是他的優勢所在,所以他揮手就是一記火手印打出去。


    阮瞻感覺到身後的灼熱感,本能的一閃,並施術把那團火引到旁邊。可他的法力畢竟比不上司馬南,雖然他憑藉著智計和勇氣,已經讓司馬南的法力大損,但他還是處於下風。所以火手印雖然推開了,他也被那餘尾掃了一下,「砰」的撞在涼棚的柱子上,撞斷了手腕粗細的木柱,嘴角也漏出一縷血跡。


    看到阮瞻這個樣子,司馬南感到心中一陣痛快。這是他一直要除掉的人,也是他一直擔心的人,他甚至還一度感覺到緊張,不相信自己的力量,現在看他的眼中釘肉中刺在苦苦支撐,感覺真的很好!


    「我誰也不為,隻為自己高興!」他笑了一聲,來了一個掌心雷,並學著阮瞻曾經對付他的樣子,一掌一掌的不斷打出去。


    他並不阻止阮瞻的反抗,束手待斃的獵物他沒有興趣,垂死掙紮才讓他覺得快樂!


    而對於阮瞻而言,已經沒有絲毫的法術進攻能力,隻是倔強的不肯低頭並執著的尋找機會而已。他感覺到自身的力量越來越弱,司馬南的一次重擊穿透他的防護打在他身上,終於站立不住,單膝跪在地上,以手撐地。


    後背火燒火燎的疼,他知道是被燒傷了,但他此刻已經打得眼紅,於是咬緊牙關向旁邊一滾,順手撿起一塊湖心迴廊上燒掉的木條殘骸,甩手向司馬南的方向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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