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老男人抬頭,看到剛剛變成仙女那個人正捂著嘴笑。


    “哎?老伯,你這是怎麽了?”她捂住了鼻子,一臉嫌棄。


    “嘖嘖嘖。”


    那人的聲音像刀子一樣捅穿老頭的心。


    老頭羞愧難當。


    “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啊,你為什麽要躺在這呢?”那人輕聲的說:“原來你老了,死了,也是一抷黃土,都一樣哦…”


    說完她咯咯笑著走了。


    老頭怒吼,可他卻說不說半個字了。


    村夫回來了。


    他眼睛發亮,雙眼發光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知道,他要剝我的皮了…


    “仙女,對不起,你去陰曹地府別怪我。”


    他還信這個…


    可…


    我不斷的求饒,可他不為所動,我看到門口站著我大姐姐,她遞上了刀,然後男人利索的剝了我的皮。


    他迫不及待的穿上我的皮跑了出去。


    他終於從一個站著尿尿的爺們變成高高在上的仙女…


    …


    輪回黃牛番外


    …


    大家好啊,我是一頭牛。


    我的母親也是牛,我出生的時候她還很高大健壯。


    可生下我後她病了,卻依舊要被村裏人趕去耕地。


    黃土地裏,我的母親一步步艱難的走,她炎熱難耐,氣喘籲籲,卻因為走得慢被抽了一鞭子又一鞭子。


    她很疼,她在叫,她在喊,可無人在意。


    因為她是牛。


    牛是什麽?


    是畜生。


    畜牲的疼痛,畜牲的喜怒哀樂誰在意呢。


    終於,我母親倒下了。


    那是個炎熱的中午。


    村裏人有很多地,主家為了多掙錢就把我母親租出去掙錢。


    這個村裏的地都要母親耕。


    村裏人說:“這母牛就是好啊,能耕地,還能生崽。”


    然後又指著我說:“公牛就沒用了,隻能耕地,吃的還多。”


    那人一臉嫌棄。


    我很傷心。


    原來公牛這樣不好啊。


    我好想成為一頭母牛。


    這樣我就值錢了。


    可很快我發現事情好像不太對。


    我和母親被主人趕去河邊喝水,一個婦人提著一個桶過來,從桶裏倒出來一個…人類的幼崽…


    我驚訝的大叫。


    母親讓我閉嘴。


    “…人的幼崽…他們…他們…”


    我驚恐。


    人原來是會殺死自己的幼崽嗎?


    那他們還不如畜牲。


    母親說:“那是女嬰…”


    我不懂。


    母親又說:“女嬰就是小母牛…”


    我還是不懂。


    既然母牛珍貴,為什麽人還要殺死女嬰呢?


    母親更不懂了。


    她讓我快點喝水,喝的飽飽的,長的壯壯的,然後呢…


    長的壯犁更多的地嗎?


    我和母親喝完水,看到村裏幾個男孩拿著棍子戳水裏的女嬰腦袋,沒多久河裏染了血,那個女嬰再也看不見了…


    這件事讓我很害怕很害怕。


    人類會殺自己的幼崽,那可是幼崽啊…


    連自己的幼崽都殺…那我們呢?


    我們這些畜牲呢?


    我慢慢長大,我的小主人是個頑皮鬼,他小時候也可愛過一陣子,後來就不可愛了。


    他把鞭炮綁在我母親的尾巴上,我母親驚恐的四處逃跑,撞傷了人。


    盡管這件事的錯不在我母親,可母親還是被抽了幾十鞭子。


    她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她對我說:“我的兒,你要跑。”


    “跑?”


    我不明白,我要跑去哪裏?


    “跑山上去,那裏有新鮮的草,白白的雲,自由的風…”


    母親喃喃。


    她很想去,可惜她去不了了。


    母親死了。


    主人罵了聲晦氣。


    然後我看見他們拖著我母親的屍體…將她開膛破肚,她的肉,她的血,她的內髒四肢都被他們…


    吃掉了…


    吃掉了…


    吃掉了…


    我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小主人端著一碗肉走過來,啃了肉,將骨頭吐給我。


    他笑著說:“吃吧小牛。”


    他的父親因為死了牛不開心,在他頭上拍了一巴掌。


    “牛不吃骨頭,把骨頭喂狗去。”


    喂狗…


    他們走遠了。


    我瑟瑟發抖的靠著牆,眼淚蓄滿了雙眼。


    “你們看,畜牲流淚了。”有人發現了我。


    於是眾人過來看,並且嘖嘖稱奇。


    畜牲居然也會流淚啊。


    哈哈哈。


    這難道不可笑嗎?


    我後來覺得很可笑。


    小主人每天都拉著我出門,一根繩子拴著我,讓我吃腳下的草,我不聽話他還會用鞭子抽我,然後告訴我,我是他最好的朋友。


    我漸漸長大,開始重複我母親的路。


    走在黃土地裏,被鞭子抽著艱難前行。


    我試過逃跑,卻被抓回來用鞭子抽了一頓。


    呃…抽我的,是我的主人。


    後來…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我快速長大,快速蒼老…


    我想,如果我是個人就好了。


    最好是個男人。


    這個想法,隨著時間的流逝與日俱增。


    某一天,主人死了,家裏隻剩下長成大人的小主人,和已經蒼老的我。


    可我還是想變成人。


    想做人,想做人,想做人…


    好想做個人。


    終於有一天,我聽到了一個聲音。


    她問:“你想變成人嗎?”


    我點點頭。


    她說:“穿上人皮就可以變成人了。”


    我驚訝,這麽簡單嗎?


    當然不簡單。


    那個女人又對我說:“隻要有人心甘情願的剝下他的皮,你穿上,就可以變成人了。”


    我低下頭,有些失落。


    不會有人自願剝下皮給我穿的。


    於是仙女在耳邊耳邊悄悄說:“山上有個五彩池,你讓你的主人去把仙女的衣服偷回來。”


    於是,第二天清晨,我居然能口吐人言了。


    “去…去把…仙女的…衣服拿…回來。”


    一開始我說的磕磕絆絆。


    我的主人驚訝的瞪大了眼。


    “去把仙女的衣服拿回來。”


    “去把仙女的衣服拿回來。”


    “去把仙女的衣服拿回來。”


    很快,我就能熟練的說出這句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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