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敬和陳白和難得能一起練習瑜伽,兩人約好練完後去吃燒烤喝啤酒,快樂一番。陳白和叮囑她誰也不要叫,就她們倆人去。


    忙到五點半,莊敬拿起瑜伽墊準備去瑜伽練習室時,接到了張之義的電話,讓她抓緊時間回家,他有事要說。聽著語氣嚴肅急促,莊敬心裏咯噔一下,急忙給陳白和發了一條語音留言,回家了。


    張之義推掉三個飯局,下班後心急火燎地回家,他迫切地想知道嶽父給莊敬的約法三章是什麽。他怕做飯耽誤時間,路上訂好了外賣,特意訂了一個水煮魚。


    莊敬到家的時候,看著餐桌上的兩菜一湯,搞不明白是什麽日子,問張之義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了。張之義把她按到餐桌前:“我想知道嶽父大人給你的‘約法三章’是什麽,前天晚上我沒有回來,昨天晚上你沒有回來,今天晚上我推掉了三個應酬,必須搞明白這件事,不然一想起來心裏就跟紮著一把草一樣。”


    莊敬洗完手回來,客氣地說:“張之義先生,咱們邊吃邊說,不然菜就涼了。”


    張之義坐下,雙手放在膝蓋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莊敬吃兩口魚,沉默了一會兒說:“有幾次我是真的下決心離婚,是李雲程勸阻了我。他說我們是有真感情在的,遠沒有到決裂的地步。有一件事他說對了,他說你會認識到自己的不足,隻是早晚的問題。爸爸一直用各種方式補償我,這些年給了我不少錢,讓叔和嬸幫著帶蓁蓁,還有小姑和姑夫,都像欠了我人情債一樣,想盡辦法地彌補,所以我就勸自己,沒什麽,不就是婆婆鬧騰,小姑子不懂事嗎,多大點兒事。人就是這樣的,越想得開就越想得開,無所謂也就都放下了。我爸爸第一次來的時候,就看明白了家裏的事,給我約法三章:第一不能委屈自己,生氣了就到飯店大吃一頓,一頓不行再吃一頓;第二不能和婆婆吵架,翻了臉就沒有挽回餘地了,不高興就找朋友傾訴;第三要努力工作,大小不論,事業上要有所成就。隻要工作上做出成績,目光就不會停留在生活瑣事上,眼界會打開,也會有家庭地位。當時我不明白爸爸為什麽提出這麽三項要求,後來年齡越大越感謝爸爸當年給我的這約法三章,真是根據我的情況精準定位量身定做的。”


    沉默地聽著莊敬說話,張之義感覺心裏和莊敬的那種距離感一點兒一點兒地在消失,又有了剛結婚時那種心意纏綿的感覺。他喜歡莊敬身上那種大氣的力量,當年“多大點兒事啊”是那個圓臉姑娘的口頭禪。他的心頭酸澀不已,原來在這段婚姻裏,他從來沒有在精神上給予過妻子力量,隻有索取,隻是要求她無條件站在自己身邊,配合自己的一切行為,從來沒有意識到這樣做的後果是妻子的委屈和無助。


    他握緊了莊敬的左手,聲音哽咽:“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就像蓁蓁說的那樣,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莊敬入下筷子:“你最近怎麽患得患失的跟個怨婦一樣。好了,我保證以後不追究你以前那些無聊的事情了,咱們都要當姥姥姥爺了,多大點兒事啊。”


    再次“多大點兒事啊”,如同聽到天籟之音,張之義眼眶熱乎乎的,他捂住雙眼:“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第一時間你先來問我,我不會對你說一句假話。你再不能提離婚,我心髒真的受不了。”


    莊敬自己吃完了一盆魚,心滿意足地說:“爸爸約法三章的第一章真是神招啊,吃滿意了一切就都滿意了。”說完斜了一眼張之義:“表現要有連貫性,把桌子收拾了吧。”


    隻吃了半盤沙拉的張之義高高興興地幹活去了,一邊收拾一邊唱“我的未來不是夢”。張之義喜歡去唱ktv的原因是他唱歌好聽,去了之後必是主角。莊敬五音不全,也不喜歡ktv裏吵鬧的環境,一次也沒有去過。聽著廚房裏傳來的歌聲,莊敬想有機會攢局去ktv,讓張之義瘋狂一把,讓她和高曉佳兩個麥霸一較高下。


    夫妻倆個手牽手散步回來,莊敬翻手機,看到陳白和發來的照片,她仍然去吃了燒烤喝了啤酒,不過一起的人換成了高曉佳。


    陳白和語音留言說:“和你吃,我請客;和曉佳吃,我被請。感謝你沒來。”莊敬在語氣中聽出了濃濃的怨氣,她笑著回了一句話:“今晚你開心,我也開心。”


    陳白和發她一個男孩兒和女孩兒手牽手的圖片。莊敬抱著手機笑倒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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