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深夜的拍門聲傳來,驚醒了熟睡的許寧和裴濯。


    裴濯披著衣服出來,看到了匆匆而來的老三。


    “公子,出事了。”


    裴濯匆忙進了房間,許寧問:“怎麽了?”


    “小侯爺出事了……”


    二人出城的時候,天才微微亮。


    四周一片荒蕪,這個季節,就算是皇城腳下也多出了幾分淒涼。


    城郊有許寧買的莊子,此時不大的屋子裏血腥氣彌漫,老四鬼一樣站著,呼吸似乎都微弱的聽不見。


    “城北大營……”


    許寧隻聽到了這幾個字,她走進屋子,看到一個大夫模樣的人在給床上的人包紮……


    “不行了。”大夫手指顫抖對著屋子裏人說。


    屋子裏青年非常著急,他是小侯爺的小廝,許寧見過幾次,此時青年眼眶紅了,抓著大夫的衣領怒吼:“救不活人,你也別活。”


    大夫戰戰兢兢,卻還是堅持:“腸子都出來了,如何還能活?”


    小廝還沒說話,就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塞進去。”


    “什麽?”


    屋子裏的人看向她,許寧走到小侯爺床邊看了看,他的肚子被開了一刀,腸子都掉了出來,看起來十分可怖惡心……


    許寧回頭看著那個大夫說:“我說把他的腸子塞進去,再把肚子縫起來。”


    “荒唐,這是人,不是衣服……”


    大夫下意識反駁。


    小侯爺的小廝也不同意,許寧問他們:“你們還有別的辦法?”


    那當然是沒有。


    “那還廢什麽話?還不按我說的做?”


    許寧沉著臉的時候十分凶,大夫和小廝都被她唬住了,小廝走上來滿臉的痛苦,問:“裴夫人,要怎麽做?”


    就算侯爺死了,也該死的體麵……


    得讓他有具全屍…


    小廝抹了一把眼淚,臉色十分悲壯。


    許寧沒空解釋,她用腦子裏為數不多的現代知識指揮他們去準備東西。


    很快許寧要的東西就準備好了,而裴濯和老四也進來了,老大夫手在發抖:“我不行的,我沒弄過……這是仵作的話。”


    “你胡說什麽,他還沒死…”小廝氣的大喊。


    大夫戰戰兢兢不說話。


    許寧看他顫抖的手,就感覺他真不行,可現在哪裏去找一個大夫過來。


    “我來。”老四站出來,他難得多說了幾句:“我曾做過軍醫。”


    這倒是非常合適


    於是許寧讓老四洗手消毒,然後將小侯爺的腸子塞回去,縫起來……


    許寧並不懂外科,但是老四好像懂一些,他手很穩,做的非常好,等到弄完一切,他站起來問:“這樣真的能行?”


    當然不行了…


    這手術做的跟玩一樣,又沒有無菌環境,又沒有消毒,又沒有藥,什麽都沒有。


    她覺得小侯爺九成可能得死。


    剩下那一成就看他的造化了,他自幼習武或許身體比旁人好,或許老天保佑,反正許寧也沒辦法。她讓老四把那大夫揪起來,開了一些藥,老四還有金瘡藥,據他說管用,那就用吧……


    小侯爺的小廝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其實沒人抱什麽希望,許寧跟這小廝說了好幾句話,他都哭的沒聽見,一個勁念叨:“侯府絕後了……辜負了夫人的臨終囑托…侯爺死了我就隨他去……”


    許寧被吵的心煩,對一旁的王英交代了一些事,比如那個屋子要勤打掃,一定要保持幹淨,還有給小侯爺用的東西,必須消毒……


    王英也覺得小侯爺死定了,但是夫人交代的,他一定給辦好了。


    裴濯讓人去準備些補藥什麽的,這時候小侯爺的小廝終於不哭了,他抽咽著說:“有……有千年人參,我去拿……”


    說完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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