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知這股親切感從何而來,但白雁依也並未過多在意。


    她心念一動,便將大陣解除,光鏈隨之消散,重獲自由。


    當即躬身揖禮,謝道:“多謝虞姐姐救我一命。”


    聞言,宋音虞對於剛才的異狀雖有些不解,但也暫時將其拋之腦後。


    她受了對方這一禮,卻是不禁笑道:“除我之外,你還得謝謝他呢。”


    聽宋音虞這麽一說,白雁依便看向離陽,也並未猶豫,照樣行了一禮:“多謝道友相助。”


    離陽自然微微頷首致意。


    倒也不必白雁依開口詢問,宋音虞便主動介紹道:“他乃是我的道侶,喚作離陽,你叫他離道友便可。”


    “道侶?!”


    此言一出,白雁依驚訝萬分,當即上下打量了離陽一番,卻發覺對方似乎並無什麽特殊之處。


    她心中不禁有些詫異,也不知宋音虞到底看中了此人哪一點。


    同時,卻是莫名生出一些失落來。


    不過也並未沉浸於其中,收斂好情緒,嬌笑一聲:“喊離道友卻是有些生分了,不若喚姐夫?”


    這句話一出口,就連白雁依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妥,更別說離陽與宋音虞了。


    二人麵麵相覷,似是有些不知所措。


    且不說離陽與此女的關係並未有多親密,她與宋音虞互稱的姐妹也不過是口頭上的名號,當不得真。


    再者說,離陽的年齡可是要遠小於對方。


    驟然間多了個妹妹,離陽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為了給對方一個麵子,他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同時卻對一旁的宋音虞暗中傳音問道:“此女向來都是這個性子?”


    宋音虞自然回答道:“非也,依妹妹雖說有些跳脫,但也不會這般。”


    “想來,她受了你我二人凝出的先天命元,便如孩童見到父母一般,自生出些許孺慕之情吧。”


    聽聞此言,離陽先是愣了愣,隨即卻是恍然大悟:“也就是說,她如今相當於半個女兒?”


    聽到這句話,宋音虞先是下意識地欲要出言反駁,但隨後細細一想,發覺還真如離陽所說,可以將白雁依看作是他們二人的後代。


    雖說沒有血脈上的聯係,但對於化玄修士而言,元神間的暗合才更為牢固。


    畢竟到了此等境界,肉身也隻是一具皮囊,可以隨意拋棄重塑。


    未曾想一番操作下來,竟是讓自己多了個孩子。


    想到這裏,不免有些心情複雜了。


    不過在這個問題上,宋音虞也並未糾結過多。


    既然已經發生,再後悔也是無用,更何況這對於她來說,也未必是件壞事。


    畢竟白雁依雖說戰力不強,但卻精通陣法,而如今有了離陽的加入,也補全了這一短板。


    說不準經此變故,羅刹門能夠浴火重生,更上一層樓。


    她整理了一番思緒,隨即卻是開口問道:“依妹妹,你怎麽突然就受了如此嚴重的傷?先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對於這個問題,白雁依卻是不禁歎了口氣,回答道:“想來,也是我那兄長。”


    “他轉投了冥魂教,自然是要留下一盞魂燈的。”


    “不過很顯然,他知曉這其中凶險異常,並未乖乖奉上自己的魂靈,反倒是竊據了我的。”


    未曾想那白至星居然是白雁依的哥哥,但這兄妹倆卻是一個天一個地,相差甚遠。


    白至星是個風往哪吹往哪倒的牆頭草也就罷了,人各有誌,為了保全自身,也很正常。


    然而現在卻是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將風險轉嫁於自己的親妹妹,真是十足的小人。


    從對方口中得知了這一驚人的消息,宋音虞自然是冷哼一聲:“這個白至星,也算是死有餘辜了!”


    白雁依先前一直龜縮在洞天之中療傷,對於外界的情況並不清楚,但如今見二人居然安然無恙,心中也隱隱有了答案。


    然而現在聽聞白至星真的死了,內心也不禁湧現出一股莫名的傷感。


    長兄如父,用來描述他們兄妹倆之間的關係再合適不過了。


    白雁依如今對白至星的容忍,都是為了還過往的債。


    對方的確死不足惜,但她心中還是驟然有些空落。


    察覺到此女的情緒低落,離陽便話鋒一轉,開口說道:“過往不必再提,先著眼於當下吧。”


    “關於羅刹門今後的去路,你又有什麽想法?”


    聽到這番話語,白雁依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是了,人死不能複生,也不必介懷過多。


    生者的道路還要繼續。


    她思慮良久,才緩緩說道:“赤霄山與冥魂教暗中有了勾當,這天青山脈已然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則腹背受敵,進退兩難。”


    “不若搬去鏡湖?那裏盛產靈植,對於底下弟子來說,也是個修煉的好地方。”


    “鏡湖?”


    聽到這兩個字,宋音虞若有所思,似是在考慮可行性。


    然而一旁的離陽卻是直接搖了搖頭,沉聲道:“鏡湖那邊最近有疫病相擾,涉及道則。”


    對此,白雁依自然是有些驚訝,當即追問道:“疫病?何等疫病能涉及道則?”


    見她像是不太相信,離陽幹脆喚出一直藏匿於水行真意當中的千足怪花,擺在二女麵前。


    接著介紹道:“此物便是我用木行真意與那疫病結合而生的,隻需吞服下一片花瓣,便能染上。”


    這玩意一經顯現,便引得一旁的宋音虞眉頭緊皺,而白雁依卻是不禁有些好奇。


    不過她也並未貿然上前觸摸,而是喚出一枚玄針,與離陽對視一眼,得了對方的同意,才將玄針刺入千足怪花的根莖當中。


    千足怪花也並非是什麽法寶,充其量隻能算是一件沾染了些許道則氣息的元械,是以被玄針輕而易舉便破開了表皮,完全沒入其中。


    白雁依隨即掐弄法訣,玄針便開始放射出淨色如琉璃之光,將千足怪花內裏的結構映照的一清二楚。


    她凝神注視了片刻,便將玄針收回,當即閉上雙眼,似是在接收其上探查到的信息。


    良久,才緩緩睜開雙眼,微微頷首:“的確,有種無形的偉力在阻礙著,品階要比法則高許多,是道則無疑。”


    她隨即歎了口氣:“看來,這鏡湖是去不了了。”


    見白雁依終究還是斷了這般念想,離陽便不禁鬆了一口氣。


    他本就被鴛鴦同命這一古咒纏身,實在是不想再沾染另一個古咒。


    然而這時,一旁的宋音虞卻接著說道:“既然如此,去越朔如何?”


    白雁依眼前一亮:“越朔?那地方雖說亂了點,但也還行。”


    離陽卻又反駁道:“不可!那地方現在被陰屍門盯上了!有登靈大能鬼嬤嬤在!”


    見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否定二女的建議,宋音虞和白雁依便異口同聲地問道:“既然如此,你說去哪?”


    離陽稍加思索,便回答道:“不如,去連城?”


    連城不僅有大自在寺這一嫉惡如仇的二品宗門存在,也駐紮著乾清宮。


    屆時將羅刹門盡數帶過去,也可安置在天中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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