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裴濯也看到了書。


    他拿著書笑了。


    “裴大人是遇到什麽好事了嗎?”鍾世子走過來問。


    裴濯點頭:“算是吧……”他頓了頓:“世子中午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飯。”


    鍾世子十分意外,因為以前裴濯一直躲著他,可今天他怎麽會忽然叫自己一起吃飯?


    “世子?”


    裴濯詫異的看鍾世子,鍾世子點頭:“好啊,早就想和裴大人聊聊了,一直沒機會。”


    兩個人出來的時候,裴濯看到了鍾世子馬車前的董明宇,看著他猙獰凶狠的模樣,裴濯怎麽也想不起當初在書院,董明宇的模樣了


    原來人的變化可以這麽大…


    他們找了一家茶樓。


    茶樓的環境雅致,飯菜是江南的師父做的,十分清淡,尤其是師父煲的湯,十分鮮香,裴濯和鍾世子都是北方人,北方人不喝湯,可這家茶樓的湯水還是叫他們胃口大開。


    兩個人閑聊了幾句沒營養的話,鍾世子問:“裴大人約我是有什麽事嗎?”


    裴濯摸著茶杯:“不久前,我夫人和我說,世子和她提了一個名字……虞千荷,世子是從哪裏知道這個人的?”


    鍾世子喝了一口茶水,笑眯眯的看著裴濯:“裴大人和夫人感情真好,夫人什麽都和你說……”


    裴濯道:“我們少年夫妻,一起風風雨雨這麽多年了,感情自然是好的。”


    鍾世子於是說:“那裴大人知道夫人就是尹在水嗎?”


    裴濯笑著看他:“世子覺得呢?”


    “枕邊人自然是沒有秘密的。”鍾世子感慨了一句。


    裴濯繼續追問虞千荷,鍾世子說:“我若是說了,有什麽好處?”


    裴濯沉默了一下說:“世子難道就不好奇為什麽駙馬會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如此冷漠嗎?”


    鍾世子抬頭看他,臉色冷了下來。


    裴濯回望他:“明明駙馬不喜歡你,卻還要吊著你,讓你感覺其實他也是關心你的?”


    “裴濯!”鍾世子看著裴濯,目光像是要吃人。


    裴濯忽然想到一個許寧曾經提過的詞。


    破防!


    所以鍾世子是破防了嗎?


    那就證明自己說對了。


    許久之後,鍾世子冷笑了一聲,咬牙:“我很想知道,裴大人能告訴我嗎?”


    裴濯說:“我們秘密交換,如何?”


    鍾世頗為無奈的看著裴濯:“行吧,真拿裴大人沒辦法啊。”


    鍾世子說,他之所以知道虞千荷還是德寧公主說的。


    “公主?”


    “對,我聽到我母親提了你,之後她就說了虞千荷……”


    其實德寧公主的原話是,虞千荷這個賤人,她一出現,所有人都不得安生。


    裴濯皺眉:“還有嗎?”


    鍾世子抱著胳膊看裴濯:“裴大人,利益交換,你總得給我點甜頭嚐一嚐!”


    裴濯說:“你不是駙馬的親生兒子。”


    鍾世子“…”!!!


    鍾世子虛假的笑容最終僵在了臉上,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裴濯:“你胡說,你有什麽證據?”


    裴濯:“利益交換,世子該你說了。”


    鍾世子氣息不穩,整個人看起來很激動。


    “虞千荷是你娘吧?”


    不等裴濯回答他就說:“你娘死了。”


    裴濯“…”!!!


    “你胡說,你有什麽證據?”


    小二進來上菜,就發現屋子裏的兩個客人都跟鬥雞一樣惡狠狠的瞪著彼此。


    小二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急忙放下菜走了。


    門關上,屋裏再次回歸平靜。


    鍾世子還是先忍不住問:“你為什麽說我不是我爹的親生兒子?”


    裴濯看他:“這還用我說,你自己感覺不到?”


    鍾世子當然能感覺到。


    他父親不喜歡他,他母親看起來很喜歡他,其實很厭惡他,從小到大,她甚至一次都沒有抱過他,有一次他不小心挨到了母親,過後他就看見德寧公主恨不得將手洗掉一層皮…


    那時候他就明白。


    母親也不喜歡他。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直到後來,他長大了,才知道,德寧和駙馬之間隔著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是駙馬原配,被公主殺了。


    鍾世子想,原來是這樣。


    難道爹不喜歡我…


    可娘呢?


