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薇發了好大的脾氣。


    她也是驕傲的,從沒想過有一天會比不過一個下賤商戶女。


    聽說還是專門給男人縫補衣服的。


    宋四郎是瞎了嗎?一定是被那商戶女狐媚勾了魂。


    李夫人卻不在意她怎麽想,隨口說:“既然宋家不行,就換一個。”


    最近京城局勢緊張,李夫人的眼皮總跳,她感覺還是低調安分點。


    今天她特意打扮了一下準備去見張明啟。


    如今,她能依靠的也隻有他了。


    說起她和張明啟,其實也沒有什麽可以說的,無非就是她那個無能的丈夫想往上爬,而張明啟也為了收攏勢力,所以來者不拒的將部下的女人也收攏了。


    比起那個沒用的丈夫,李夫人更喜歡張明啟。


    張明啟那樣的男人哪個女人不喜歡呢。


    可張明啟不喜歡她,他們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不過沒關係…


    李夫人戴上最喜歡的耳環,看著鏡子裏溫柔嫻靜的自己,終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她老了。


    雖然張明啟沒有說過他隻喜歡年輕美貌的,可是女人到了她這個年紀,到底還是擔憂的。


    李薇薇知道母親要去哪裏,這麽多年,她已經習慣了,可是這一次,她忍不住開口。


    “娘,你能不能和張大人說一聲,我真的很喜歡宋四郎。”


    李夫人沒說話。


    李薇薇撒嬌:“娘,你難道不管我了嗎?”


    李夫人說:“宋家已經拒絕了.”


    “拒絕了又怎麽樣?我隻喜歡宋將軍。”


    李夫人回頭看她,目光是從未有過的嚴苛。


    “我是怎麽教你的?永遠不要在男人身上浪費精力,這個不行就換一個。”


    說完她就走了。


    李薇薇坐在床上,認真思索李夫人的話。


    這個不行就換一個……


    對了,換一個……


    她記得宋四有個弟弟在兵部……


    李夫人到了城外的一處宅子,這是張明啟的宅子,平時來是進不去的,隻有和張明啟約好了才能進去。


    李夫人知道,這是怕碰上別的人。


    張明啟的女人很多很多,多的他自己都不清楚有多少吧。


    下人們個個沒什麽表情,將她帶進了屋子,沐浴更衣,接著便是等著。


    李夫人梳好頭發,門就開了,張明啟有些疲憊,他沒說話,坐在椅子上,李夫人走過來給他按摩,張明啟有頭疼的的毛病,她專門學過如何按摩能讓他舒服。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直到香爐的香燃盡,張明啟才扯著她的手將她抱了起來扔到了床上。


    許久之後,張明啟起身離開了。


    期間兩個人話都沒說,沒多久,一個中年婦人進來,是伺候張明啟的丫環,據說跟了他很多很多年,大家都稱呼她為雲素姑姑。


    “公子準備了一筆銀子,李夫人若是想,可是帶著銀子和女兒去江南,在那過安穩日子。”


    雲素姑姑的話讓李夫人震驚,她微微皺眉:“我為什麽要走?我不想走,我想見大人。”


    雲素姑姑搖搖頭:“這是公子的意思。”


    張明啟已經不再年輕,隻有雲素還像年輕時候一般叫他“公子”,這讓李夫人氣不打一處來,誰不知道這個雲素也是個爬床的賤人,每次看到她都一副高高在上冷冰冰的樣子。


    在這裝什麽?


    說不準就是她讓自己走的。


    “是不是你?”


    李夫人冷冷的盯著雲素。


    雲素似乎一時沒明白,反問:“什麽?”


    “你也不用和我裝,你對大人什麽心思沒有人不知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你也不過是個懷著齷齪心思的賤人罷了,還是個一個沒有名的賤人。”


    李夫人的情緒明顯有點失控,似乎也是壓抑了許久,忽然之間爆發了。


    雲素很快反應過來,她也不生氣,依舊還是那副樣子,公事公辦的說:“公子說了,若是你不願意走,以後也不用來了。”


    “憑什麽?”李夫人本就在生氣,這句話就像是火上澆油一樣讓她更加無法接受。


    憑什麽她要走?


    她和張明啟這麽多年,背後遭人恥笑,議論,如今家破人亡她什麽都沒了,可張明啟居然還要拋棄她?


    到底是憑什麽?


    她不走。


    看她這樣,雲素忍不住勸她:“你這是何苦呢?他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還不如拿了銀子,以後天高海闊,你會過的很好。”


    李夫人在盛怒之下,哪裏能聽進去,她上去就打了雲素一巴掌。


    “你個賤人這麽著急做什麽?你以為我走了,就能給你騰地方了嗎?”


    雲素摸了摸臉,反手也給了她一巴掌。


    “好良言勸不住該死的鬼,我話已帶到,走不走隨你。”她轉身出了門。


    身後,李夫人砸了屋子裏的所有東西。


    雲素忍不住歎了口氣。


    臉頰還是火辣辣的疼,似乎被李夫人的指甲刮破了。


    下人們看到她這樣,都關切的詢問,雲素說沒事,自己回了屋子。


    進了門,她的肩膀才塌陷下來。


    藥還沒上完,門開了,張明啟走進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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