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年探花的夫人。”八公主笑著介紹說。


    眾人對視了一眼,看許寧的眼神充滿了打量和好奇。


    若是換成別人定然如坐針氈,可許寧不。


    她很坦然,而且還抽空想思思不知道一個人怎麽樣了?有沒有去找王小姐她們?


    思思第一次來,她有點擔心。


    思思確實有點急,不過不是替自己,而是替許寧,她十分敏感,別人是不是好意她能感覺出來,至少這裏大部分人看不起自己,也看不起許寧。


    所以八公主帶走許寧後,思思就跑去找王小姐了。


    許寧這邊聽到眾人的調侃就跟沒聽到一樣,她看著麵前的點心,是個花模樣,很有食欲


    八公主笑著問:“你沒吃過吧?這是宮裏的禦廚做的。”


    許寧“…”


    她沒吃過,可她太太爺爺也是禦廚。


    “確實沒吃過。”


    許寧捏了一塊嚐了嚐,噎嗓子,真的,不是她對公主府有意見,是這糕點真的噎嗓子。


    “不合口味嗎?”


    許寧點頭:“噎嗓子。”


    八公主笑起來。


    “你這麽吃肯定噎嗓子,這要配茶才行。”


    八公主表現的很隨和,底下的人有的笑了,有的事不關己的看熱鬧。


    李薇薇說:“殿下,裴夫人小地方來的不懂這些也正常。”


    許寧“……”


    她表情淡淡的,不覺得被羞辱了,也不覺得難看,就是感覺有種說不出的好笑來,像當年在村裏被黃夢涵和白靈針對了一樣。


    許寧不接茬,李薇薇有點生氣:“裴夫人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許寧:“對啊,非常對,李小姐說的都對。”


    李微微雖然被肯定了,但是有種說不出的憋屈。


    眾人都有點想笑,覺得李薇薇的行為小家子氣。


    而裴濯他們這邊,一群自詡才子文人的人在一起,少不得比試一番,比如吟詩作對,他們便以花為題做詩。


    高致遠真的愁死了,考完試之後,他這輩子都不想寫什麽詩詞,於是他幹脆不寫了。


    裴濯也沒興趣,他成績不錯,但是最弱的就是詩詞,也不想作,不是要賞花嗎?看看花吃吃點心不好嗎?


    哥哥們不寫,小宋也不想寫,嚴詠寒……


    因為有彩頭,是一塊精美的玉,適合給他娘打些首飾,於是他提筆寫了好幾首,當然不是現做的,他來之前就做過功課的,提前以春夏花草樹木為題都做了詩的,早就背會了,就為了拿彩頭。


    許寧她們這邊同樣,京城貴女們都認識字,作詩不成問題,可是像思思這種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也有,思思很緊張,許寧笑道:“我也不會,咱們就不寫了。”


    “可是不寫的話會被別人說閑話……”


    許寧眨了眨眼:“我有辦法。”


    那當然是尿遁最好了,人有三急,難道還不讓他們去茅房?


    許寧拉著思思走了。


    公主府很大,兩個人不想出去惹人注意,也不想亂走,電視劇看多了,總擔心遇到什麽不能看的,然而有時候人的運氣就是這麽好,她們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待著,然後就聽到了腳步聲,是那種很急的腳步聲。


    “駙馬回來也不和我說一聲嗎?”


    許寧和思思一頓,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沒有出聲,從他們這個角度隻可以看見一個高個子男人背對他們站著,而他對麵站著一個雍容華貴的女人。


    結合他們說的話,不難猜出這是誰了。


    “你有什麽事?”男人的聲音十分冷淡。


    德寧公主壓著火氣:“什麽事?今天是簡兒的生辰,你是不是忘了?”


    駙馬沉默了許久,冷冷笑了一聲,這一聲很是意味不明。


    夫妻兩個後來不知道又說了什麽,聲音很低,許寧都沒聽到了。


    等公主她們走後很久,她和思思才敢呼出那口氣。


    思思嚇的臉都白了,總覺得自己聽到了什麽不該聽的,可是好像也沒什麽。


    隻有許寧若有所思,公主和駙馬的關係果然如外界傳言的那樣不好。


    兩個人偷偷回來,眾人都做完了詩,李薇薇嘲諷的笑了:“裴夫人和嚴夫人該不會是不會寫躲出去了吧?”


    思思完全沒反應,因為她還沒反應過來嚴夫人其實是在說她,平時大家都叫她思思,沒人叫嚴夫人。


    她無辜的看看許寧,看看李薇薇,不明白這兩個人怎麽了?


    許寧不慌不忙的坐好,笑道:“李小姐總盯著我做什麽?”


    “也不是盯著,隻是擔心裴夫人回來遲了,沒機會寫一首詩了。”


    許寧笑道:“那還真是謝謝你了。”


    李微微就是不服氣,憑什麽她一個千金小姐比不過一個村婦。


    裴濯長得好…李薇薇想到裴濯有些動心。


    許寧當然明白,這些人的惡意就來源於她們覺得自己和裴濯不般配。


    盡管這件事和她們毫無關係,就算裴濯現在休了她,也不會娶在坐的各位,可她們依舊覺得自己不配,恨不得裴濯立刻甩了她才好。


    人總是很膚淺,隻能看到自己眼裏想看到的,然後臆測一番,得出個自己最喜歡的結論。


    至於事實如何,誰在乎呢。


    於是許寧說:“既然你這麽不服氣,不如我們比一比。”


    “誰不服氣了?”李薇薇下意識反駁。


    許寧:“李小姐,都是體麵人,我就不揭穿你了。”


    她招呼身邊的丫環:“把筆墨拿來。”


    李微微冷笑一聲,她自幼飽讀詩書,在京城也算是排的上號的才女,難道還比不過一個村姑?


    “既然比了,是不是要有個彩頭?”林小姐在一旁附和拱火。


    她和李薇薇是好友,自然知道李薇薇的心思,今天,定要讓這村婦丟盡顏麵,讓人們知道探花郎娶了一個目不識丁粗鄙村婦。


    許寧笑了下:“我才疏學淺,不認得幾個字,各位都是京中名門千金,我自然比不過,所以今日就隻和李小姐比一比,至於彩頭…“


    她指了指自己頭上的簪子:“我相公送的,就用它做彩頭。”


    眾人朝許寧頭上看去,是隻很漂亮的金釵。


    女人的首飾就是臉麵。


    輸了發釵就是丟了大臉。


    李薇薇也指了指她頭上玉釵:“我輸了,這隻釵就送裴夫人了。”


    許寧輕笑了一聲。


    “好。”


    “既然各位小姐夫人如此有興致,不如由本宮出這個題如何?”


    一道聲音打斷了眾人。


    眾人回頭,看到一位年逾四十雍容華貴的漂亮婦人走了過來。


    這是德寧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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