    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德寧公主也不喜歡自己?難道因為駙馬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他們的兒子嗎?


    鍾世子就像是他們夫妻鬥法的一個工具人…


    可如今,裴濯告訴他,他不是駙馬的兒子…


    “那我娘呢?”他追問:“她是我的親娘嗎?”


    裴濯沒有回答他,而是問:“你怎麽知道我娘死了?”


    鍾世子舒了口氣說:“我娘說的,她說虞千荷那個賤人死了還留下個野種,讓人不得安寧。”


    裴濯微微皺眉。


    然後他對鍾世子說:“我不知道德寧是不是你母親,可因為你生父的關係,她及其厭惡你。”


    鍾世子問:“那我生父是誰?”


    裴濯沒回答,又問:“公主還說什麽了?我娘是怎麽死的?”


    “我不知道。”


    裴濯:“那我也不知道了。”


    鍾世子臉色陰沉的看著他:“裴濯,若是你敢騙我……我保證後果你承擔不起。”


    裴濯卻說:“若是查到你生父的消息,麻煩告訴我一聲,我們可以……利益交換。”


    鍾世子氣呼呼的走了。


    裴濯叫老二進來:“你去跟著他,他見了什麽人,做了什麽事,我都要知道。”


    老二走了。


    裴濯慢悠悠的吃完了剩下的飯,這才放下東西回家。


    許寧正在寫文,她這次放出了春喜真四。


    每一本都很短,很像雜誌,或者報紙連載,事實上,她今天就和藺懷瑜商量著做一個大周報。


    “大周報?”裴濯不解。


    許寧解釋:“好多事情大家都是口口相傳,也不知道的真假,大周報會刊登每日的新聞,朝廷的法令,官員任命,以及一些小故事。”


    裴濯聽的眼睛發亮,覺得這東西挺有意思的,不隻是裴濯,今天藺懷瑜聽到了許寧的建議也是很意外很激動,他非常感興趣。


    許寧還提議做一個連載版塊,人人都可以投稿,選中的文章發表在大周報上,讀者買了這一期,想知道故事內容就得買下一期。


    “怎麽想起做這個?”藺懷瑜好奇的問,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許寧笑著說:“閑著也是閑著,隨便玩玩。”


    其實不是…


    不管在哪裏,誰掌握了輿論就是掌握了話語權,南越三皇子都能因為一本書而至今未娶,雖然這裏麵有誇張的成分在,可也看得出,輿論對人的影響力。


    許寧想掌握主動權話語權,想在這京城,在朝廷中擁有一定影響力,筆杆子是她唯一的武器。


    而且……


    “我要做主編主筆,這次我也不要分成了,我要入股合夥。”


    有了尹在水的名頭,銷量肯定是不成問題的,藺懷瑜求之不得。


    他還沒有意識到這東西的影響力,對於許寧合夥入股的事,他很快答應了下來,他怕許寧被陸豐給挖走了。


    許寧笑著說:“我聽說蘇掌櫃以前學識不錯,他又是書齋的掌櫃的,自然懂得也多,不如叫他給我幫忙?”


    藺懷瑜就是這麽個意思,這東西要經過嚴格審核,免得惹麻煩,他也是想讓自己的人加入,既然如此,許寧就先提出來,讓蘇掌櫃過來,蘇掌櫃還沒卸掉讀書人的那點風骨,他不是純粹的商人,許寧和他共事就再好不過了。


    蘇掌櫃一開始不知道叫他進來做什麽,直到許寧說了來緣由,他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看著許寧。


    許寧問他:“蘇掌櫃,人活著想要體現自己的價值有很多種方式,科舉當官隻是一種,筆杆子不隻能寫公文,還能寫別的,或許也能做出一番事業,你願意和我一起嗎?”


    蘇掌櫃點頭,眼眶微微發紅。


    他以為他要做一輩子掌櫃了……


    眼下有這樣的機會,他自然求之不得。


    古代印刷術達不到後世的標準,他們的報紙的字體本來要大一些,可許寧提了要求後,蘇掌櫃就去找人找工匠,用盡一切辦法,最終做好了一版字體,雖然達不到後世那種標準可也足夠了。


    之後是紙張,再之後是內容,藺懷瑜去官府報備,又去找二皇子過明路,涉及政治的東西,必須得朝廷同意了。


    許寧想給它做成“國企”,說不定以後大周報的成員能和大周官員一樣了。


    在第一場雪下來之前,大周報第一期正式開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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