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書售賣的那一日,吉祥書齋照樣掛著橫幅,寫明了尹在水新書獨家發售。


    墨寶香的胡掌櫃已經麻木了,他知道墨寶香的時代已經結束了。


    吉祥書齋開了很多鋪子,別說京城了,就是別的地方也很難幸免。


    就看上麵怎麽解決了。


    而這時候卻來了一個奇怪的客人,他上了二樓,找了個位置坐下看書,以前這種行為是不允許的,可是如今夥計都懶得管了。


    二樓忽然傳來一聲巨響,胡掌櫃去看,發現那客人臉色陰沉的捏著書,盯著書上的字,表情十分複雜。


    他看見客人又盯著吉祥書齋看了一眼,胡掌櫃不明所以,這才發現門口擠著不少人在買新書,胡掌櫃對夥計說:“去買一本。”


    夥計點頭,出了門。


    胡掌櫃想去看看那個客人,可他上了樓卻發現那個人早就不見了,隻有那本名為《春喜鎮》的書還擺在桌子上。


    高致遠病了。


    裴濯也是第二天才知道的,高致遠身體一向很好,這次病的突然,一開始裴濯以為他隻是普通的風寒,想著買點好吃的去探望一下。


    “那大夫怎麽說?”裴濯問。


    小廝搖頭:“大夫也不知道。”


    裴濯皺眉:“大夫怎麽會不知道?”


    小廝也是滿臉的擔憂:“請了好幾個大夫都說不知道怎麽了,查不出病因,可少爺就是不醒。


    裴濯進去了,他盯著高致遠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什麽來,又探了探他的額頭,不發燒,還有點涼。


    “前幾天遇到什麽事了嗎?”


    小廝想了想:“昨天我家少爺在酒樓見了個人,之後就說要去找你,結果路上我們看到有人昏倒了,將那人送去了醫館,回來後,就發現少爺睡著了…”


    小廝說到這十分懊惱:“其實少爺不是睡著了,他當時就昏迷了,都怪我沒有及時發現。”


    小廝急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少爺可不能有事,不然他怎麽和老爺交代?


    裴濯又托人請了大夫,結果還是一樣的,查不出什麽,高致遠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這讓裴濯覺得非常古怪,他去問莊玉清,莊玉清簡單的將事情一說。


    “遇到了曹公子,說是曹禦史的兒子,之後高大人就將他拉走了。”


    “就這些?他們有沒有說別的?”


    “說了,曹公子要找人,高大人就說要幫忙。我還畫了曹公子要找的那個人的畫像,之後他們就一起走了。”


    莊玉清也沒追問發生了什麽,他坐下就將昨天的畫像畫了出來,


    裴濯看著畫上的人。


    張桂芬,或者叫他陸豐更合適……


    當然,這個也有可能是假名。


    高致遠才剛發現了他,回家就出了事,絕對不是巧合。


    “裴大人?”莊玉清叫了裴濯一聲:“你沒事吧?你臉色看起來不好。”


    裴濯搖頭:“沒事。”


    他出去了一趟,回來後,就和他們說高致遠生病請假了,高致遠人緣好,柳大人和他相處的不錯,聞言非常擔心,說要去看看,裴濯笑道:“致遠染了風寒,怕傳染給我們,咱們過幾天再去看他。”


    柳大人聞言,隻好作罷。


    這一天,裴濯的工作效率及其高,很快這些文書就都做完了,高流世子說要請他們吃飯感謝,幾人就去了。


    席間,裴濯說起了他們看到的傳說,他還直接問世子是不是他放的書?


    世子一臉懵,接著才說:“這個傳說的確是我們國家流傳的,但是事情發生的地方不在高流,是在倭國,而且這傳說因為太過駭人很少有人知道。”


    他說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本書會和那些文書混在一起。


    柳大人好奇的問:“世子,覺得真的有人魚嗎?”


    世子好笑:“當然沒有了,若是有也一定躲起來了。畢竟,沒人能抵擋得了長生不老的誘惑,哪怕變成怪物呢?”


    “這隻是個傳說,咱們大周還傳說吃了王母娘娘的蟠桃能長生不老呢。”柳大人調侃的說。


    隻有莊玉清和裴濯不言語,因為他們看過長生,莊玉清怎麽想不知道,但是裴濯信了。


    許寧的書中出現的事和人都成了現實,沒準長生裏的美人魚就真的存在呢。


    世子點點頭:“民間傳說很多,要不是你們說。我根本想不起來。”


    世子顯然沒當回事。


    裴濯安排老二和祁樂去找張桂芬和曹公子,老三小五保護許寧。


    老二不服氣:“我也想保護夫人。”


    眾人看了他一眼,他還挺委屈:“你們看我做什麽?”


    為什麽看你你心裏有點數,問出來就難看了。


    老四就是那個輕功很好的,裴濯讓他盯著番邦的別館,至於老大,裴濯帶他去了高致遠那。


    老大看到高致遠有些不解,裴濯將高致遠昏迷的事說了一下。


    “你行走江湖,見多識廣,知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


    老大皺眉,半晌他搖頭:“不知道,如果高公子不是生病了,那就是中了什麽邪術。”


    裴濯不明白,他對邪術的認識,隻停留在寫上生辰八字用針紮娃娃上。


    老大卻搖頭:“不,南越那邊的邪術很厲害,可以操控人。”


    “操控人?”


    “對。”老大的話讓裴濯想到了不久前死去的曹禦史一家,無論是曹夫人還是曹禦史當時都像是被人奪舍了一般。


    裴濯這輩子見過的唯一的像是被人奪舍的人就是許寧。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老大說:“這世上好多事都說不清。”


    裴濯問:“你也信這個、”


    老大笑了:“大人,若是早上開門出現幾個殺手揮著刀朝我砍來我是不怕的,但是早起開門門口擺一雙紅色繡花鞋,那我是真害怕呀。”


    裴濯本想說他不怕,可是思索了一下,確實有點嚇人。


    “那致遠怎麽辦?”


    老大說:“如果真的中邪術,最好找到那個下邪術的人。”


    裴濯懂了。


    果然,大周人討厭南越人是有原因的。


    南越的陰私手段是真多。


    事情比裴濯想的還要順利,很快祁樂就有了張桂芬的消息。


    這家夥扮成了一個剛進城的無辜迷路少女,遇到了圖謀不軌的流氓,最後全都被他收拾了。


    裴濯帶人來的時候,他就在等著他。


    “裴大人,又見麵了。”陸豐在牆上蹭了蹭手上的血跡,抬頭平靜的看著裴濯。


    這一眼,裴濯忽然覺得他是有備而來。


    就像當初在上京的路上遇到他的時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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