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荔枝?”許寧隨口問。


    裴濯忽然抬頭看了她一眼,許寧沒注意到他的眼神,等她再去看,裴濯已經收回了視線,他將今天莊玉清說的話說了一遍。


    “說的我都饞了,我都沒吃過荔枝。”


    “挺好吃的,很甜……”


    “你吃過?”裴濯像是隨口一問。


    許寧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幹巴巴的搖頭:“我從書上看過。”


    “是麽……”


    許寧還以為他會抓著繼續問,可他沒有,他轉頭就說:“將來咱們有機會就去江南吃個夠。”


    許寧心虛的點點頭。


    裴濯垂了眼眸。


    “說起來我也沒吃過枇杷,好吃嗎?”


    許寧搖頭:“不知道,我也沒有吃過。”


    裴濯笑了下,不追問了。


    蘋果結了很多,一時吃不完,許寧在京城認識的人不多,於是給吉祥書齋的送了一些,往新鋪子送了一些。


    之後就是王家了。


    王小姐非常高興:“我最喜歡吃蘋果了。”


    許寧覺得蘋果這個東西,它就是個很標準的水果,愛吃它的人不多,但是不愛吃的也不多。


    王小姐還給她看自己繡的花樣子,她說:“皇後娘娘要辦個賞菊晏,我娘讓我去。”


    許寧知道,皇後久居深宮,和這些大臣妻子們也不能隨時來往,可不來往又不行,所以經常會辦一些宴會。


    王小姐說:“其實每次宴會可無聊了,就是變相的相親晏。”


    她看起來很苦惱:“我不想嫁人。”


    許寧“…”


    王小姐說完一臉羨慕的看著許寧,許寧不解的回看她。


    王小姐感慨:“你不知道有多無聊,去的都是京城那些紈絝公子,房裏的丫頭多的很,還對外說什麽翩翩公子,身邊幹淨,沒亂七八糟的女人…”


    王小姐搖頭:“真是煩死了。”


    許寧有點八卦:“你說誰?”


    “好多人都是,隻是外人不知道罷了,有的喜歡年紀大婦人…養在身邊,還說是什麽奶娘…”王小姐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喜歡奶娘我也忍了,還有喜歡逛窯子的,喜歡男人的…”


    她數了一大堆,許寧目瞪口呆。


    這麽想來,齊家的瓜根本不算瓜了,難怪京城人人接受良好。


    “你這都是哪裏聽說的?”未出閣的小姑娘知道的真多。


    “我哥跟我說的。”


    王小姐及笄了,是到了相看人家的時候,於是王夫人讓王公子幫忙打聽打聽王夫人看中的這幾個。


    結果…上麵就是結果…


    王小姐歎了口氣:“我娘前段時間可熱衷了,現在提都不想提了。”


    許寧“…”


    嫁人確實得擦亮眼睛啊…


    這麽一想,裴濯還真是不錯了。


    …


    裴濯打了個噴嚏,莊玉清問:“裴大人怎麽了?”


    裴濯和雲錦秋褲已經穿在身,可莊玉清還是單衣,看起來格外扛凍。


    裴濯真佩服。


    “沒什麽。”他說著喝了一口水,莊玉清小聲說:“聽說陛下最近要去秋獵,不知道咱們能不能去?”


    莊玉清一開始表現的很高雅,可是相處了大半年,裴濯就發現,他和雲錦一樣,都像個半大孩子,外表穩重,但是心思還有點幼稚。


    “你想去?”裴濯問。


    莊玉清點頭:“我想去陛下麵前露露臉。”


    他反問:“你們不想去?”


    裴濯報完仇了,就有點想當鹹魚,他寧願和許寧去釣魚…


    雲錦也有點想去…


    他也想在陛下麵前露臉。


    莊玉清於是去問不遠處的王大人,王大人又睡著了,叫了好幾聲才醒來,他打了個哈欠,不解的看莊玉清。


    “王大人,秋獵我們能不能去啊?”


    王大人是前幾屆的一位探花,雖然人到中年,依舊英俊儒雅,他伸了個懶腰:“能啊,去和李大人報個名就行。”


    “就這樣?”


    “不然呢。”


    王大人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莊玉清鼓動眾人:“機會難得,我們也去看看。”


    雲錦看裴濯,裴濯最終也答應了。


    報名的時候,李大人問他們幾個人去,三人對視一眼,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李大人提醒:“有的大人會帶家眷,不過我勸你們不要,荒郊野外,男人還好,女人們有很多不方便。”


    皇後妃子們方便嗎?那肯定是方便的,人家有人伺候,可像裴濯他們這種六七品的官員,朝中多如牛毛,他們的位置都是偏僻的,帳篷也是幾個人擠,帶女眷就是去受罪。


    於是三人各自帶一個仆從報了名。


    趙吉祥非常高興,一路上都在念叨,他算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跟著裴濯京城來了,居然還能見到皇上…


    “我家祖墳都要冒青煙了。”趙吉祥絮叨:“等以後把我哥和我爹娘也接來看看。”


    裴濯有時候還挺愛聽他絮叨,他問:“你哥給你來信沒?”


    “來了,我哥說,他又去和蘭姨學針線了,蘭姨對他挺好,不過…”


    “不過什麽?”


    趙吉祥有些疑惑:“我哥說總覺得有人盯著那個他們,你知道的,我哥那個人膽小又敏感,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裴濯想到了過年那會兒的事情。


    那個神秘人是衝著蘭姨衝著秦家去的。


    秦家…


    裴濯查過,以前是做藥材生意的,而許寧替身裏的阮家,沒提過他們做什麽生意的,可是裏麵的阮夫人卻是和一個術士走的近,還吃術士給的仙丹。


    術士…


    許寧的書裏術士可真多。


    裴濯說了去秋獵的事,許寧一直以為是朝廷指定誰去誰不去,沒想到和公司外出旅遊一樣的,每個衙門想去的人報名,然後由衙門報上去就可以。


    裴濯解釋了不帶許寧去的原因,許寧也不想去啊,山裏還是野外,吃吃不好,睡不好,上個廁所都沒地方,還不如在在家睡大覺呢。


    裴濯說:“他們說獵場有各種野物,誰打到就是誰的,等我抓好吃的給你。”


    許寧“……嗯。”


    裴濯又說:“說不定還有蘑菇和野果子……”


    他絮絮叨叨還沒走就說了一堆,等裴濯真的走了,許寧就覺得家裏很悶,正好王小姐約,她就去了,是一家茶樓,茶樓很熱鬧,說書的很有感染力,而且,許寧越聽越不對……


    這個……


    “這是齊家的事……”


    許寧知道是齊家的事,可這裏麵有意思的是,說書的沒用齊銘的真名,而是用了齊敏這個名字,看過尹在水書的都知道,齊敏是同窗裏的人物,這也是裏麵的畫皮鬼。


    而且底下這個說書先生,將劇情都聯係起來了,說齊敏就是畫皮鬼,本來是個女人穿了男人的皮為非作歹,可因為齊家護著沒人敢管她,對她也是敢怒不敢言…


    傳言愈演愈烈,傳到最後已經朝著一個恐怖並且離奇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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