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當天,周圍鄰居陸陸續續起床打掃自家門庭積雪,蕭父這幾年年紀大了,生活漸漸向老年人趨同,很早起床拿著鏟子清理院裏的積雪,聲音不大,沙沙的聲音,略微有點催眠的感覺。


    蕭猛很早就醒了,今天雖然沒有大事要幹,但有許多雜事需要他來做,可自己就是不想起來,就是待在床上一會也好。


    偏過頭看著睡在裏麵的婉娘和小家夥,現在都還在睡熟,小家夥這幾天也跟他們一起睡到了床上,搖籃裏麵睡的不暖,婉娘便將他放在他們中間,他這幾天的不爽都在這了,今天晚上怎麽也不能讓他再擋著他和婉娘。


    三口人蓋著一床被子,昨晚婉娘重新拿了一條新棉被過來給蕭猛一個人蓋,男人怎麽也不想,都已經被小崽子隔開了,再怎麽也不願意分被窩,在這件事上蕭猛強得很,婉娘也說不通他,所以一家三口現在挨得緊緊的,蕭猛倒是很享受這一點都不覺得擠。


    男人愛膩的看著睡在最裏麵得女人,看到小家夥就有點哀怨了。


    小人兒才不知道親爹的心思,此刻正睡得香香,小拳頭放在耳邊上,小臉蛋睡得紅紅撲撲的,跟上了腮紅似的,雖然睡在中間,可他們夫妻倆翻身動作稍微大點冷風就能灌進來,怕凍著他,大被子下麵,又給他蓋了專門給他做的小百家被。


    夾在父母中間的他別提睡得多舒服了,晚上吃了兩頓奶倒頭就睡,哼都沒哼聲,搞得他以為他厥過去了,試了好幾次的鼻息,結果小家夥單純就是睡得香。


    大家都說小家夥長得像他,婉娘也這樣說,可他覺得,小家夥長得確實很像他,旁人一看就知道是他的兒子,但是在性格上隨了婉娘,他不知道他小時候是什麽樣,但在有限的記裏,基本上都是在打架,跟老蕭家的一幫小惡人打架,那時他在家裏最小,經常被揍得鼻青臉腫,晚上他娘在心疼的幫他擦藥。


    都記不清挨過多少揍,打過多少架,但他從不後悔,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選擇當一個這樣的人。


    可小家夥與他不同,他很乖,笑起來嘴角的弧度幾乎都一模一樣,有點小脾氣,還有點小調皮,但都隨了婉娘過會哄哄他就好,但僅限於家裏人,不然他可是會翻臉不認人的,小心他的小爪子。


    前些天蕭父帶著他出去玩,不知道怎麽惹著他了,小手一直揮著想要打人,結果那人還以為想要他抱,蕭父知道自己的小孫孫心思,也縱這他,那人抱著沒多久就被他撓了一爪子,人小沒多大傷害,可他的指甲蕭猛忘記給他剪了,這不那人生生在臉上留下一道紅爪印。


    那人也是活該,嘴賤,自己沒有孫子,看見別家得了孫子,就喜歡奚落別人一番,大家都知道他的德行,你想多跟他計較,知道他心裏不甘心,說兩句就讓他說,可我們的小家夥才不慣著他,那人隻能自認倒黴。


    蕭猛想到這裏很好,自己不欺負別人,但別人欺負我時就要狠狠出手,下次想要動手也要記得掂量掂量。


    忍不住又看了看婉娘,她睡姿有些不好,緊緊蜷縮攬著小家夥,再挪動一次,肩膀就要出去了,三人蓋被子確實短了。


    蕭猛看到,將自己的被子全部給他們母子倆,動作很輕,許是感覺到溫暖,身體漸漸鬆展,繼續睡著。


    嘴角微微揚起看著他們母子倆。


    離開時,倒是睡在他們中間的小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睜著圓乎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


    蕭猛“……”


    對上他那一雙清澈幹淨的眸子,不知作何感想。


    小家夥還皺著小眉頭看他。


    蕭猛也不滿了,本來自己後婉娘睡得好好的,來當自己的隔板原本就不爽了,於是……


    當著他的麵在一次親了他娘。


    看著小家夥跳腳的小表情,男人心裏舒暢了。


    他在自己家裏,親自己媳婦還得偷偷摸摸?做夢,反正他不懂。


    將他抱出去,讓他婉娘好好睡覺。


    婉娘起的最晚,小家夥都已經被他爹喂了一頓羊奶,吃的飽飽在搖籃裏麵,一個人吐著奶奶泡泡玩。


    看看自己喜歡的阿娘來了,揮著小手瞪著小短腿,想要引起婉娘的注意,婉娘將人從搖籃裏麵抱了出來。


    一會沒見到親娘,感覺隔了好久似的,小家夥迅速將小身子埋進婉娘懷裏,婉娘好笑地看著他,“怎麽了,這麽一會就想阿娘了。”


    小人兒埋在親娘懷裏哼唧。


    婉娘拍著他的小背背安慰,好一會才願意從懷裏出來。


    今天家裏都有好些活,婉娘不願意淨待著,領了最輕鬆的活,燒熱水,今天家裏裏裏外外都會打掃一遍,用冷水洗肉裏麵都會感到刺骨的冷,大過年的凍傷得不償失。


    蕭猛宰了兩隻雞鴨,還有一隻鵝,宰下的血全部留著給婉娘吃,田大夫告訴他們多給婉娘吃些血,月子裏婉娘沒少吃,相信以形補形,豬血太糙不如其他血,婉娘不怎麽喜歡,雞血鴨血還好,現在隻要他們家宰什麽東西,都會把血留下。


    婉娘抱著小家夥挑過頭不想讓他看有血腥的畫麵,結果這小家夥硬是一點都不怕,小眼睛賊溜溜的咕咕轉,就想看他爹宰東西。


    婉娘幹脆將人抱回房間了,這下什麽都看不見了,才安靜下來。


    出來看到他爹阿爺蹲在一邊拔毛,他出來看見又想過去湊熱鬧,婉娘扶額,真是長了一顆愛看熱鬧的心。


    婉娘隻能過去讓他看,他娘走慢了點,還“啊啊”不停,好像催促他娘快點,到地方也不喊了,靜靜的看著他爹拔毛,小眼睛一隻盯著雞鴨鵝,歪著小腦子看著自己不認識的東西。


    婉娘沒那麽多空閑陪著他看,看了一會就將他放進搖籃裏,熬漿糊去了,等會貼對聯窗花用。


    小家夥雖然有點不高興,撅了撅小嘴巴,一會自己有好了。


    他很乖,不一定要家裏人一直抱著他,一般都是在吃奶後睡覺前需要人抱著他,其他時候隻要他能看見爹娘阿爺在身邊,就不會哭著硬要人抱,自己一個人也能好好的,一點也不讓人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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