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就像是死過了一次。


    裴濯坐在他床邊,一時間對他有點同情。


    小侯爺幹啞著嗓子問:“裴濯,你在同情我嗎?”


    裴濯有些不忍心:“晏侯爺他…”


    小侯爺閉了閉眼,他不知道他爹怎麽樣了?盡管他說那些人不會殺他,可誰又能說的準呢?


    “刺殺我的人和當初在蘭姨那個莊子的是同一批。”小侯爺忽然說。


    裴濯一愣:“你怎麽知道?”


    “他們的身手一個套路。”小侯爺沉默了一下說:“還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晏侯爺的話他重複了一遍。


    許寧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他說虞千荷不喜歡裴濯,懷疑他是妖怪混成人的模樣…


    “你娘當時要殺了你,是我爹給了裴小夢一筆銀子,讓她帶你離開…”小侯爺閉了閉眼,他一時不知道他和裴濯誰比較慘。


    仔細對比了一下,又覺得還是裴濯比較慘…


    裴濯不覺得自己慘…


    他與虞千沒見過麵,母子情緣實在不多,她對自己愛也好恨也罷,對於現在的裴濯來說或許會傷心,失望,可也不會對他有太大的影響。


    因為他現在生活的很好很幸福。


    年少時,小姑對他很好,長大後雖有磨難,可他有許寧,有忠心的手下,有好友,前途一片光明…


    虞千荷隻占據了他生命中及小的一部分。


    人在順風順水的時候,會格外的豁達。


    裴濯隻是難過了一下下就點點頭,以前許多想不通的現在也徹底的明白了。


    “那虞千荷呢?”他問。


    小侯爺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叫他囉嗦,叫他墨跡,結果沒問清楚就出事了。


    太蠢了…


    不過…


    他嚴重懷疑,當時晏侯爺也是不想說不想提…


    小侯爺心裏也有個可怕的猜想,他看向許寧:“許寧…或者說尹在水,長生這本書真的是你瞎編的嗎?”


    他這麽問,就是有了懷疑…


    懷疑長生裏那個可怕的吃人傳言成了真的。


    許寧也不知道。


    因為她寫書就是編的,可是寫的書大多成了真。


    如果當年虞千荷確實被抓了,而京城有了長生的傳言,她真的有可能被抓起來。


    如果一個人真的有了長生不老的能力該怎麽辦?


    最好的辦法就是躲起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不然…


    結果就是抓起來能研究就研究,研究不透就吃掉…


    在折磨同類上,人類超越一切物種。


    許寧被那個可怕的猜想驚的頭皮發麻。


    她不願意往下想,也不願意說出來,她看向裴濯。


    如果從虞千荷那沒有得到想要的,那些瘋狂的人會怎麽對裴濯?


    “裴濯,你要小心。”小侯爺說起晏侯最後說的那句話。


    如果自己一直被人盯著,故意放進去,那已經置身危險之地,裴濯很有可能被人盯上了。


    …


    中式建築總帶著獨有的美麗,每一個拱門都是一幅畫…


    來張家的非富即貴。


    張明啟的夫人早年就開始禮佛鮮少出來,所以府中的大小事其實都是張明啟的一個小妾做主,說是小妾也出身顯赫富貴人家,對內對外,大家都稱呼她二夫人。


    張二夫人給人的感覺像王熙鳳,做事妥帖,三十幾歲的年紀,見人自帶三分笑,和誰都很是熱絡。


    許寧對張家人充滿了興趣,她坐在角落裏,一點不怕孤立和冷落的觀察張家每一個人。


    張家人長的各不相同,這可能因為張明啟的風流有關係,他的女人多,生下的孩子像這個像那個,揉一揉,融匯一下,就各不相同了。


    張家人多,園子裏嘰嘰喳喳的十分精彩,堪比宮鬥,許寧看的津津有味,比東宮的體驗感好多了。


    “裴…裴夫人…”一個怯怯的聲音拉回了許寧的思緒,她回過神才發現自己麵前坐著個十幾歲的漂亮姑娘。


    “你是…”


    “我叫張窈,在家裏排行第九。”


    張九小姐…


    張明啟風流的後果就是他有很多兒女,這還是登記在冊的,不在冊的私生子女也有不少…


    “張九小姐…”許寧笑了笑。


    張九小姐臉紅了下,然後又盯著許寧看。


    許寧“…”


    “你有事嗎?”


    張九小姐從袖子裏拿出一本書,還是最早版的人鬼情未了,她請許寧給她簽個名…


    似乎怕許寧生氣,她解釋:“是…我纏著大哥問,他說漏嘴了,我保證不告訴別人。”


    許寧笑著簽了名。


    張九小姐激動的臉都紅了,捧著書再沒多看許寧一眼。


    過了許久,可能意識到自己過河拆橋過分了,於是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我帶你去轉轉吧…”


    許寧心想也好,正好去看看張家的人。


    兩個人悄悄離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張家也有個大池塘,不過人家的養的錦鯉,紅的黃的白的都有,每條魚都又大又肥,看起來夥食不錯。


    張九小姐拿了一些魚食給許寧。


    “喂魚可有意思了。”


    許寧扔了一點魚食,那些大魚果然都張大嘴圍了過來。


    張九小姐就簡單多了,幹脆撒了一大把魚食看魚搶著吃。


    “它們怎麽這麽胖?”許寧好奇的問。


    “府裏人多,大家閑著無事就愛過來喂魚,你一把我一把,魚就胖了。”張九小姐不好意思的說。


    她感覺這些魚比豬都肥。


    “不會撐死嗎?”許寧看這些魚都快遊不動了。


    張九小姐說:“會啊,撐死就換一批來,爹覺得這是姐妹們難得的樂趣,死幾條魚而已沒事的…”


    許寧“…”


    說的非常有道理,就是可憐了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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