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她們被帶去客房休息。


    之後再沒有人來,院門也鎖了。


    許寧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但是很奇怪,她一點都不怕。


    就好像看國產鬼片,不管過程如何渲染恐怖,但是你知道,結局一定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思思熬不出先去睡了。


    許寧站在院子裏看天上的月亮。


    她忽然想起一句詩,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不知道這個月亮和她後世看到的是不是一個?


    是每個世界都有一個月亮?還是月亮本就普照大地,隻是你在不斷的變幻?


    李恩雅…姑且就這麽多叫他,南越費了這麽大力氣把他弄進來,到底是要幹什麽呢?


    許寧想不明白。


    而公主府,德寧的葬禮就簡單多了,沒有人吊唁,守靈的就隻有鍾世子。


    其實也不算守靈,鍾世子乘人不注意在棺材上踢了兩腳。


    他對著棺材感慨:“你死的可真是時候啊。”


    德寧不死,好多秘密就要暴露出去,現在好了,死無對證了…


    鍾世子在靈堂上走了幾步,又走了幾步,忽然撲到棺材旁說:“其實你死不死也無所謂,難道你說了,就有人給我,給我爹娘討回公道了嗎?”


    不,那是不可能的。


    事情的本質在於,不管公主說不說都沒用啊。


    話語權都在別人手裏呢。


    他和德寧一樣,都是別人手中的玩物,傀儡,一個隨時可以被捏死的螞蟻。


    這可不行。


    他已經做螻蟻做的夠夠的。


    憑什麽他要做螻蟻呢?


    他父親可以大周皇太子,他本來就不該過這樣的人生。


    鍾世子忽然笑了。


    “我為什麽要向別人討一個公道呢?”


    討是需要跟別人要的。


    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對任何人搖尾乞憐。


    鍾世子站了起來,輕輕的拍了拍棺材:“你走好。”


    說完他笑了起來,身後鍾離塵看了他好久,此時才開口問:“決定了嗎?”


    “決定好了。”


    鍾世子整理了下衣服,朝他走過去。


    德寧公主府這場大火燒的讓人心煩意亂。


    然而,皇宮這些人卻沒空理會這些事,因為太子的屍體不見了,侍衛打開棺材蓋,隻找到了一具紙人。


    “紙人?”


    “對,紙人。”


    裴濯聽到藺懷瑜的話,心頭湧上一抹非常不好的預感。


    偏偏尹在水的春喜鎮就是寫的紙人,這是赤裸裸的針對。


    南越人欺人太甚。


    藺懷瑜說:“現在太後還不知道這些書的內容,就算知道了,隻要許寧咬死不認,也隻是個巧合。”


    他頓了頓說:“關鍵是,太子的屍體哪去了?”


    因為接二連三的事,整個京城謠言四起,人心惶惶。


    於是,當年前太子的事被翻了出去,人們說的煞有其事,都認為太後為了奪權設計陷害,最後燒死了前太子。


    大周也有不少老臣,聽到這個消息,有人便上奏請求皇帝徹查前太子死亡的真相。


    並不是他們多愛戴前太子,還有一部分原因,因為最近怪事多,於是謠言說是前太子冤魂作祟,若是不能平息前太子的怒火,整個大周的江山的國運都會有影響。


    “荒唐。”皇帝摔了奏折。


    前太子的死因他已經知道了,雖然當初是敬愛的皇兄,可是現在…對皇帝而言,當然是江山社稷更重要。


    雖然被戲耍了,可他確實是既得利益者,犯事的一個德寧是他妹妹,一個太後,是他養母,一個皇後是他發妻,他說不知道誰會信?


    所以,這件事不管是不是他做的,外人都會認為是他做的。


    皇帝派人用強壓壓住了謠言。


    當然了,表麵上壓住了,別人背後怎麽說,他左右不了。


    皇帝還沒鬆口氣,就得知公主府著火了,鍾世子鍾離塵不見了…


    剛剛壓下去的謠言再一次死灰複燃。


    皇帝怒道:“去查,一定要把這個人給朕揪出來。”


    東宮那天的所有人都被揪出來問了一遍又一遍,有嫌疑的就繼續追問,經過幾天的審問都是一無所獲,而這些人又都是朝廷命婦,做的太過了,會引起朝臣們的不滿。


    眾人在這天都被放走了,隻有許寧被留下了。


    “裴夫人,太後要見你。”


    許寧跟著宮人們走啊走,終於到了慈寧宮,見到了太後。


    太後保養的比皇後看起來都年輕,她的臉很白,脖子上青色的血管都能看的很清楚,一張臉十分嚴厲,目光如刀子一樣割著人。


    “臣婦參見太後娘娘。”


    太後沒說話,似乎在打量她。


    忽然,太後帶著怒意的聲音傳來。


    “大膽許氏,盡敢妖言惑眾,謀害太子,妄圖動搖國本。”


    許寧手指有些抖,不過並沒有多慌,因為這個情形她來的一路上都設想過。


    太後的手段,想殺了她易如反掌。


    之所以沒動手不管是什麽原因都給了許寧機會。


    “太後娘娘,臣婦冤枉。”


    “冤枉?”太後冷笑,一本書扔下了許寧麵前,許寧看到了自己的春喜鎮。


    她麵露不解:“太後娘娘,臣婦確實是尹在水沒錯,可這隻是個話本子,臣婦寫它的初衷也隻是為了掙些錢貼補家用。”


    太後冷冷的看著她:“隻是話本子?那你告訴哀家,既然隻是話本子,為什麽太子的屍體不翼而飛最後變成了一具紙人?”


    許寧大驚。


    原來…是這樣。


    這就是那家夥說的小小的教訓。


    不過,在瞬間的驚慌後,許寧又很快鎮定下來。


    她說:“回太後娘娘,臣婦的書整個東洲大陸的人都看過,若是有人模仿臣婦的書混淆視聽,裝神弄鬼,也是可能的。”


    太後眯了眯眼,手指輕輕的敲擊著扶手,顯然這些事太後不會想不到。


    半晌,太後說:“雖然你說的不無道理,可你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


    許寧搖頭:“臣婦無法證明,不過…”


    她頓了頓,因為低著頭,沒人能看清楚許寧嘴角的冷笑。


    許寧說:“臣婦當初寫長生是參考了番邦的一個傳說。


    “什麽傳說?”


    許寧將人魚的傳說的內容說了,太後沒說話,因為她也沒聽過,許寧接著說:“我夫君裴濯就曾在番邦找到過一本關於這種傳說的書,當時翰林的莊大人,鴻臚寺高大人,都可以給他作證。”


    她正愁沒法把禍水引到番邦和南越去,現在正好給太後個暗示,讓他們狗咬狗互相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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